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成功考入市里的工商局后,便随着母亲回十里村省亲,在家常闲聊中,偶然听闻了蒋家那个孤女即将嫁人的消息,惊讶中带了些许苦涩。
他出生时,父亲还没平反、工作还没调到市里,他便自小在这十里村成长,其它小孩子都嫌弃他的出身,都拿石头子砸他。只有蒋灵芸那个瘦小的小女孩,向他伸出了援手,他们变成了儿时最好的朋友。
后来,上初二时,父亲的事情便出现了缓机,他们一家人再度搬回了城里住,与蒋灵芸离别时,俩人之间已渐生了朋友之上的情谊,捅破窗户纸已是早晚的事。
二人还曾约定,要互相通信,却不想,四年里,蒋灵芸竟只给他写了唯一的一封回信:
【少时友情无价,只得珍藏不复,勿念我。】
夜晚,他躺在冰冷的宿舍床上,久久凝视这封信,他不相信,明明临走前还都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情谊不再了呢。
于是,他在放假的时候,去找过她一次。可她只是在烈暑下,在田地里,拿着锄头耕地,任凭他说什么,她都默不作声。
乡民来来往往侧视,终是年少的自尊心淹没了将燃的情谊,没办法,二人只好不欢而散。
再后来,他本来想着,等他高中毕业后,有了工作,有了能力,就来和蒋灵芸重拾儿时情谊。
却没想到,四年不见,物是人非。
这次听到蒋灵芸要嫁人的消息,心中难免泛起涟漪,想与其再见上一面,告诉她,她只要肯,兴许也有别的出路。
便拿了带来的水果糖块给村中的小孩,让其给蒋灵芸捎去了口信,约她明日午时在儿时的石头树旁相见。
尽管没有蒋灵芸应允的消息,可他相信,她会来见这是可能的最后一面。
却不成想,在出家门口时,听见串门子来的表妹和母亲说起了,蒋家门口的闹剧。
林骁便立刻明白,表妹那言语中的“野男人”八成就是自己。
于是,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他不能让她单独承受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他要为少女辩解清白。
还跪在地上的上官雅闻赵小晴的声音也望去,便见那名为“林骁”的年轻男人从围观的妇女中慌忙挤了进来。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干净整洁的白衣黑裤,身材高大挺拔,有着一副正直气派的好面貌,这是给上官雅的直观印象。
大晌午,林骁跑得气喘吁吁,脸颊两侧还流着汗水,他低头与地下哭的梨花带雨的蒋灵芸相对视,汗水与泪水同时交织滴落进黄土地里,他心中涌起了别样的保护欲与懊悔。
还记得,俩人年少别离时,少女就是眼含秋泪的看他,如今,重逢第一面,便又是因为他,惹的蒋灵芸平白无故受了冤枉而泪水涟涟。
若是当初他再坚决几次来看她,若是他当时没有听从父亲安排上重点寄宿制高中,去和她上普通村镇合办的高中,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到此,他一咬牙,冲着围观的妇女义正言辞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主动约阿芸来见我的,但我们只是想叙叙旧,春芬婶你要怪就怪我,别说她。”
闻言的上官雅直接懵住了,哪里来的猪队友,她刚否认完,这边就突然蹦出个莫名其妙的人上赶子来承认了,这不是天助她蒋春芬和赵小晴嘛。
但她立刻反应极快地立刻站起来辩驳:“你是哪里来的,说什么胡话,我何时要去见你,这等子虚乌有的事你可不能瞎说话。”
林骁听此,只以为是蒋灵芸不想连累自己,想自己把事情都承担了,更觉得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肩上。
“阿芸,你别怕,这件事都是我没考虑周到,但我们又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你不……”林骁边说边要去扶住蒋灵芸的手,以表示安慰,却不成想,少女直接拍掉了他的手,退到了旁边李嫂子的身后。
她厉声,“你什么你,谁要和你见面,你在自作多情什么……”正说着,却看见男人上下扫视看见自己打扮后眼底那抹欣喜,转念道,“看什么看,穿裙子是因为我喜欢我想穿,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见你。”
此言一出,不光是林骁紧皱起了眉头,连围观群众都面露惊讶。
毕竟,她们可是打小看着二人青梅竹马的长大,这几年村里也没少传出二人的一些风言风语,怎想到,四年不见,这小丫头,直接翻脸不认人,不认识人家了。
不论是真不认识,还是如今脱身的权宜之计,这话,还当真伤人。
本来林骁也认为蒋灵芸又是在别扭地说瞎话,想以前犯错时不想连累他一样,可抬眼间,他却清楚地看见少女眼中那真真切切的嫌弃的神色,不觉心凉了半截。
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认识他了,那他几年来夜里时而的思念,几年未曾再寄出的信件,都算什么。
算他错付吗,还是如他所言,他自作多情了。
林骁嘴唇紧抿,直直地看着蒋灵芸的瞪圆的杏眼,终是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对,我们从来没有要见面,我们彼此也不该相识。”
令蒋灵芸惊讶的是,在听见林骁将两人撇开关系的话语后,现在身体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股难言的悲伤溢上了她的心头。
可她并不在乎,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这个“野男人”抛出去。
旁边的蒋春芬眼见林骁没如她所想,说出个所以然,而是转身要走,急急忙忙喊道:“林骁,你别走啊,你把话给婶子说清楚,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不是要私会,昨个晚上我都看到你来我家后门口站了老半天不动,不就是要找她来着吗,你给我回来!”
林骁闻声脚下一顿,没错,昨天晚上,他觉家中太闷便在村里就着明月溜达。
而不知怎么,就依凭记忆的指引走到了熟悉的她家后门口,却踌躇不前,不敢进门相访,只得最后带着叹息没入夜色中。
本以为蒋灵芸从蒋春芬的话中听到他昨天来找过她,而将他再次叫住,却是少女的话比刚才还要冷漠。
“那又怎样,姑姑不能因为他自己没事来找我,就怀疑我也念着他想见他吧,我看,是他自己多想了。”
林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旁边的赵小晴却此时来到蒋灵芸耳边开心地说:“算你识相,毕竟,你根本配不上林骁哥哥。”
说着,又兴高采烈地要追上林骁离去的步伐,“诶,林骁哥哥,你等等我啊,小晴有话想跟你说。”
幸亏蒋春芬一个眼疾手快,将赵小晴拦了下来,低声道:“死丫头,你干什么,大姑娘家家的丢不丢人,你给我老实回屋里呆着去。”
但蒋小晴却依旧傻乎乎地嚷着:“娘,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我就想去和林骁哥哥叙叙旧嘛。”
旁边的妇女们见状,看笑话地说道:“啊,原来,想见野男人的不是小芸,是小晴啊,哈哈哈哈哈。”
蒋春芬正要再次瞪眼反驳,却看见赵伟军背着榔头回来了,男人四十多岁,眉骨处有一道狭长狰狞的伤疤,身高矮小却敦实,嘴里叼着旱烟,因看见门口的三人和围观的妇女们而面露疑问。
粗声地喊道:“干嘛呢,大老远就看见姐几个围在俺家门口,是咋滴了,俺家门口有卖鸡蛋的?”
李嫂子瞥了一眼脸色不佳的蒋春芬,笑嘻嘻地回答:“赵大哥,卖鸡蛋的没有,是你家三朵金花在唱大戏。”
只见赵伟军立刻疑惑地看着蒋春芬三人,而当视线看向蒋灵芸时,却是带着威胁和别样的意味。
上官雅看着男人那狭小细长的眼睛,竟突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心悸,心脏剧烈疼痛的让她眼前一黑,竟直接晕了过去。
“哎呦,小芸!晕过去了!”
旁边妇女们尖叫的声音模模糊糊穿进她的耳朵里,上官雅再次堕入了黑暗。
……
不同于上次毒发死后开始浮现在眼前的走马灯,这次,在寂静的黑暗中,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掉进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深渊巨口。
“现在,请了解曾经的我。”空远的女声从上面砸来。
而她突然似乎陷入了一个记忆陷阱里面,她成了别人,亲身体验了那些记忆里原身的痛苦。
她变成了一个叫蒋灵芸的十九岁少女,从小在十里村长大成人。
父亲蒋春涛原是村里的大户,却在她九岁那年,父母在一次去镇上买种子的途中,驾的牛突然发疯,连人带车意外掉进了水沟子里,等发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泡得都浮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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