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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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房子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宋稚夏也不着急，跟中介兰姐另约了时间。

她回到家的时候，很意外看见靳呈和靳予归都坐在一楼的流理台前，各自抱着电脑各自专注。

她在门口愣了愣，倒是靳呈抬起头来给宋稚夏打了个招呼。

而靳予归，则好像注意力完全被一方屏幕吸引没办法分给她，只留给她一个半暗半明的冷酷侧脸。

宋稚夏：“不是说会很晚回来吗？”

靳呈笑嘻嘻的，嘴也快，说：“我哥听嫂子你说……”

“你写完了？打算赖在我这不走了？”

靳予归适时打断。

听她说什么？

宋稚夏合理疑惑，靳呈却不说了，笑一声说：“嫂子我先加班，我哥真就工作狂，自己忙就算了也不让我好过。”

“那你们忙，我先上去了。”

宋稚夏搭电梯上了楼。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的靳予归终于将视线投向了透明的电梯门。

靳呈努努嘴，说：“这又是哪出？欲擒故纵啊？”

靳予归眯眯眼，笑得很“和善”，说：“真不想干了？”

“得，自己别扭还不许人说。”靳呈耸耸肩。

靳予归将邮件处理完，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睛休息了几秒，随后，他关上电脑，将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拎了起来，对靳呈冷声说：“发到我邮箱，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不是，”靳呈冲着靳予归出声，“你这就走了？”

“不然？靳予归微回头，”再给你准备个套房？”

靳呈：“……”

“好没良心的哥。”

靳予归上楼的时候，宋稚夏刚好还站在二楼栏杆处，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她刚洗完澡，穿着淡樱色的真丝睡裙，用毛巾擦拭着长发，湿漉漉的眼睛水洗过一般，漂亮如宝石。

靳予归看她一眼，她才收起笑意，像是被抓包了以后必须要说点什么来掩饰尴尬，说：“你跟靳呈关系还挺好的。”

“还行。”

“他小你6岁？比我还小1岁，对吧？”

“嗯。”

靳予归简直惜字如金。

宋稚夏头发上的水珠沿着她的后颈曲线滚进了腰间。

她也不是什么找话题的能手，眨了眨眼过后，选择用进门这个方式来结束这种尴尬。

“我去吹头发了。”

靳予归“嗯”了声。

宋稚夏的头发柔软顺滑，打理起来很容易，所以她一边刷着手机，一边举着吹风机对着脑袋一顿乱吹。

她看手机蛮专注，戴着耳机，头也垂着，所以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她差点摔了一跤。

靳予归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顺手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说：“我过阵子会很忙。”

宋稚夏试图抢回吹风机，被靳予归热风隔开。

靳予归：“靳思琪你不用费心，也不用管她，我听梁妈说，她对你不太礼貌？你也不用给她什么好脸色。”

吹风机的声音不小，在宋稚夏耳边嗡嗡响，但靳予归的声音仿佛在另一个声道，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宋稚夏稍微转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是梁妈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提前回来了？”

靳予归似乎是避开了这个话题，又说：“在我接管之前，集团业务室由伯父和我爸共同管理，如果真要论份额，也许在大伯手上的更多。”

宋稚夏的头发很好吹干，三下五除二，靳予归将吹风机关了，放回梳妆台，自己就站在宋稚夏身后，垂首看着镜子里她。

大概风太热，宋稚夏白皙的脸庞染上了红晕，小巧的两只耳朵也红扑扑的。

她身上萦绕着刚洗完澡后的那种淡淡香气，又经热风熨烫过后，干燥洁净而温暖。

靳予归视线再往下，看见她睡裙下隐隐约约一截白皙的小腿，正小幅度地来回摆动。

靳予归滚了滚喉结，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回，看向镜子里宋稚夏的眼睛。

宋稚夏：“所以，你接手过后，伯父就心中忿忿不平？”

靳予归向她投向一个“聪明”的眼神，他往后走了几步，说：“家族内有争斗其实是很正常的人，贪得无厌的人我也见得很多。”

“但是老爷子想要维持表象上的平和，所以但凡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我都不会管。”

“这回是伯父有些过了，老爷子也看不过去，所以小惩大诫，只有老爷子站出来敲打才有分量，好叫他知道底线在哪。”

联合对家整自家，这事情确实做得挺出格的。

宋稚夏点点头，将身子转个180度，直勾勾看向靳予归，说：“所以你同我说这些？”

“稚夏。”

靳予归抱起手臂。

“很多事其实没有要瞒你的意思，只是没有机会说。”

“没关系啊，”宋稚夏无畏地摊摊手，“其实我也不好奇，不知道也无所谓，我乐得自在。”

靳予归的眸光深了几分，他眼睫微垂，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般，声音放轻。

“你当真对我没什么好奇心。”

“也不是针对你，”宋稚夏清浅一笑，“我对很多事都没有好奇心。”

“好。”

靳予归重新抬起头来，也许是宋稚夏的错觉，她瞧见他眼底幽幽毫无情绪，像一汪深潭。

他要出卧室，宋稚夏在身后问：“所以这个点了，靳思琪还没回家，不要紧？”

“我说不用管她的意思，就是真的不用管。”

靳予归说着，离开了房间。

……

靳予归再次进房的时候，宋稚夏还是那样的姿势蜷缩在床边，睡得安宁。

他身上染了烟味，凑下头闻了闻，自己闻什么也辨不出来，但还是规矩地在床的另一边侧卧躺下。

熄掉那盏小夜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虚空一般的黑暗幽静。

靳予归没着急闭眼，在这种绝对幽静中，渐渐丧失了对时间维度的感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还未攀上他。

一个温暖柔软的物什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躯体。

宋稚夏不知做了几个翻滚运动又来到靳予归身边，一条瘦弱的胳臂将靳予归揽住。

倒是不嫌今天路途遥远。

靳予归牵了牵嘴角，手覆上她的手背，没着急挪开她，倒是先叹口气，说：“这个时候。”

“你倒是对我挺好奇的。”

-

靳思琪晚上没回翠庭北苑。

她估计靳予归最近要忙集团的事，也没时间没闲心管自己。

而她，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求证。

金秋阳在浴室里，水声哗啦啦，他还哼着歌，怎么看都是惬意的模样。

靳思琪猫着腰一把捞起金秋阳放在枕头下的手机。

她输入宋稚夏的名字没找到结果。

纳闷着，从通讯录找起，奈何金秋阳的微信好友还真不少，一个个翻不知翻到猴年马月。

更不用提，她在翻的过程中，瞧见一个女生的头像就习惯性地想点开头像看看对话框。

耽误不少时间。

紧张时分，金秋阳却突然喊了她名字。

靳思琪吓得要把手机扔掉，连忙应了声。

金秋阳将水停了，问：“宝贝，帮我拿个毛巾呗。”

不得已，靳思琪扔了手机，拿了毛巾递给他，一面说：“你这洗干净没有？就洗好了？”

金秋阳笑得很不正经，用湿漉漉的手去捞靳思琪的手臂，贱兮兮地说：“干不干净的，等会儿你不得亲自检查一下？”

“别闹，别把我头发打湿了。”

靳思琪挣脱开束缚，面上还要做出没有异样，心底里早就吐槽声渐起。

时间不够，她还没来得及继续查，金秋阳又催着她去洗澡。

一来二去，好在完事后，金秋阳总是睡得很快，话都说不上几句。

靳思琪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手撩开金秋阳的眼皮，看见他的白眼和毫无意识的闷哼声，这才放心地又拿起金秋阳的手机。

任何跟宋稚夏有关的名字都搜不到联系人，靳思琪有些绝望地输入“宝贝”。

没找到宋稚夏的号，倒是发现金秋阳还是那个死样子，“宝贝”叫得挺欢，就是不止是靳思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