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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文豪世界第四天

小说:

不想救世的我反向冲刺!

作者:

Maku

分类:

现代言情

【忘记一个人是从声音开始的。

事实上,不记得除我之外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从未记起,那又何谈忘记。

匆匆埋葬了妻子,擦去眼泪,在无声中向亲友致辞。安静是对逝者的最高礼遇,我看到岳父岳母面冷如壁的奉上鲜花,为这份安静的悲哀感动不已。

我们默许的规则,无需法律制约。更何况我们生而自由,所行皆为所想。正如葬礼后工作时同事投来的目光,那样温和关怀,他口中难以自持的喃喃自语,正是为我所经历而悲恸。

为他递上热茶,低语声戛然而止。他望向我,眼中含泪,目中尽是难言的伤怀。我们的默契在交互中传递,我确信我已经知晓他心中所想。

恰在此时,亲子的低笑再度传入耳中。

「他看得见,说得出,沉默着痛苦,他总是如此郁郁寡欢,你却为此习以为常。

我望着纸笔,最终只落下草草几句宽慰,递交给同事。同事收了纸条,他表情木然,没有去看。

……

我总梦起少年时,我也曾眼含热泪,纸笔被泪水打湿,便用窃窃私语宽慰彼此。

我在我弟弟的墓前低声哭泣,弟弟的坟墓挨着母亲的坟墓,母亲的坟墓前站着父亲,一如妻子的墓前站着我。

他们如此沉默,令我如此毛骨悚然。我大声尖叫,用我能用的一切语言发泄我的情绪。

于是身边人难过的看着我,他们凝视着,安静的看着我。悲伤粘稠如同溺死蝇虫的糖浆,那糖液上涌淹没了我的鼻喉。

梦中深处,我听到一声惨痛的哭嚎,如此明亮,正如婴儿诞生时的初啼。伴随着烟花炸裂时的声响,万物归于朝日初升时那铺天盖地的宁静。

如此安静,如此安静。

同事生前攥着我写给他的字条,他大笑着哭泣,他竭尽一切悲嚎。但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人类对语言如此陌生,竟已难以分清他人口中的话语。

他死于一片宁静。

清晨到来,他的生死甚至不再书于纸上。人们有序的前行,我想说点什么,却发觉笔下连不成完整的字句。

「没人要求他沉默,但他不得不沉默。」

我的孩子这么说,他在安静之中喃喃低语。

「他想说点什么,举目四望,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垂眸看着我的孩子,一如我的父亲曾这么看着我。

他问我:

「你觉得我该在何时学会缄默?」

……

我决定带我的孩子去看看我的父亲。

——《缄默症候群》其一 节选

数日前,羊的一个小孩失踪了。

小孩刚刚七岁,柔软又病弱。他天生患有先天疾病,但很恰好他在偷窃上颇有心得,于是被吸纳入羊。

这是中也说的。

那孩子叫真一郎。

真一郎是个好孩子,羊的成员都不太喜欢读书。虽然大家都知道读书是昂贵的东西,甚至需要用生活物资以天为单位交换教导,但羊的成员从没来找过千间幕,只有真一郎在一个初秋,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捏着融化的几块巧克力和几枚 50 円硬币,请求千间幕教他认字。

千间幕索性就和中也一并教了。

他不如中也聪慧,五十音花了几周时间才背下来,更连贯的一些更是吃力。中也给他挑了几本童话书,然后在上面为他注音来让他读。他就反反复复的读,直到背下来为止。

他有严重的肺病,尽管他们都没说,但都明白,他很难熬过一个个寒冬。

不久前,他失踪了。

羊对他并不上心,病秧子几乎没有价值。于是中也少见生了气,让所有人出去找他,花费了几天时间,终于在镭钵街中央的垃圾堆里找到了真一郎。

垃圾堆那里有很多老鼠和野犬,饿的眼睛发红,甚至有过咬人的先例,真一郎的命运可想而知。

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残缺不全,手臂与腿部的白骨惨败的混在血肉纤维之中,孤零零的反射着冷冰冰的光线。那小少年脏兮兮的脸一半埋于土壤,一半望向遥远的方向,充满死气的眼睛半睁,覆了一层淡淡的脏兮兮的灰。

中也沉默着为他收敛尸骨,但再好再好,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妥善掩埋,连个墓碑都没有。

就像埋葬小动物,埋下去,只有孤零零的土包,不会有人记得他,于是他将被遗忘,彻底无踪无际。

那天中也睡的很早,他埋在冷硬的被子里,千间幕躺在他的身边,缓缓地伸出手,顺了顺他的脊背,中也抬起头,湛蓝色的双目中覆上一层水光。

“我忘记给他第二本书。”中也轻声道,他的难过都那么寂静无声。

“他会很高兴,你能记得这件事。”

于是彼此都沉默下来,月光照入室内,火炉内的余温尚存,半开的窗户吹来阵阵冷风。

太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却不约而同保持着沉默。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废墟中央。”中也的嗓子低哑。

他说:

“可能是因为我,这里才变成这样的。”

每当看见有人凄惨死去,看见罪恶凌辱同伴,看见这片土地上的巨大疮痍。中原中也总是会想。

因为他诞生,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

他生来伴随着毁灭,毁灭了一片土地,毁灭无数家庭,毁灭无数生命,毁灭无数人生。

他或许可以索性离开,但他做不到。

在这片由他的罪恶凝结的土地上,他只能背负着能背负的一切,向前走,向前走。在沉默中腐烂,连悲伤都变得污浊。

他甚至不期待死亡,一瞬也没有去想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死了,灾难不会停止,会产生更大的灾难,而他只是背对着世界如胆小鬼一般向相反的方向逃亡。

只要一点点的恩惠,就会唤起他庞大的愧疚感。他有很低的配得感,他觉得自己不配,所以一股脑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才十岁,他没有家人,没有来处,他没有亲密的友人,没有固定的住所,没有财产,甚至没有身份。他只有一个以他为首领的团体,一群充斥着贫民窟作风的伙伴。

他很强,他知道他的很多事情都和常人不一样。但当他的伙伴与他背道而驰,他竟然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是否因为他太强而慨他人之慷?是否因为他们的视角不一样而忽略了他们的感受?是否他就算融入了人群,依旧是个不可理喻的异类?

他不理解的一切,他无法忍受,但只能忍耐,他已经造成了伤口,他不能再任由自己摆布别人选择好的人生。

所谓首领,他只能让他们过的更好,可是一味追求物质,就是合格的首领了吗?

他不知道,没有人教过他。

他唯一能信赖的,只有一个来源不明,会温柔教他知识的比他还要小的少年。他在少年这里能够感受到难言的放松,以及一种可贵的平等。

千间幕不需要他的庇护。他只是顺势而为,图个清静,顺便教他知识才留在他身边。他过去成迷,说不清他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他没有异能,但非常聪明敏锐,甚至能在里世界自由穿梭游走。当他们对视,没有谁帮助谁或谁庇护谁的不对等关系,他们是平等的,绝对平等。

有些话只能和平等的人倾诉。向下是施加压力,向上是徒添麻烦。

那白发少年侧过身试着抱住他。但他还很小,只能向他身边缩了缩,蹭在他身边。

“横滨是一座混乱与死亡的城市。”

中也没有出声,在他的一切认知里,整个世界都是混乱与死亡的欢乐场。

如果不是千间幕带他读书,他可能直到成年都不明白何为历史,何为贵族,何为平凡,何为亲情友情爱情。他其实很感谢千间幕,对于一个出生开始就挣扎求生,并面对无数死亡与灾厄的少年。书籍于他来说,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窄窄窗口,是他精神启航的唯一途径。

“中也猜到了吧,我其实不像看起来这么小。”千间幕淡淡的开口。

“我的记忆里,我出生自一个高度统一的国家,整个国家被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区块,每个区块设立一个庞大的国立孤儿院,我们称之为‘育成院’。不想抚养的孩子,流浪的孩子,贫穷人家的孩子,全都会被送到这里统一抚养。”

中也的睫毛颤动了片刻,他没动,身体却做出了倾听的反应。

“每年育成院都会收纳几十万名孤儿,育成院会抚养孩子们直到十五岁。也就是说,我的国家整整有千万的无父无母的国家抚养的孩子。所有孩子会在五岁和十岁时进行分级,根据等级提供学习资源,上等孩子会被财阀选中带走,作为宝贵资源培养。而没有被带走的孩子在 15 岁后就可以离开,没有限制,没有拘束。”

“中也觉得,这是好事吗?”

中也没有出声,他似乎也在代入那样的世界。

不是好事吗?他这么想。

没有孩子挨饿,没有孩子痛苦,有资源,有医疗,近乎无忧无虑。

“五岁的时候会进行一次无声无息的初次筛选,温驯的,忠诚的孩子会进入候选人名单。十岁左右被财阀瓜分。而剩下的优秀的不那么完美的孩子,会被送去实验室进行人体实验。每年大概要送去……几万人吧。然而活下来的,大概只有几十个。”

“中也觉得,这很可恶吗?”

人体实验。

中原中也皱起眉,咬紧牙关。

“我可是主动参与实验的哦。”千间幕的声音很清淡,咬字带有一种怪异的美感,参杂着淡淡的笑音。

“六岁那一年,我目睹了无数个同伴因实验而头颅爆裂,血参杂着脑浆,可能睡着睡着,身边的人就突然炸开。我看着一切发生,然后要求了更多次更多次实验。我总共经历了几十次大型手术,下达了近百次病危通知书。七岁那一年,实验结束,全身瘫痪,五感尽失,复健了三年才恢复正常状态,当我的眼睛复明的那一天,我知道,我赢了。”

千间幕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那种实验的副作用,是剥夺情感,但不剥夺情感感知。所以诞生的,是有超高才能,近乎于人体兵器,不近人情的国家与财阀的奴仆,是残忍不仁的畜生。可我赢了。我把我的一切押上牌桌,赚得的,是百倍千倍的未来。”

“中也觉得,这会值得吗?”

“……不值得。怎么可以……”

“中也能猜到,那些没有被带走,没有进行实验并幸存的孩子的未来吗?”

中也倏然噤声,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更黑暗的隐晦的东西,像是一大片无声的影子。

“十岁之后,没有加入财阀名单的孩子们,将会中断一切培养方案,隔绝一切学习途径。他们的目标,只有活到十五岁。优秀的人被带走圈养更加优秀,无能的人无知无觉更加无能。社会分化为表里两面,少量的精英奴仆和大量的底层废物。育成院走出的孩子,九成都会成为螺丝,没有能力,没有开发的潜能。成为低级劳动力,更悲哀的被送去贩卖,好看的被带走成为生育机器,生下的孩子再供人取乐。绝大多数都会因为过劳,疾病,毒物,火拼,成为路边的尸骨。没有未来,因为未来全部被隔断。拥有着最丰富的精神世界,和最败犬的人生。一旦走出育成院,在财阀与国家的联合封锁下,根·本·不·可·能有一丁点的成功可能。”

千间幕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第三者在审视一整个大环境,带着一种戏谑的冰冷讥讽感。

“我五岁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一切。我意识到我的外貌和性格会给我带来祸端,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时常感到恐惧与压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选中的那一个,所以我只能押上一切,或生或死,活着就是赢,输了就是死。”

整个世界的黑暗,在一个过分聪明清醒的孩子眼里,就像一个没有出路的地狱。这种筛选甚至是社会众所周知的共识,正常家庭都变得罕见,更别想有人在千万孩子中救救他。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看见或长或短,但绝不幸福,甚至一眼能看到扭曲未来的人生。

“得押上自己,才能获得不被扭曲的权力。无能的野狗任人驱使,而有绝对才能的家犬却随时拥有反咬一口主人的能力。我要成为最强,为了这个,我要押上我的情感我的一切,还有我一生的好运 。”

中也沉默着,他感受到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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