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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二合一含43w营养液加更
北疆战争的这两个月。
镇南关却可称一句平和。
自从天堑毁掉之后,南宁就好像收到了命令,不再打消耗战,而是逐渐在徐停凤的对压下,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徐停凤也没有继续进攻,停在边关一处小镇上。
小镇风景不错,只是作为驻军地,原本大部分的住民都暂时迁移走了,只留下很少一部分。
镇中有些建筑还保留着前朝风格。
徐停凤落脚的地方在一家年岁已久的客栈。
这家客栈的老板没走,年纪大了经历的也多,看见士兵不带怕的,还敢上来和徐停凤搭话。
“将军,咱这只有小菜,给您上一点。”
徐停凤:“都行,待会儿给你结钱。”
他看着外面一颗隐约后烧毁痕迹的古树,古树上面系满了红绳。
原本以为是求姻缘的,没想到仔细看,上面挂着的牌子却不尽相同,有求仕途顺遂得遇贵人的,有不求姻缘美满但求伴侣有钱有权的,有求天降贵星的……
他便问了一句:“这棵古树有什么来历吗?”
客栈老板笑呵呵说道:“说起来,还跟当今陛下有关呢。”
徐停凤:“陛下?”
“是啊,这件事,我们这里好多人都知道,”客栈老板陷入回忆,“很多年前,陛下也在镇南关率过兵,当时啊,南宁士兵在镇上放火杀人。”
“有家镖局没能逃出去,除了一个姑娘,其他人…似乎全都被敌军杀了或者烧死了吧,不太清楚。然后你猜怎么着,嘿,这姑娘竟然被陛下救下了。英雄救美人,等陛下回京的时候,那美人也跟着去了。”
“似乎现在哪个皇子,就是这姑娘生下的?”客栈老板艳羡道,“一步登天,要不是遇见陛下,这姑娘指不定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据说陛下和那姑娘就是在这棵树下结下的缘分,所以这棵树慢慢就变成了祈求遇见贵人的祈愿树。”
徐停凤点头:“原来如此。”
客栈老板远离京城不清楚,徐停凤知道他说得哪一位。
就是怡嫔,生下了四皇子。
是朝堂之中
唯一没有母家势力的皇子
往常只是略有了解没想到在这儿听了一耳朵。-
北疆。
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
草原变得枯黄地面敷上秋霜。
十月下旬这边下雪也很常见天气越发冷肃卷地而起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
七皇子深入草原腹地追击吉日格拉残部三日未休暂宿营地。
晚夜秋冷萧疏残月。
午夜时分。
主将帐篷内还燃着灯。
曲渡边坐在地上指尖夹住两张墨迹未干的纸缓缓放入炭火盆。
这是毒发中期二阶段论文刚写完。
烧完后模拟器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结算因为还有最后一阶段没有提交他靠着火盆暖了暖手今晚的毒发刚过毒素在体内正式步入后期经脉还在舒张后的僵硬状态他难得感觉到有点冷。
曲渡边咳嗽了几声一边暖手一边看乙十二传来的资料。
崔融运送完粮草后和一小娃一起入了山鸣关后来在一个山镇上消失不见。
山镇是崔融的祖地暗网追查到最后只在崔融老家后山的坟地里发现了火烧纸钱的痕迹却没有找到人在哪更没看见尸体。
汤一粟祖籍在南方郡县正经科举出身背景干净从官途开始的每一步走得都很稳当。
到了水路转运副使这个位置因为职位特性的缘故到处跑所以和自己上司的关系很是一般没有特别交好的也没有特别交恶的。
看完后他将这些资料也慢慢烧了。
大概是烧论文烧习惯了他跟舅舅一样也不太喜欢留纸质版资料。
他刚烧完外面就传来一声小小的试探问句:“老大?”
曲渡边:“没睡进来。”
叶连泱送进来一碗姜汤这东西天冷的时候是行军必备“老大今天听你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冻着了兄弟们给你煮了姜汤。你趁热喝。”
“行谢谢了。”
叶连泱送完姜汤没走不太好意思的蹲下来“殿下你看咱们眼见着马上大胜胜了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回京了?”
曲渡边:“是啊。”
叶连泱期待道:“那……能不能带我们走?我们一千个人是殿下的亲卫队其实可以不留在北疆的。”
“这次之后北疆几十年都不会再有王庭”曲渡边笑了笑
叶连泱:“那让他们留我不想留我就跟着你。”
曲渡边感觉他像个黏家长的小孩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鹰的归宿在苍穹鱼的归宿在水中你扎根军营一身本事也都在军营离开这片土壤去了京城皇城中困住会不快乐。”
叶连泱有些沮丧。
曲渡边:“好好混以后还靠你帮忙呢。”
叶连泱看着他:“老大你说这些话是也被京城困住了吗。”
曲渡边:“我是皇子怎么可能被京城困住。”
他喝完姜汤拍拍叶连泱。
“好了明天按计划行事。”
“嗯早准备好了。”
叶连泱拿着空碗出了营帐。
第二日。
北疆各处开始传起来流言。
说原本主和派第二王庭阿骨木多没有死正在召集部落若是归入阿骨木多部落之中大周便可招降不杀战俘。
主动抓住吉日格拉和左贤王献给大周的还有厚赏。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话只要传出来了有能活的希望谁还想死?
跟在吉日格拉和左贤王身后逃窜的残余部落那准备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疯劲儿被这个生存的希望削得干干净净。
也把吉日格拉破釜沉舟哀兵必胜的希望碾成了渣。
“这一定是那个可恶魔鬼的主意!!”吉日格拉恼恨又恐惧。
因为跟着他的那些残余部落里面真的有不少人的视线已经盯在了他身上。
远在另一边的阿骨木多也听见了传言。
他迅速给出反应让手底下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人宣扬出去阿骨木多确实正在组建新的主和派部落。
北疆各处残余的士兵闻讯都朝着他那边赶去。
曲渡边骂了句:“这家伙脑袋被马踢了吧!”
他传流言不是为了让阿骨木多配合的毕竟北疆极端主战派不
少他这个时候亮旗暴露位置谁知道引过去的是投奔的还是追杀的?
阿姐可还跟在他一起!
叶连泱不太明白老大为什么这么着急好像挺担心阿骨木多的但不妨碍他问:“老大咱们现在去找阿骨木多?呃……您知道他在哪。”
曲渡边吹了鹰哨。
来往奔波给他和阿姐传信的信鹰已经有点秃了但还倔强地坚守在天空的岗位。
“它知道。”
曲渡边点五百轻骑迅速出发。
叶连泱:“老大你跟阿骨木多关系很好?”
曲渡边:“不是找他。”
叶连泱:“啊那是找谁?”
在世人眼中阿湘公主亡故织仪公主被高悬战旗都已经魂归九幽。
曲渡边没有回答而是压低身体纵马飞驰。
一如当年他在山鸣关迎着风纵马追赶和亲的车轮。-
原第二王庭处。
这里之前的帐篷都被烧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点残骸。
阿湘公主就葬在第二王庭最西边的小山坡上。
孤零零的墓碑上刻着大周公主阿湘之墓子阿翰立立这几个字。
而此时这墓已经被挖了一半。
一队约三十人的北疆士兵们正在疯狂刨土即便因为王庭反叛权宜之下阿湘公主暂时的安眠之地选的比较潦草可也有些陪葬品的。
北疆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挖坟因为他们恐惧天神会降下惩罚。
可现在王庭都没了北疆都快被大周灭了还谈什么天神?天神从未保佑他们。
于是四散逃走之际他们就觊觎上了沿途的墓地看见大周公主墓的时候更是兴奋
织仪小队已经在这附近躲了好几日了也算守着墓等大周的军队过来。
可现在她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是真的抖头脑充血指尖冰凉。
她抽出一把刀“我想杀了他们。”
阿骨木多道:“他们不是投奔是亡命的人我们只有二十多个杀不过他们”他拉住织仪“他们不会动王后的骨灰只是拿陪葬品。”
织仪却掰开他的手:“这事对我们大
周人来说,不能忍。
谢立杉默默道:“我陪你。
织仪点头,两人一块带着大周的十余名护卫冲了出去。
阿骨木多慢了一步,随即咬咬牙,“我们也上!
老弱病残组一起冲锋。
织仪一刀敲在北疆士兵脑袋上,她虽然没专门练过武功,但自小耳濡目染,三脚猫功夫还是会的。
她叫得特别凶,“滚开!都滚开!
北疆士兵捂住脑袋,凶狠回头,“哪来的大周人?
两拨人瞬间交锋,谢立杉护着她:“走!拿阿湘公主的骨灰!
织仪趁乱挤进去,看见那坟墓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小的装着骨灰的盒子已经露了出来,盒盖微松。
他们是想用骨灰盒子装陪葬品,要是他们不来,阿湘姑姑的骨灰估计会被直接倒出来。
织仪抱着盒子,转身就跑。
她们大周的姑娘,才不稀罕埋在这里。
“该死的!
有北疆士兵忽的骂了句,指着织仪的背影:“老子想起来了,她也是大周的公主!是新王庭死了的王后,不,她没死!!
“抓住她!跟大周人做交换!
织仪飞速逃跑,她半点没在怕的,回头吼了一句:“大周士兵就在你们身后!
追她的那两个北疆人面色一僵,显然是被打怕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混蛋。
谢立杉处理完自己手头的两个人,往织仪这边一看,眼神一冷,立即狂奔过来。
织仪踩了个兔子挖的小坑,死死抱住怀里的盒子,往前滚了两圈。
北疆人的手朝她抓来,织仪反手握住自己腰后淬了毒的匕首,腕上暗器蓄势待发——
“阿姐!
织仪一愣。
嗖——!
穿云箭破空而来。
狠狠射穿了北疆人脑袋。
曲渡边张弓搭箭,又一箭,正中第二人的胸口!
刚才还凶猛的北疆人变成尸体倒在织仪脚边,她神色还有点愣愣的。
叶连泱迅速解决了坟墓周围的乱局,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不出片刻,便压下了局面。
谢立杉则是彻底松了口气,手中的
剑插回鞘内。
曲渡边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织仪缓缓站起来,抱着骨灰盒。
她凌乱的头发上沾满了灰土,看着朝她快速走过来的少年。
三年没有见面,她记忆里的小七还是十四岁的时候略有稚嫩的面庞,可爱的,搞怪的,偷懒的。
现在却满身凌厉,冰冷的盔甲上残留着不知何时留下的血迹。
她在北疆深处,听小七杀敌的消息,总会恍惚。
直到现在也是,这个快步朝她走来的少年将军,在她眼中和那个抱着狗玩的无忧无虑的小孩重叠、又分开。
距离还有五步远的时候,曲渡边却停了下来,他视线落在阿姐怀中的盒子上,上面刻着小小的两个字,阿湘。
他一瞬明白这是何物。
于是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忽的一撩衣摆,行半跪之礼。
“大周七皇子,征北将军曲渡边,领以皇命,恭请阿湘长公主,织仪长公主,回归故土!”
织仪在他出兵前,被老登封了长公主,与阿湘姑姑并尊。
叶连泱眼睛瞪圆,看向那个姑娘,织仪公主??
老大的阿姐没死吗??
他赶忙反应过来,一挥手,五百轻骑全部下马,跪地相迎:
“恭请阿湘长公主,织仪长公主,回归故土!”
“恭请阿湘长公主,织仪长公主,回归故土!”
声音沉沉,洪洪散在苍茫天穹之下。
织仪低下头,抚摸着盒子,轻声说:“姑姑,你听见了吗。”
曲渡边这才起身,一步步走到织仪面前。
他低下头,抓住了织仪的衣袖。
好像抓住了三年多前山鸣关他没能抓住的阿姐的嫁衣。
他这个时候才笑了笑。
“阿姐,我接你回家。”
织仪将阿湘的骨灰交给谢立杉,转头就狠狠抱住自家弟弟。
她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嚎啕大哭,哭的冒出鼻涕泡。
“顺宁宫最傻的就是你!”
趟过多少明枪暗箭才走到这一步,他当时才多大,建府都没到的年纪,走得有多难。
曲渡边没吭声,过了会才说:“这次回家,我想吃郭娘娘的炸金角。阿姐,你再去厨
房偷吃的时候,得叫上我。”
织仪知道他是故意逗他,还是破涕为笑。
她抹抹眼泪:“好,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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