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
教室里剩下零星几个搞卫生的学生,裴临还剩下最后一个大题,坐在座位上飞快演算。
前面的纪榕为赶罚抄也在奋笔疾书。
AC=4。
裴临长呼一口气,在试卷上写下演算结果,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连带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喜欢写题,这能让他暂时沉浸其中不用去想别的事,解出题带来的成就感也能消解他一天的压力。
裴临合上笔盖,打开书包将卷子放进去,见纪榕还在写,他准备拉上拉链的手一顿,放慢了动作。
不知眼神该如何安放落点,索性看向放在桌上的手表。
离数学竞赛只有三天了,不知怎的,他总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老李对他的水平给出了肯定,但是裴临还是忧心忡忡的。
只有一等奖有那三千的奖金,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拿到除那以外的奖项。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女生写字的沙沙声充耳可闻。
他的眼神从女生恬静的侧脸上扫过。
“怎么这么晚还不走?”
纪榕顺口问了句,手上动作不停,目光还在本子上没移开,声音里是满满的疲惫。
裴临回过神来。
“刚写完题,准备走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隔壁的教室已经关了灯,只剩下他们班的教室的灯还亮着,走廊上映射着窗棂的影子。
今天值日的是几个男生,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迟迟没在教室出现。
说曹操曹操到,裴临前脚才迈出教室,后脚就被人喊住。
“同学!”
他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黑暗里跑来一个单肩背着包的男生。
裴临努力回想了下,这人似乎叫……徐扬,是一班的体育委员,之前每次他集会时讲话,徐扬都会在他后一个上场念检讨。
“你要走了啊?”徐扬气喘吁吁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我现在急着回家,地已经扫完了,可是垃圾还没倒,还想让你帮帮我呢。”
“竟然你要走了,那我……”
“好。”
他言简意赅的说出一个字。
徐扬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谢谢,太谢谢你了!”
他的确很急,额头上有大滴的汗珠,徐扬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感谢。
“改天请你吃东西!”
纪榕准备将抄完的公式交过去时,离晚自习下课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她走到走廊,看见裴临去而复返,顺口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裴临瞥了她一眼,扬了扬手上的垃圾袋:“值日。”
“好吧,那你记得关灯奥。”
两人无过多交流,与对方擦肩而过。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办公室只剩下李文昌一人还在批改作业,纪榕将本子放到他面前。
李文昌满意的给手上批改的这本作业打下一个勾,只分了余光给纪榕的抄写,顺口问道:
“公式记住了没?”
纪榕手侧的茧还在隐隐发痛,她乖巧点头:“记住了。”
抄了上百遍,记不住就怪了。
老李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她背着书包出校门时,天色已经渐晚,一中门口就是一条马路,此刻已经过了接送学生的高峰期,门口的车流量显著减少。
沿着马路走到尽头,过了斑马线才是公交车站。
纪榕走在人行道上,边数着迈过的格子,边在心里想怎么接近裴临。
她想起白天和柳璟的对话。
“你想追裴临?”
纪榕:“也不算追,就是想了解他。”
柳璟知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表达,“那就是喜欢,想泡他,意思差不多,干嘛说的这么委婉。”
“你看啊,裴临平时课间都在学习,你也不好去打扰他,所以你只能通过课后或者放学的时间,主动一点去接近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此次项目工期漫长,只能说来日方长,一切都得看你有没有‘滴水穿石’的精神。”
纪榕觉得她这话靠谱,所以准备尝试实践一下“滴水穿石”,持之以恒的道理她都懂,缺的是说一做一的行动力。
*
纪榕回到家时,墙壁上的挂钟恰巧指向了十点。
林女士从厨房走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她胡乱擦了擦手,便过来帮纪榕卸下书包。
“猜我今天做了什么?”
纪榕知道她每次这样问都是要给她惊喜的前兆,她配合的摇摇头:“什么?”
“你喜欢的糖醋里脊呀。”林女士笑着,“知道你今天上晚自习,所以特意给你做的夜宵。”
“哦对了,老纪还在医院忙。”林女士叹了口气,继续说:“最近流感严重,我有点担心他,榕榕你先吃,我等会儿煲个汤给他送去。”
纪榕闻言顿时紧张起来:“爸爸今天不回来吗?”
“嗯,他在医院睡一晚,有台手术要做,怕是忙活到现在都没吃晚饭。”
纪榕现在对“手术”两字格外敏感,尽管原先父亲是在她高二时出的事,但是她害怕一切会有变数。
“他最近有接诊过一个姓张的病人吗?”
纪榕想起在手术台上出事的那人的姓,但记不起他的名字。
林女士觉得奇怪:“病人的事都是老纪在管,我也不清楚,他一般不和我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
纪榕没说话。
她现在只希望那件事不要提前,能在那之前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避免。
“行了行了。”林女士从柜子里拿出保温桶,回厨房将鸡汤盛好,没忘叮嘱她:“快吃吧,等会儿都该冷了。”
林女士到玄关处换完鞋便准备出门,时间有些晚了,纪榕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妈,早点回来。”
“诶,好,榕榕你困了就早点睡,我带了钥匙。”
这两天纪榕表现的和以往格外不同,林淑婧还有些欣慰,觉得女儿长大了变贴心了。
目送着母亲满脸欢喜的离开,纪榕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林女士。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又是教师,熬夜备课都是常事,父亲心疼,之前会经常给她用各种方法调理身子。
而在父亲去世后,林女士身体的毛病接踵而来,有时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纪榕带她奔波几家医院,但也只能看着她身体的逐渐衰败。
但她又何尝不明白呢,有些病根子是落在心里的。
夜色渐浓,城市的喧嚣也逐渐归于平静,街灯投射在少年的背影上,留下了长长的剪影。
还有一百米到单元楼。
他习惯性的抬头望向五楼右边的第二个窗口,里面仍然亮着灯,还能看到窗帘背后来回踱步的人影。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裴临还是加快了步子,上到五楼时已经是气喘吁吁。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开门,奶奶的声音正好传来。
“回来啦,今天怎么晚了十分钟?”
裴临带上门,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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