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谋她》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酒酿元宵!”
下一刻,我手里的那团雪饼子就舞到了他脸上。
我笑得前仰后合。
只见他伸手抹干净脸上的雪渣,几缕额间碎发被打湿,贴在额头上,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我心里暗叫不好,却也无处可躲。
他一手扯住我的袖子,然后伸手把我右脸颊上的胭脂抹了个精光。
可恶!
我腾出手去抓枝桠上的雪,紧接着就往他脸上洒去。
他也不恼,慢悠悠地把我左脸颊上的胭脂也抹了个精光。
他竟还有空说我搞偷袭,实非君子所为,我反啐他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他又道我是麻雀的肚腹,心眼小,我气急,咬唇瞪他。
“那我真送碗酒酿元宵?”他挑了挑眉,对我怒目而视的样子还藏有几分好奇。
“一碗哪里够。”我见状,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怎么也得府上一人一碗,殿下您说是不是?”
他微微蹙眉,似乎还在思考,莞尔还带着一丝探究开口道:“还非得是如意楼的酒酿元宵,赵姑娘才入得了口?”
救命!这人真不是东西!
——
冬月廿九,我十六岁生辰。
兄长从北境寄来一封信,还有一幅画。
信上说这画是他攻破金梧第三座城——吴城,城里的行宫所得。
画上是秋日黄昏的北境风光,想着我会喜欢,便先求了皇上寄给我当生辰礼。
姐姐也同他一并寄来了一块粉色绣帕,帕上绣着一只性别分不出公母、模样看不出猫狗的动物。
我摸着那块帕子,估摸绣的是我的生肖,一只兔子,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的绣工还算凑活。
当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我父亲。
他竟以自己没有月俸为由,把皇后娘娘送的粉晶镂空玉佩夺了去,我怀疑他是拿走讨母亲欢心去了。
外公的身体好多了,药也从一日三服减少了到一日一服,我时常去南市买蜜饯果子给他吃。
他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一块雕着嫦娥奔月的端砚,当然差点也被父亲薅走。
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谢晚送我的生辰礼,甚至连张帖子也没见到。
“这玉如意?”秋南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朝我眨眨眼睛,“小姐,是贵妃送的。”
没等我做出反应,春秧已经把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扔,跳到秋南跟前。
是对黑檀嵌玉荷花鸳鸯如意坠子。
“啊?”连春秧都察觉出不对劲,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发怯。
秋南也为难地看着我,捧在手里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我剥开一个瓜子仁扔进嘴里,心里没什么太大波动,只笑着让秋南先别收进库房。
春秧听了,忙附和道先收起来,万一以后还能卖钱。
财迷!
晌午时分,我等到了谢晚的帖子。
这人好生奇怪,他竟然真的约我去如意楼。
我把帖子一扔,赌气不想去。
春秧却拽着我的袖子就往外拖,说是皇长子的车驾已在门前候着,让人家等着不合规矩。
我被她推挤上马车,却仍不死心地掀开帘子:“你们主子当真要带我去如意楼?”
马车旁的小侍卫一直低着头,露出颈后光洁的皮肤,我只看见他头轻微点了两下。
“一会儿,你和春秧去南市街买些蜜饯果子,再来找我。”
车帘落下,昏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
“小姐,我不吃!”春秧立马高声喊道,我瞅见她脸上飘起了少见的两团红晕。
今日的如意楼异常热闹。
远远就听见里面嘈杂人声,乐器呼应,分辨不清。
“赵小姐。”李采薇迎面而来,淡紫色衫裙是当下最时兴的样式。
我只瞧她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眼熟得很。
“听闻今日是赵小姐十六岁生辰。”她却无缘由地来拉我的手,我实在是没料到,直接被她拉进了门。
“如意楼新编了曲子,我虽没那么好的兴致,却拗不过表兄。”她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
“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件事,赵小姐可清楚?”她余光瞄了我一眼,很快又收回去,“就是这新花魁闹的,如今这花魁没事了,那刘家公子却……”
“可真是造化弄人。”我心知她是在试探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她似乎没料到我是这般反应,只得干笑两声。
我紧接道:“这世道总不能事事皆分高低贵贱。”
“那赵小姐如何看待,你父亲一经停职,你就被踢出京中贵女之列?”李采薇瞬时松开我的手,微微甩了甩,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我亦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我与她的距离。
“表妹,你该道歉。”
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眼就对上男子如墨的眼眸。
他话是同李采薇说,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谢昭。
“慧海寺的梅花可开得好?”他从二楼顺着楼梯走下来,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我身上。
“二皇子不必假借他人名头邀我出门。”我没躲闪,也没去遮掩眼里的不满与讥讽,笑道,“这般粗鄙无赖,实在是让人承受不起。”
“那在下请赵姑娘吃碗酒酿元宵,就当赔罪。”他站定在我面前,然后侧身把通往二楼的楼梯让了出来。
我没理会,直接从袖子里摸出檀木匣子伸手递给他:“我今日是来物归原主罢了。”
他就这样看着我,许久没有动作,眸子变换,渐渐覆上一层寒冰:“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戚贵妃与我赵府并无交情,我父亲现下状况也并不乐观。
我还有与谢晚的婚约在身,她怎可能会送我生辰礼?
更何况这件礼物,从谢昭府里送出来的。
“赵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谢昭仍旧死死盯着我,只不过他话说的慵懒平常,却更衬得他眼若寒星,“我曾说过,你与我皇兄的婚事我并不放在心上。”
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抬手将那匣子往他面上送了送:“那殿下应该也记得我曾说过,圣命不可违。”
李采薇在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谢昭眼神略微一瞥,她便噤声。
“不再想想?”他眼神又转到我手心上的物件,戏谑一笑,“还是你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他把我手里的匣子接过去,随意掂量几下,看着我缓缓道:“还没有本王送不出去的东西。赵谖,当真是圣命不可违,还是你已心有所属?”
话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又冷下来,连声音都像是寒冰万古不化,“你不会真以为你的那个小婢女能逃得开吧。”
他掂着那匣子又往我身前送了送。
步步紧逼,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直接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你把春秧如何了?”
谢昭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拽过我的手直接将匣子塞给我:“柳南知应该已经到城东门外,你可愿意去见见?”
心里发慌,手里死死攥着那物件,指甲嵌进肉里,我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一丝忐忑。
他歪过头来看我,竟稍带着些稚气:“在江南,你们应该是见过的。”
“我未曾想过殿下还有闲暇功夫来关心我?”我装地镇定自若,实则心乱如麻,“我见了谁,做了什么,殿下如若了如指掌,又何必来试探?”
“赵谖,我从来没试探过你。”敛眸收笑,有些严肃正经,却无来由地让我心底发寒。
谢昭这样的人,冷血无情,阴鸷残忍。
他看穿我窘迫,却不拆穿。他很享受,看笼中困兽斗。
——
我老远就瞧见柳南知一副衣冠楚楚,光风霁月的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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