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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边境5000里,临界线要塞。
皇帝陛下在星图上划出一道红线于是在这道临界线上由大量模组、巨型航母拼接而成的铅灰色钢铁要塞,绵延数宙里,如同一道钢铁巨墙。
这里陆续集结了西南边境半数以上兵力,但指挥官们的脸色相当不好。
临界线要塞指挥基地里到处都丢着乱糟糟的作战方案废纸团。
机械化部队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一旦敌人越过临界线整个边境军防体系甚至都有必要主动进入瘫痪状态——毕竟让发了疯的军人手握重武器比纯粹破坏人类精神的杀伤力可强太多了。
但在解除所有武器后帝国的安全该如何保障,帝国平民又该何去何从?
临界线指挥部同样争论不休。
有说要成立敢死队的有说要无差别发射液态光子刃的,甚至有人提出以放弃12%帝国宙域为代价直接在临界线前方制造小型人工黑洞至少黑洞面前物质平等。
“——敌人距离临界线:1700宙里!”
“再不拦截就没有时间了!”指挥官焦头烂额,“王都还没传来消息吗??”
“它为什么能空间跳跃?!起初预警的40天都完全没有参考意义了!”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该死!”
……那是一支颇弱小的部族眷属。
圣洛斐斯在心里回答。
弱小到只剩“吞噬精神熵”和“投射转移”两项技能可以拿得出手了。
兵荒马乱的指挥部里,鲜少有人发现角落里那名安静独坐的中年军官。
他年近半百相貌平平,脸上有战火燎烤过的疤痕用棕色墨镜掩盖。
按照他肩膀的勋章和勋章所代表的责任他现在本该立刻前往动员边境舰队但他却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里,两腿搭在椅子上,一边品茶,一边翻看星网娱乐版块。
用以遮挡伤疤的墨镜下是一双泛着淡淡白光的眼。
圣洛斐斯不是来跟同类打招呼的。
在深渊生物之间没有任何能形容为“同伴”的感情。
只是恰好他几千万根精神触角的一端被召集到这个临界线基地成了前线的星舰指挥官而已。
他的精神触角已经延展至整个帝国
尼禄在指挥基地召开作战会议时他的其中一个“分身”也在场顺带确认
了一下人皇的状况——
他好像没有在人类渣滓手里遭遇太过卑劣的对待。
……但的确久违了。
圣洛斐斯从墨镜后抬起眼看向指挥部前方的光屏。
他的精神力无需透过虚浮反馈而来的模拟图像就能看清深渊生物的真身——各个维度生物的特性正在它身上光速切换。
时而是长满眼睛的沸腾黏泥时而是四处甩动的象鼻状触手更多时候只是不成型的、恶心的原生质肉块混杂一些硅晶生命体和岩质生命体的特征。
诞生于创生之柱的生物其实大多数也就是这副尊容了。
圣洛斐斯自清醒以后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仇恨人类这件事上很少再回忆起他离开创生之柱、在深渊里厮杀的经历。
事实上那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之处。
创生之柱本身是一片极其动荡、混沌、拥挤的宙域无时无刻在诞生新生命又无时无刻因其严苛的环境、频繁的战斗而不断灭绝新的种群。
深渊没有能够建构文明的环境因为诞生的种族太多、太拥挤、因环境而被迫野蛮不是在彼此吞噬
只有些文明侥幸诞生在深渊边缘——如从他的共生体细胞中诞生的虫族于是它们才能脱离创生之柱发展成新的宇宙种族。
而有些古老的生物——譬如他在极漫长的时间内只是飘荡在深渊内无穷无尽地屠杀一切试图挑衅他的生物——直到那艘破旧的太空舰船漂泊到他面前。
直到降临在满目疮痍的地球土地直到浑身都被暗物质光束射穿直到在如深渊一样幽暗的圣山地底苟活直到一只小白猫噗通掉了进来剥开糖纸说他们从此成了好伙伴。
直到小白猫成长为冷酷刚强的帝王疏远他利用他又靠近他——
王都圣宫不过是又一个牢笼但长得跟深渊和圣山地底都很不同。
那里实在铺洒了太多阳光和鲜花。
少年君主摸他怀里的小鹿雪白的眼睫垂下去表情多少有点不耐但抚摸的动作很温柔。
少年君主坐在柱廊的长椅上修长双腿相叠在低声地念一首诗。
诗是这样的: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我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少年君主朝他抬起眼睛。
人类的一切闪耀美丽所有挣扎坚忍
都在那双烈火似的红眸里了。
“——因为我改变了它。”
……圣洛斐斯陡然睁开金眸。
向帝国四面八方牢牢钳制的精神触角,就在这一刹那间出现极轻微的动摇。
又来了。
又是人皇的诅咒。
是人皇的某种特殊能力在逼迫他频频走神。致使他连自己最拿手的精神力技能都屡屡失误。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弱小的人类,有能力撼动他这种等级的深渊生物?
圣洛斐斯再次凝神,察觉精神触角的一端有些异常。
是上回他操纵过的一名军官——似乎是叫荣恩中将。
之前他操控这个人类硬闯太阳宫无果,狼骑便将他安置在审判庭的特殊房间,等候人皇提审。
当他将精神触角重新探回荣恩中将脑中,发现因为刚刚的失误,这个人类竟保留了一些被操纵时的记忆。
荣恩中将歇斯底里地捶打门板,将双拳都锤出了血。
他发狂般嘶吼:“警告——快去警告陛下——!!危险!!危险就在圣——”
卫兵匆匆打开门。
“阁下是有要事向陛下禀告吗?”
卫兵问,因为尼禄嘱咐过提审前不得轻举妄动,他对中将很客气,
“陛下刚刚启程离开王都。但如果事态紧急,我会通过指挥频道——您还好吗?”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中将。
自被狼骑安置在软室,荣恩中将就一直呈现出一副迟滞模样。
他不回应狼骑的任何问题,但又能正常起居住行,医官也查不出原因。
直到刚刚,荣恩中将突然发狂般砸门,把走廊里的审判庭卫兵都吓了一跳。
可开门的一刹那,荣恩中将却卡着最后一个字,又不再说话了。
他的下颌仍维持张大的状态,微微泛着白光的双目圆睁,拳背还在滴落砸门时砸出的血。
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呆立着一动不动了。
“您需要医官吗?”
卫兵察觉到异常,开始呼叫更多人手,
“中将阁下,您是否有想要表达的信息?您需要光子笔吗?”
他问完,愣了一下——
中将的眼角,竟缓慢地淌出了两行血泪。
卫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而在他发愣的同时,荣恩中将却猛一伸手,劈手夺了卫兵腰间的枪。
“不……”
中将把枪塞进了自
己嘴里。
“不……!!!
“——砰!
天花板溅开刺目的血花。
被爆能枪余波击飞的帝国军帽,无声地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落进满地血泊中。
……
确认那颗大脑死亡,一缕精神触角缓慢抽离。
临界线要塞内,眸中闪着白光的中年军官,又悠闲翻过一页光屏。
“——敌人距离临界线:1500宙里!
“绝不能让它越过临界线!再试一次——组建第二支机械部队!无论如何也要把它从帝国引开!
娱乐版块已经浏览完毕,圣洛斐斯把目光从光屏抬起,看向兵荒马乱的要塞指挥部内部。
他向后靠着沙发背,将搭着的腿换了一边,好整以暇地观赏着绝望中的人类。
就算带来混乱的并非是他的眷属,他也不排斥欣赏提前上映的末日影片。
那头为了寻觅圣洛斐斯精神力而来的深渊怪物,似乎在临界线要塞,感知到他所需要的高等生物的精神力。
深渊生物吞噬和厮杀的本能,令它开始变得空前兴奋,形态也变换得更加狰狞怪诞。
“——敌人再一次跳跃坐标!目前距离临界线:700宙里!即将进入目视距离!
“暗物质生命体进入目视距离……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临界线要塞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发狂?
“该死!告诉所有士兵,卸掉爆能枪的弹匣……
“不!帝国军人绝不能就此缴械……我们放下武器,后方的民众该怎么办?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机械部队!那怪物上次的跳跃坐标是机械部队的临时操作中心,那么,只要我们的机甲兵够多,操作中心建得足够远——
“你要拿士兵的命去填吗?那东西分明就是冲着帝国来的,不把它彻底干掉,总有一天它还会再回来!我们有多少士兵的命可以往上填?
要塞内部纷乱不休。
自从穿上那身象征荣誉的帝国军装,将领们少有这样窝囊的时刻——分明持有坚船利炮,肩负着保护帝国的责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逼近,而什么也做不了。
“来自王都的紧急命令!
一名通讯官的嘶吼打破寂静。
“打开要塞防线,让陛下前往迎敌!
……圣洛斐斯的神情蓦地一滞。
不仅是他。
临界线要塞里的全体将士都愣住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临界线
要塞的防护盾暂时关闭,失去防护盾的电光照射,要塞宙域的宙域重新归于漆黑。
然而黑暗只是短暂几秒。
——几秒后,巨大的光火骤然将黑暗撕破。
庞大的猩红机身,从要塞上方轰然掠过。
只一眨眼,就变成了舱窗里一枚炽热远去的火点。
几乎所有人都扑到了光屏前。
他们无不瞠目结舌,声音如重石般卡在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陛下竟不携带他的狼骑军团。
他身后只有虫群般密集的无人舰追随,手挽着莹白的液态光子刃,单刀悬停在宙域中。
圣洛斐斯从沙发上站起身,几步跨到光屏前。
他盯着光屏里的机甲背影,唇线异常紧绷。
“——敌人距离临界线:400宙里!
猩红提着光子刃,静候在它的前进路线上。
它的机体设计本就集帝国审美之大成,那副背对帝国、提刀而立的姿态,简直就是一尊悬停在宇宙的守护神雕塑。
无人舰群在它四周集结布阵,而它抬着狭长的眼灯,注视敌人即将到来的方向。
长长的帝王光帜,正从它肩后缓慢飘开。
若此刻有真神从高维俯瞰,也必将被那个情景震撼。
以那道红色光帜为界,帝王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军队岗哨,和帝国如繁星海洋般的亿万灯火;
而帝王直面的方向,只有大片残酷黑暗的深空宙域,以及自深空来势汹汹的敌人。
圣洛斐斯僵立在光屏前。
当这一幕直观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发现他的眼珠无法转动。
仿佛有比他更高等的深渊生物破坏了精神力屏障,像他轻易操纵人类一样控制了他。
但事实上不会存在比他更强的深渊生物,精神力操纵也并没有发生。
他只是像身边那些弱小的人类军官一样呆住了。
除了长久注视那个背影,他根本无法操纵这个躯壳的肢体。
不是诅咒,不是精神力。
……只是另外一种东西。
是更加震撼、更加炽热、更加耀眼的东西;是当创生之柱的混沌怪物偶然一瞥,便从此再也无法忍受深渊的东西。
生在黑暗的怪物不能回到黑暗,便只能长途跋涉数亿宙里,满怀期待地寻觅火光迸发的源头。
“……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能通过这样的决策?
那些人类军官,甚至比他要更早回过神。
他们将拳头砸在与指挥基地的通讯按钮上,近乎目眦欲裂地质问。
“你们究竟认为我们有多废物,才不得不要让一个帝国的君主挡在我们面前??”
“……这是陛下本人的决意。”
王都将领的声线同样艰涩,从背景音听来,王都总指挥部似乎也有人在厉声争论,
“指挥部坚决反对,只除了海德里希元帅。是他无视所有人的阻止,强行征调帝国30%的无人舰,让陛下一并带往前线。”
“——你明知道陛下对帝国过强的保护欲,迟早将危及陛下自身!你怎么能就这样放任陛下孤身迎战?!”
王都指挥部同样一片混乱。
有情绪激动的将领站在指挥椅前,指着海德里希的鼻子破口大骂。
“如此冒险的方案,你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履行首席元帅、御前议会成员的劝谏职责——哪怕一点点努力都未付出!我是否可以质疑你对陛下的忠诚?我是否可以怀疑你期许陛下在战场丧命,好达到叛国掌权的目的?!”
叛国是极严重的指控,然而海德里希的神情并没有动摇。
他只是将那双沉黯的蓝眸,缓慢从智脑抬起,并删除了尼禄与幸存Omega的对话录像。
“帝国本可以拥有更多能够作战的Omega。可惜,我们长久以来对Omega的轻视,最终促成了今天的艰难局面。”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劝阻。
但尼禄只给他留了这句话,就直接从寝宫把猩红开上了前线。
爱着尼禄这样的君主,就是有很高概率会人格分裂。
深爱着尼禄的一部分,几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让他远离危险;但身为帝国元帅的一部分,却冷静计算出这是当前胜率最高的方案。
但凡帝国还能再有一个拥有极高战斗天赋的Omega——
就算对方向他苦苦哀求,因恐惧和不愿远离家人而哭泣发抖,他仍然会不容置疑地将对方推上前线。
眼下不是公开陛下性别的时机,因此他没有去反驳什么。
他只是扶着指挥椅的椅背,尽力笔直地站着,因强行注射的痛苦,冷汗仍不断从额角淌落。
“我接受任何指责。在战争结束后,诸位可以以喜欢的方式公开审判我,我没有怨言。”
海德里希平静地扛下一切骂名。
“但看在战况紧急的份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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