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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已经走进了村落深处,眼前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倪廷谟要去的那家就在庄稼地的那侧。
“我眼下要去那里办些事情,你可以在这附近找个地方等我。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两个时辰便可。”倪廷谟指着对面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立刻道:“我能否跟您一起去?这个村子我比较熟。”
“哦?”倪廷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老头的活动范围还挺大,不过这样也好,能帮助了解情况,当即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庄稼地,向着记忆中的那户人家走去。走着走着,眼看就到了门口,老头却站住了。
他不确定地问道:“先生,老头子有个疑问,您来这家干什么呀?这家就一个小寡妇……”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暧昧起来,猥琐地看着倪廷谟,就好像倪廷谟要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倪廷谟老脸一红,喝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怎可能做此污秽之事!”
老头忙哈哈道:“那是自然,自然。不过那小娘子也确实有几分姿色,先生若是能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气啊!”
倪廷谟哼了一声,不过转念一想,那小寡妇认得自己,此次再访确实容易让人想歪,有损自己清名,既然这老头认得她,不如就让他去询问,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这里,倪廷谟皱起眉头,对正忙着道歉的老头问道:“不过,你刚才说他家只有一个女人?若是如此,你这样想也就不无道理了。既然这样,那你就代我一往吧。”
老头一愣:“先生您要做什么?”
倪廷谟接着道:“我实话跟你说,我在来路上看到了一座坟,那坟很是古怪。我特意用第三只眼定睛一看,原来那坟上冒的竟是浓浓的怨气!我这人向来嫉恶如仇、古道热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打听了一番,说是那坟是这家之人,于是想来探探情况。”
“先生,您早说呀!”老头大笑几声,然后暗搓搓地低声说道,“他家的这事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我能肯定,您在他家是探不出任何情况的!”
倪廷谟一惊:“此话怎讲?”
老头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先生,如今天色将晚,此话又一言难尽。老头子家就在这附近,先生刚好可以晚上在我家休息,到时候再详谈可好?”
原来是我把他送回家了!
倪廷谟心下不悦,他本来就不喜欢清朝,想着快马加鞭赶紧办完这个事,让恶之书把自己送回去,可这个老家伙偏偏急着忏悔,故意拖延时间!
真够烦人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再拖也好过自己辛苦探案吧,特别是现在还没有眉目……
于是倪廷谟微微一笑,点头同意了。
晚上,倪廷谟就住到了老头家中。
老头家里,果然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娘,面容和善、手脚灵活,很是健硕的样子。倪廷谟进门的时候,她正盘坐在床上纳鞋底,一看到老头带了客人来,很是高兴,忙张罗着给他们做饭。
倪廷谟看着她三寸金莲的小脚颤巍巍地走来走去,禁不住替她揪心。忽然又想起,清朝女子的脚部乃是禁区,自己这么盯着人家的脚看,似乎不太礼貌,忙转移视线。但下一刻,他的余光似乎瞟见了什么东西一闪。
那老奶奶的腰上竟然挂着一件翡翠配饰!
眼熟!越看越像是自己这具肉身,也就是倪廷谟本尊前一阵丢的那个……
他当年赴京赶考之前,夫人特意去寺里请了一枚翡翠平安扣,回家后亲手编了一个配饰。这些年来,倪廷谟一直戴在身上,但在两个月前突然不见了。他找遍府里的每个角落都不见踪影,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夫人发现,以为他送给了哪个狐狸精,到时候自己百口莫辩。
然而,竟然在这个老头家见到了!
他想直接扯下来好好看看,刚巧这时候,老头要出去再买些酒,于是倪廷谟从老奶奶手里要来了那个配饰,仔细查看。
果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绣着一个娟秀小字“倪”,那笔法和绣法正是出自夫人之手!
什么情况?
倪廷谟强作镇定,不动声色地将配饰还给了老奶奶,还夸了几句。
没多大会儿,老头回来了,饭桌上倪廷谟全程老神在在,完全进入到神棍的角色,把大清同期历史和未来的一些事,全部当成了自己掐指一算的结果,演技直接飙升到了影帝的高度,把老头母子俩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口一个“活神仙”。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皓月当空、万籁俱寂,老头安顿好母亲,把自己的房间给了倪廷谟,自己临时打扫出一间房子自住,然后看到倪廷谟的房间还亮着蜡烛,便敲门进去了。
倪廷谟正等得不耐烦,看到老头子果然如预料中来了,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半眯着眼,淡淡地听老头讲述他自己的事情。
“老头子姓万,今年已经六十有四,以打鱼为生,因为身子骨结实,从小习得轻功,身手还算矫健,故人送绰号万年轻。”
“但我并非只是打鱼,还做些别的……营生。先生是活神仙,一定知道,单靠打鱼是糊不了口的,不但养不活我娘,更不可能让她像现在这样舒服地过日子。实不相瞒,这些家当都是我晚上入户打食得来的。”
入户打食?
那不是偷盗吗?
倪廷谟再次打量面前的这个老头,暗自点头,照他的这个身体素质,做这个兼职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问道:“那你有没有被发现过呢?”
万年轻一愣:“发现?当然没有,没人能发现我。”
“那也没人怀疑过你?”
“怀疑应该是有的,但没有证据不敢说。我的脾气他们都清楚,若是惹恼了我,就算不打死他,也会偷得他家徒四壁、寸草不生!”万年轻很是骄傲地说道,“况且我也是有节操的人,我有五不偷,独户不偷、病户不偷、善户不偷、官户不偷、丧户不偷。对那些心里有鬼、家财不义的人家,我会优先偷。”
哦,这是个原则的小偷。
倪廷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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