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白面了。
蒸玉米饼子需用白面调和口感、增加粘性。
做午饭前,叶厘揣上铜板,去秋梅婶家买了五斤麦子和一斤面粉。
虽说家中石磨是专门磨豆腐的,但凑合着也能磨面粉。
麦子磨之前得淘洗一番,到家后,他让江纪淘洗麦子,他自个儿则是和面,准备做面条。
天天饼子天天饼子,他早吃腻了。
家中四口人,一斤面粉不够吃,他往陶盆里加了不少玉米面,还磕进去两个鸡蛋。
面刚和好,江麦、江芽背着猪草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把背篓放下,跑着进了灶房。
他们渴了,想要喝水。
进灶房后,看叶厘竟然准备擀面条,江芽立马哇了一声:“厘哥,咱们中午吃面条吗?”
“对。不仅吃面条,待会我再用鸡蛋、豆腐做个卤子。”
叶厘笑眯眯的道。
江芽立马哎呀出声,他想吃!
但是,早上他们家都吃了八个鸡蛋啦。
“厘哥,咱们顿顿都吃鸡蛋吗?”他睁着大眼睛问。
一旁的江麦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叶厘。
照着这个吃法,两天就能将攒的鸡蛋吃完吧?
叶厘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心思,但是吧,鸡蛋已经是最基本的营养品了,没有牛奶也没有肉,想吃点好的,只能靠鸡蛋了。
鸡蛋不仅能搭其他食材,本身的吃法还多样……他微微一顿,脑中有了新想法。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他语气温和的解释:“现在咱们挣钱了嘛,而且,我又想到一个挣钱的好主意,别担心,咱们吃得起鸡蛋。”
江芽闻言,小脸蛋有些愣:“新的挣钱法子?”
江麦也愣:“什么法子?”
“先保密!下午我让你们大哥去县城一趟。”
叶厘卖起了关子。
两个小家伙想到豆腐泡、大串串,对他的话新了八成,他们一溜烟跑去找江纪。
江纪将麦子淘洗完,就继续磨镰刀。
他们俩叽叽喳喳的向江纪宣布这个大消息。
江纪听得长眉微皱,叶厘哪儿来这么多挣钱法子?
打发江麦、江芽去剁猪草,他继续磨镰刀、铲子。
很快,午饭做好。
叶厘招呼三兄弟吃饭,江纪就洗手进了灶房。
“快坐下吃饭。”叶厘招呼了他一声。
等他在饭桌旁坐下,只听叶厘道:“下午你县城买两斤石灰,再去木匠那里买些锯末,我有大用。”
“是要做新吃食?”江纪问。
“对。”叶厘点头。
他要做的新吃食,不是旁的,正是变蛋。
变蛋不是皮蛋,变蛋是鸡蛋做的,皮蛋是鸭蛋做的。
变蛋是琥珀色,透亮、漂亮。
与黝黑的皮蛋完全不同。
至于最最重要的味道,那自然也不输给皮蛋,凉拌之后甚是鲜美。
而且,变蛋的做法极其简单,完全不会耽误豆腐泡的生意。
还耐储存,做好之后放上半年都没关系。
即便一时卖不出去,那也完全不用焦急。
当然,有他在,绝对不会卖不出去。
其实,他更想做辣条的。
辣条和饼子更配嘛。
可是,这里没有牛筋面。
而米饭做的辣条口感不好。
当然,豆皮也能做辣条。
但口感远不如牛筋面厚实。
况且,已经有红油麻酱这个调料了,他何必再拿豆皮去做什么辣条,直接让叶两买些豆皮和豆腐泡一起卖就成了。
不过,便宜大哥今日可来晚了,他们家都开饭了。
江纪不知叶厘思绪已飘远,他忍了又忍,还是将疑惑压下,只道了声好,然后拿起了筷子。
他与叶厘的确比从前亲近,他确信叶厘不会随便撅他。
但万一叶厘笑嘻嘻的回他一句保密,那他依旧会尴尬。
只要叶厘不痛痛快快告诉他缘由,他都尴尬。
所以他不问。
憋死也不问。
他垂下眼睛,他面前是满满一大碗面条,最上层是卤子,油汪汪的鸡蛋碎混着豆腐丁,里面还夹杂着翠绿的红薯叶,只看卖相就很诱人。
干了一上午活,他早就饿了。
淡黄色的玉米面面条在卤子下若隐若现,他便拿筷子搅拌起来,想让面条均匀的沾上卤子。
结果才翻了两下,只见一块掌心大小炒得金灿灿的鸡蛋被他从碗底翻了出来。
他愣住,随后想起上午叶厘那句“中午炒鸡蛋多给你一块”。
这下子他心虚坏了,视线往左右一瞄,见江麦江芽都趴在桌上专心往嘴巴里扒面,他立马又搅拌了一下,用面条将那块鸡蛋遮住。
遮得严严实实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朝叶厘往去。
却见叶厘冲他挑了挑眉,随后拿筷子在唇瓣上点了两下。
意义不言而喻。
……
他抿了下唇,低头吃面。
只吃了一筷子,就有村人来买豆腐。
他就赶在叶厘之前起身,拿出秤给村人称豆腐。
当村人端着豆腐离开灶房,他顺势也端起面条碗,表示要送一送乡亲。
站在院子里,他将那一大块嫩嫩的炒鸡蛋吃了,把叶厘“偏爱”他的证据彻底消灭,这才端着碗慢悠悠的回灶房。
饭后,江纪拎上叶厘给的五十文钱,先去江大河家让江柳去自家“面试”,然后他径直去了县城。
江柳到时,叶厘正站在院外墙角那里,朝入村的那条道上张望着。
野枣坡的村人在坡下散落而居,并非是挨家挨户排得整整齐齐,江家在村子西南角,绕过自家院子往后瞧,正巧看得见入村的路。
江柳有些奇怪:“厘哥,你看什么呢?”
“看我大哥,他今个儿怎还没来。”
叶厘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许是被其他事绊住了,厘哥,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江柳安慰他道。
叶厘也只能这样祈祷,他收回视线,招呼江柳进院子。
江柳梳着条麻花辫,个子高挑、五官端正。
但她自小下地干农活,一张瓜子脸被晒得不如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白皙。
双手也黑,不仅皮肤粗糙,掌心还生着厚厚的茧子。
江大河夫妇没有儿子,而家中活计繁重,只得拿她当小子使。
她虽只有十六岁,但与叶厘上辈子时那些十六岁的女高中生不同,她在江家,早就是壮劳力了。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推磨的活计辛苦,刚才江纪将此事告诉她,她立马放下只吃了一口的午饭,急急忙忙过来了。
此刻,她跟着叶厘进了院子,不等叶厘开口,就主动道:“厘哥,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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