阿香愣了愣,脸上出现不悦,疑惑地看着南舟。
又是一阵沉默。
南舟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坐在榻上还盖着被子,慌得直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误会了。我只是看你脸色不大好,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说完他瞥了一眼阿香的衣袖又马上移开视线。
“我的脸色很差吗?”阿香摸了摸自己的脸,放下蒲扇去照镜子,这一照没把自己给吓坏了,一下就明白了南舟的反应。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睛像是两个黑窟窿,嘴唇黑紫,像是中毒病危一样。
阿香暗自嘟囔一句:“师父也没说用过血灵芝的不良反应这么严重啊。”可她除了割破的手腕处有疼痛感,其他感觉一切如常。
她从镜中看见身后的南舟正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神志还未完全恢复。
“这是哪?”南舟语气逐渐变得慌乱。
“这里是暮晓山。”
阿香直言告知,并时刻观察着他的反应。
果然,下一瞬南舟便掀开被子要下床,但因为体力不支腿软直接滚倒在地,他着了魔似的,朝着门外爬去,嘴里不停念着“暮晓山、阿娘和姐姐”。
“你的封印刚解开,还不稳定赶紧躺回去。”阿香一手将南舟从地上拽起,却发现南舟体内的妖力出现混乱。
南舟忽地转身将阿香的手甩开,阿香才发现他的眼睛闪着异样的紫光,眼神乖戾,同刚刚羞怯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时南舟正想往外跑去,阿香不假思索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处,南舟倏地倒地昏迷不醒。
查看南舟的封印处后,阿香才发现和原来封印的图案相比,多了一处黑色暗纹。
“难道是葬花阁下了咒?”阿香想,否则南舟身为半妖,有了血灵芝和白林的功力,解了这离锢咒绰绰有余才是。
夕颜给越溪和南舟下的,是这世上最难解的封印——离锢咒,因此,就连身为暮晓山的同族、法力深厚的白林历经十几年都没找到他们的下落。
离锢咒不是施咒者亲自解的话,依旧会残留痕迹,并不能完全解开。
葬花阁只是强行破开南舟封印,封印暂时解开,对南舟的身体也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阿香将南舟拖回床上,看着他昏迷的样子,又扯开他的衣领查看封印许久,随后打开随身带的药袋。
思索许久后,她决定以毒攻毒,“看来,药得在下猛一些才行。”
南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隔日,他翻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自己竟被五花大绑固定在床榻上。
“老实待着。”阿香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壶走来,将药倒在碗里后,又往里头不断加药。
南舟看着只见过一面的姑娘,急切问着同昨日醒来问的相同问题。
“你现在在暮晓山,你阿姐正在疗伤治病。”阿香嘴里回答着他的问题,手上继续忙活着。
南舟又问:“那你是谁?”
“我?”阿香端着终于做好的药汤走近,“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把药喝了。”
阿香解开绑住南舟上身的麻绳,但他双手仍旧被绑着,只能勉强坐起。
看着眼前黑乎乎不明何物的药汤,南舟紧闭着嘴巴撇过脸去。
阿香没有多说,直接坐到南舟身后用肩膀抵着他的身体,右手端着药汤直接往他嘴里灌。
南舟被呛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香麻利收拾药碗和桌上的药渣。
“你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去见越溪。”阿香晃了晃手中的碗。
南舟咳嗽几声,“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稍稍缓过来的南舟紧张地看着四周,屋中的一切似都在哪里见过。
“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所以不必紧张兮兮的。”阿香淡淡道,向南舟递过一杯茶水。
南舟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被绑住的手,阿香也注意到了,“抱歉,我忘了。”
下一瞬,南舟又被茶水呛得咳嗽不止。
阿香抱歉地耸了耸肩,表示下次会注意。
见南舟还一副茫然的样子,阿香将这几日在暮晓山东拼西凑听来的消息全部告知。
“你说我阿娘……死了?”南舟颤抖着声音问道。
阿香担心他太过伤心,连忙安慰,却听他又问:“那我阿姐呢?”
“她和你一样被强行破了封印,但她情况比你危险,白林正在为她医治。”
“你的意思是,我阿姐是妖,我也是妖,这里是暮晓山,是我阿娘的家?”
“也是你们的家。”阿香补充道,“虽然你阿娘不在了,但你和你阿姐都回家了,往后应该要朝前看才是。”
“家……”南舟喃喃道,低着头,泪水从眼眶中掉落,浸湿了被子的一角,“阿叔和婶娘死了,我和阿姐没有家了。”
南舟突然想起在凤都那夜的噩梦,回到家时看见徐叔徐婶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呼吸,他拼命呼喊却只等来几个黑衣人抓着一个身穿虎头刻纹衣裳的壮汉。
他认得那是应氏的标识,阿姐临走前留下的物品里就有应氏赠与的东西。
黑衣人告诉他应氏发现了越溪的妖族身份,要连同他也一并抓回去,就连徐叔徐婶也是应氏人杀害的,他听信黑衣人会带他救出越溪的话,跟随他们离开去了葬花阁。
“所以你知道葬花阁在什么地方?”阿香抓住南舟话中的关键。
南舟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因为葬花阁很谨慎,出入都将他的双眼蒙住,在葬花阁内他也是被严加看管不得随意走动,只记得通道十分复杂。
“我只听见有十分大的流水声,地方很空旷,没有其他声音。”南舟记忆模糊,知道的也少之又少。
阿香依照他的描述将枯骨河、血灵谷还有暮晓山附近的地形都想了个遍,也没想到符合的。
当时在血灵谷,应洛羽问过迟映,但迟映描述他见断棋时是在枯骨河的一处断崖边,依岩壁修建的院落一眼望到头,哪里是南舟说的空旷、通道多而复杂。
又过了几天,南舟在不知喝下第几碗阿香的药汤后终于得到允许能出屋子了。
阿香看在南舟神志清醒又讲道理的份上,在他醒来第二天就给松了绑,但她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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