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倾泻,洒落在内室的床榻上。瑶光正沉睡着,被艳阳晃醒,不禁伸手遮挡,慢慢睁开眼皮。她惬意一笑,温暖的阳光,柔软的床榻,对奔波了一夜的她来说,简直如同身处美梦般舒服自在。
突然间,迷迷糊糊中瑶光感觉屋内有异样。于是她一只手支起身来,环顾四周,在迷眼的日光里看见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头皮一阵发麻,立即清醒过来,连忙拉过被子遮挡在身前,试探性地唤道:“昀之仙君?”
季昀之端坐在桌旁,风姿高洁,一脸凝重:“我有事找你。”
“是季伶出了什么事吗?”若不是季伶出事,瑶光实在想不出无欲无求的昀之仙君会对何事如此紧张。
被猜中心思的季昀之含糊其辞:“嗯......”
“他怎么了?”
“他......”季昀之说到一半,突然紧紧地抿着唇,不语。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似乎在为难着什么。
仙君今日怎么古古怪怪的?瑶光如是想着,又念起了那日司幕救走的男子,故说道:“昨日司幕公子救的那人可还好?”
季昀之缓缓道:“一切无碍,我也已随他去兵器锻造场将剩余百姓救下。只是,他因着急入京赶考,带着族人先行离开了。”
瑶光松了口气:“他们都无事便好。”之后,又是一片沉默。
与屋内相反,此时屋外蝉声鸣鸣,聒噪得很,听得瑶光心里七上八下。昨日青稚还一脸认真地早起练功,为何现在没了声息?
顿时,瑶光脑海里浮现不祥的预感。她连忙掀开被衾下榻,随意穿上鞋,往室外走去,却见季伶高举着茶盘跪在院落中的树下,后背已被汗水浇湿。
瑶光愈发不安,轻声问道:“季伶,你做了什么事,你师傅为何要这样罚你?”
“瑶光大人......我......”季伶低垂着眼眸,欲言又止。
季伶的态度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瑶光急问道:“青稚呢?那臭小子该不会还在睡罢?司幕公子也是,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怕是昨夜太劳累还在树上歇着了。”
她朝着树上喊道:“司幕公子,司幕公子!”
“瑶光大人,司幕公子他还未归来......”季伶咬紧下唇,声音细如蚊。
瑶光黛眉微蹙,问道:“怎会?我明明与他一同回来,虽然途中有昏睡过去,但我依稀记得你们似乎还有在谈话。”
季伶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瑶光的目光。
季昀之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青稚被抓,司幕去王府救青稚,至今未归。”
瑶光闻言,脸色微变,抚额道:“青稚不是留在庙内吗?他怎会被抓?司幕公子本与我一起,怎会又去救青稚?”
“都是我的错。”季伶声音低沉,充满了自责。
“司幕公子带陆公子回来请援时,我本以为远远地助师傅一臂之力即好,便准青稚与我同去。是我没有看好青稚,让青稚被秦威他们抓走了。”
说着,季伶余光看向季昀之,继续说道:“我担心青稚出事,师傅又要随陆公子去救百姓,正巧遇上司幕公子背着大人你回来,故劝说司幕公子去......”
季伶稍稍停顿了一下,又一脸视死如归地继续说道:“......去救青稚。”
瑶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为何不与我商量再去救青稚?!”
“来不及!”季伶急切地说道,“瑶光大人你回来时已昏睡过去,我担心青稚会有危险,来不及与你商量!”
“那现在再搭上司幕公子就来得及了吗?!”瑶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季伶,他瘦削的身影透着茫然。她继续道:“秦威他们抓住青稚,定会利用他来限制我们,引我们出来。青稚一时半会儿绝不会有事,季伶你这关心则乱啊......”
季昀之挡在她的视野里,展开袖袍,像老鹰护小鸡一般直视瑶光,道:“瑶光,他是我的徒弟,他做错事了我会罚。”
“我没说罚他。”瑶光错开视线,声音低沉,“只是,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二人都在他们手上了。”
季昀之见她如此担忧,便出言安慰道:“你放心,以司幕的能力,定不会出事,且还能护着青稚。”
“算了,都怪我。”若不是她深入虎穴,若不是她中了对方的暗算,这一系列事也不会发生。
季伶心中仍挂念青稚的安危,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瑶光摇摇头,冷静地分析道:“救他们二人一事需要从长计议。一昨日我夜探王府,打草惊蛇,暴露了我们的行踪。现在司幕和青稚在他们手中,他们必然会提高警惕。若现在莽撞行事,岂不是将他们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恐怕我们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季伶听完,心中一沉,自知理亏,哑口无言。他低下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不已。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三人立刻警觉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水蓝色衣衫的佳人飘然而至,一颦一笑勾人心弦,正是姽婳姑娘手执食盒而来。
“瑶光姑娘,奴家有好消息!”
姽婳兴致勃勃地进庙,一看到三人黯然失神的模样,轻声问道:“瑶光姑娘,发生了何事?”
“不,没什么事。”瑶光垂下眼眸,她不想将手无寸铁的姽婳姑娘卷入其中,便勉强地挤出笑容,问道:“姽婳姑娘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婳沉吟片刻,款款走到石桌旁,放下食盒,从袖中取出一**份精致的请柬,递给季昀之:“这是宣阳王府的请柬。”她轻声说道,“三日后,宣阳王府将举办宴席,邀请了全城名门望族,还包括咱们莲馆参与演出。”
季昀之接过请柬,展开细读。他眸光微闪,意味深长地看向瑶光:“这是鸿门宴?”
“这是何意?”姽婳黛眉微蹙,不解地问道。
瑶光虽在一旁频频使眼色,季昀之却视而不见,沉声说道:“昨夜,青稚被宣阳王府的人抓走,司幕去救他至今未归,凶多吉少。此时无缘无故举办宴席,恐怕是场鸿门宴。”
姽婳闻言,心中忧虑更甚,娥眉紧锁,低声道:“奴家本想借此机会入宣阳王府寻找姐姐,如今可如何是好?”
季昀之神情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宴席无论如何不能去!”
"但这是救青稚的好机会啊。"
"但这是找姐姐的好机会啊。"季伶和姽婳异口同声。
有了沅儿的前车之鉴,季伶自然是想越早将青稚救出越好。
姽婳则因为宣阳世子的警告,平日里无缘接近王府,若这次能名正言顺地进入王府,说不定就能找到些关于姐姐的线索,自然机不可失。
半晌,瑶光手持一卷小纸,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目光转向季伶道:“季伶,我需要借你的乌鸦一用。”
季伶闻言,挥手一挥,一只通体玄黑的乌鸦从天而降,乖巧地落在石桌上。
瑶光迅速抓住乌鸦,以指尖划破掌心,将鲜血涂抹在乌鸦额头上,鲜血瞬间隐没不见。她将卷纸绑在乌鸦脚上,轻轻拂过它背羽,低声呢喃道:“去吧。”
瑶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乌鸦仿佛接收到了指令,振翅飞向天空,转眼间消失在天际。随后,她转身面对众人,微扬起精致的下巴。她眼眸中没有温婉和娇柔,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冷静与沉着。
她沉声说道:“是时候,轮到我们反客为主了。”
三日后。
宣阳王府内,仆人忙碌地布置着晚宴。丫鬟们在后花园采摘花卉,为宴会增添色彩;小厮们在总管指挥下悬挂红灯,系结彩绸;炊事房炊烟袅袅,众人有条不紊地准备膳食。
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热闹喜庆之中,仿佛在述说着即将举行的宴席将是何等盛大壮观,却不知看不见的暗处里是否也如此。
还是与一样通往宣阳世子寝屋的路,可今日的王府的戒备更加森严,就连流连在外办事的魔兵魔将也已回巢。绿梨顶着无数魔兵蠢蠢欲动的眼神,沉着地抱着木箱走进宣阳世子寝屋。
一走进屋内,绿梨便看见“宣阳世子”坐在床边,身穿裹衣,由红榴颤颤巍巍地为他梳洗。宿无抬眸看见绿梨,待红榴梳洗完毕,便起身走到镜前,张开双臂,准备由绿梨为他穿戴新衣。。
绿梨神情淡然地打开木箱,取出金丝蛛纹缎面苍色深衣。她小心翼翼地展开衣裳,轻轻地为宿无穿上,并系上青玉绦带她细致的动作无疑取悦了宿无,他一直都很欣赏绿梨,所有世子院内剩下的人中唯有绿梨能面对他时如此从容不迫。
宿无试探地问道:“绿梨也到了花信年华,怎还未有夫婿?可有看上咱们府里的人?”
绿梨睫毛微不可察地一颤,恭敬答道:“绿梨自幼无父无母,能有瓦遮头,服侍世子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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