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刷地一下挣扎起身,震惊地看着眼前人。
素日里锦绣华袍、银梳玉佩、泥路都不肯踏足的精致公子哥儿,改行当夜行侠了?
谢临渊玄色劲装勾出精瘦腰身,领口银线绣的云纹在月下竟如水波一般莹润。他神情自若地站在酸菜缸边,浑然不顾浑身夜行衣都染着腌菜的酸味,和他平日里起居都要洁净熏香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来这儿做什么,却见他已经干脆利落地搬起缸盖,徒手在缸里翻找起来。眉尖微蹙,认真得仿佛那缸子里装的不是酸菜,而是一批古玩名画,正待被定个好价钱。
“你过来。”
我应声过去,只见那片片暗色蔫坏的菜叶底下,赫然压着枚带血的白玉腰牌。
“看来有人急着灭口。”他语气还是波澜不惊,但面色极冷,似是遇到了非常不利的局面,扣紧玉牌的指节已经用力得发白。
我第一次见他鲜有的失态模样。想那白玉腰牌必然大有来头,干脆直接问道:“以谢老板的神通,自然知道我此行要紧,关系到我学生韩青的终生。”
他似是认栽一样,沉吟片刻,终究化作无奈的一声轻笑:“我此行也是狼狈,让姜夫子见笑。长话短说,谢氏纸行最大的供货商昨夜刚进京,下榻一夜后就被贴身侍从发现失踪,神不知鬼不觉。谁知,昨晚却被发现葬身在这醉仙楼后院。”
难怪今夜有那么多人巡视把守,想不到醉仙楼觥筹交错夜夜笙歌的背后,暗处也甚是不太平。
“除此之外,下午有人发现了一位贡院巡考官溺亡在城南的河里,您猜巧合的是什么?偏偏就是在考场上发现你家学生夹带考题的那位。”
“放眼京城,什么贵人才能同时让巡考官和世家见血...你的直觉不错,这定是有蹊跷。”
不过还有更蹊跷的。
这的确是个泡了汤的大单子。虽说可惜,但若是只是为了生意,他大可不必亲自做到这个地步。何况方才交手,他并不像是整日卧在房中熏香敲算盘侍草弄花的弱君子。
至少,和原先那个别人口中病恹恹的谢家七郎画风完全不一样。
谢临渊,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查这些...”我看着他,“只为生意?"
“不然呢?”他忽然抬起手指轻叩我额头,熟悉的清苦药香混着血腥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坐着等着贵人把手伸到我铺子里?”
我不满他的举动,下意识回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谁知他吃痛闷哼一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小叠白色纱布,动作熟练地在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又低头咬住了一端,把纱布扎紧,血色很快浸出来,他的腕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白,和血色交相映照,甚是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抱歉抱歉,衣服也脏了。”
“脏了便扔。”他甩了甩指尖血渍,月光将那截手腕照得如玉如刃,“总比某些人脏了良心强。”
墙角空间狭小,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我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还有他促狭的笑声:“嘘——姜夫子再盯着看...”
温热吐息拂过耳垂:“谢某可要收观摩费了。”
“我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方才我无意伤了谢老板,才让您受伤流血。”
谢临渊挑眉,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一时间一张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乘胜追击:
“您千金贵体,生怕您日后要我赔偿。得好好看清楚才行,诶,谢老板您别走啊,等等我——”
我还就抬头盯着他看,但此人嘴上功夫厉害,面皮却薄。面面相觑不出半分钟耳尖就红了一半,云蒸霞蔚般蔓延到了脖子。
话音刚落,柴垛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还有火把上焰火烈烈燃烧的声音,烫得人心头一惊,他眼疾手快攥着我手腕往外跑去,
“往左巷!”
追兵的灯笼火把堪堪擦过衣角。我喘着粗气刚想骂人,忽见前方不多不少几个小店,最前面的馄饨摊蒸腾的热气,活似救命符在招手。
老板是个面善的大婶,抬头看了我们俩的狼狈样一眼,吓得瞌睡都醒了大半:“大半夜私奔呐?”
我刚要分辩,谢临渊突然将我往怀里一带:“可不是,我们真心相爱,但她爹觉得我没本事,这不,泼了一身泔水。您行行好——真要追上了,还要打断我的腿!”
她抻脖子瞅我们交叠的衣摆,上头糊着的酸菜叶正往下滴黄汤。
谢临渊本就生得好,夹着嗓子眼睛一红,真有种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眼看追查的脚步声即将迫近巷口,热心的老板舀汤的铜勺“当啷”砸进锅里:“哎哟天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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