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梅旭带路,瑶光一行人踏入了梅花庄中间一处雅致的厅堂。透过窗棂望向窗外,只见漫天飞雪,银装素裹,将梅花庄映衬得宛若仙境。在这与世隔绝的山庄里赏梅,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梅旭笑容可掬地端坐在主位上,率先邀请道:“各位请坐。”见众人纷纷落座,他又道:“听小停说,你们是念春的旧友?”
瑶光微微颔首:“正是,在下瑶光,其他人是与我随行的。”
其他人或沉思,或四处张望,唯有季昀之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停摆上的茶具,若有所思。
“在下梅旭,是这梅花庄的庄主。”梅旭说着,正准备洗茶,留意到了季昀之的目光,便将第一杯泡好的茶递给季昀之,笑道:“这位公子对茶应当也颇有研究罢。”
季昀之接过茶盏,远远地闻了一口,突然眼前一亮,赞叹道:“果然是好茶!方才远远闻时便觉得很是特别,如今近闻更是有股梅花香。这是什么茶?”
梅旭欣然答道:“此乃我梅花庄独有之‘血梅茶’,茶叶在山庄后院培育,那处环境凛冽,茶叶呈粗短偏厚,自初尝时偏苦涩,后再以梅花花蜜融于茶中,方得回味却甘甜悠长。”
季昀之点头道:“这般好的茶,难得一品。”
梅旭笑道:“那公子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请。”
季昀之沉默了一会,还未等他品这杯茶,他便听到青稚惊呼一声,手指着一旁庭院中最大的一棵梅花树,语气中透着几分疑惑,道:“咦?这梅花怎么突然谢了?!”
梅旭闻言,侧过头轻声询问:“小停,今日可是轮到你了?”
小停两眼一转,思考了片刻,应道:“是。”
梅旭不慌不忙地将桌旁一小壶置于火上,随着水汽氤氲升腾,浓浓的药香在屋内弥漫开来,令人心绪平静。待水沸腾后,他这才起身缓步走到那棵梅树前,小停紧随其后。
季伶闻着那药香,不禁皱起了眉头,沉吟道:“生姜、生地、熟地当归、川芎、龙眼肉、枸杞、红枣、及些许乌鸡味,都是些带补血疗效的药材。”
不远处的梅花树下,一红一灰的身影伫立着,形成鲜明的对比。寒冬的日光像是在梅旭侧脸上镀了一层薄薄的清冷的光晕,他从怀中取出一泛着寒光的小刀,而小停则熟练地从他手中接过刀,将手放于稍低的一梅枝上,毫不犹豫地在手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淌而出,一点一点地染红了那枝干,如同盛开的梅花般鲜艳夺目。
“他流血了!”青稚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忙起身上前想要阻止,却被瑶光按住肩。
瑶光神色沉静,目光紧紧地盯着小停手心的伤口,沉声道:“先静观其变。”
青稚看了看瑶光,再看看身后不为所动的众人,抿了抿嘴,终是坐下了。
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已干枯掉的梅枝上,仿佛是养分一般被这梅树贪婪地吸收着,融入了梅枝之中。原本奄奄一息的花朵竟奇迹般地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再次绽放,如血般鲜红,煞是好看。
“以血养花,梅庄主这培育之法倒是别具一格。”季昀之幽幽开口,带着一丝探询之意。
梅旭笑而不语,一步一步走回原处就坐。
小壶发出尖锐的沸腾声,热气徐徐升腾。梅庄主将小壶取下,盖上炉,将壶里的药尽数倒在一碗上。随即,他朝小停招手,唤道:“小停,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处。”
小停一如既往乖巧地走到梅旭身边,而梅旭则极其认真的帮他将手包扎好,接着他又递过药碗,道:“将药喝下,补一补,晚些便没那么难受。”
就在此时,梅旭突然感到一阵耳鸣,连忙捂住耳朵,眉头紧皱,低声呻吟,神情间流露出痛苦之色。
一旁正喝药的小停立马放下药碗,起身扶住他,紧张地问道:“庄主,可是旧疾又犯了?”
稍微缓过来些的梅旭点了点头。
“这不是已经好几年没有被复发了吗?”见梅旭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小停忙说:“庄主,要不你先回屋里休息罢?”
“好,那梅某先行回屋休息了。”梅旭虚弱地向众人俯过身,随后便在小停的搀扶下先离开了。
见他们走远,青稚开口道:“梅庄主真是有意思,先让人割血,再给他包扎饮补药,这跟在养食物似的。”
“我最初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了解梅庄主爱梅之心后,倒也释怀了。”吴念春一脸憨厚地帮梅庄主辩解,“梅庄主素来钟情梅花,好不容易从一位道长处求得此法,并非有意伤害他人。”
他说着,像是要证明梅庄主对他们无害似的,起身蹦蹦跳跳了两下,并亮出手心刚结痂的刀疤,对瑶光他们说道:“我也是前几日才供过血,如今不也活蹦乱跳的吗?”
瑶光听后不禁皱眉:“前几日,这割血养花如此频繁?”
吴念春:“约莫每日一次。”
瑶光问:“每日一次?难道你们这还有其他人?”
“约莫还有二三十个。”
一旁倾听的青稚讶异道:“二三十个?!这里天寒地冻,与世隔绝,其他人莫不是被拐来的吧?”
“怎会。”吴念春解释道:“梅庄主每月便到附近游历,日行一善,大家都是为了报恩而来。”
瑶光的目光落在渐离渐远的梅庄主身上,心中思绪万千。梅花素来傲立雪中,坚韧不屈,乃花中傲骨,如此一位爱梅之人,应该不会心怀歹意吧?
吴念春面色红润,精神气爽,丝毫没有身处危险中的感觉。这小停也天真烂漫,对梅花庄似乎并没有太多怨言。如若按吴念春所说,他是个大善人,难道只是绿梨忧心过虑了?
想起梅庄主刚刚疼痛难忍的模样,瑶光朝吴念春问道:“这梅庄主身患何疾?”
“我也不清楚,我只来了这儿几日,之前也不见庄主这般被病痛折磨。”说着,吴念春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过倒是有听小停说过,几年前庄主也试过这般旧疾发作,不过后来好了。”
“好了?”瑶光继续问道:“你可知是几年前?”
吴念春一脸懊恼地挠了挠头,说:“小停有说过,但是我那时心里想着快点回去见姽婳没听进去。”
瑶光安慰道:“也不打紧。”
“对了,瑶光姑娘,你们远道而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吴念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瑶光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取出怀中发簪,声音沉重地说道:“过几日便是姽婳姑娘的头七,我们这是来唤你回去的。这是姽婳姑娘的遗物,我将它转交给你,你可要收好。”
“头七?!”
吴念春如遭雷击,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呆呆地看着瑶光手中的发簪,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难以置信地嘶吼道:“我离开时婳儿还好好的!你们一定在骗我!!!!”
瑶光看着吴念春痛苦的模样,心中犹如针扎般难受,却只能无力地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她说你和司幕公子都很厉害,不需要我担心,我这才放心离开!你们怎么没能保护好她!”吴念春怒吼着,突然间冲上前想抓住瑶光的衣领,却被司幕一把抓住手腕,顿时发出一声脆响。
众人都将瑶光护在身后,青稚痛心疾首道:“我们亦对姽婳姑娘的事感痛惜,但这非瑶光之过。”
瑶光拉住司幕的衣摆,淡淡道:“放开他罢。”说着,她走到捂手痛呼的吴念春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手高举和田玉发簪,砰然跪地。
她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对不起。”
伤心欲绝的吴念春看着那发簪觉得很是刺眼,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转而涌起无尽的悲痛。他别过头,不再说话,良久,方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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