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中,衣香鬓影,姑娘们穿梭在其中,成为楼里最美的风景。
天色尚早,楼里的客人不如夜晚多,然而有间包间却始终有人进进出出,往来美酒美食无数,其内传来的丝竹管弦声不绝如缕,好不热闹。
“李郎君,小女子方才跳的霓裳舞您可喜欢?比风竹姐姐的雀屏舞又如何?”彩衣女子含笑走来。
周围美人稍稍让开,露出被众美环绕的青年。
青年已有几分微醺,此时间彩衣女子过来,却也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群芳姑娘舞技超群,李某此生仅见。”
他沉吟片刻,将手中美酒一口饮尽,诗兴大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好诗!好诗!”
“李郎有此文采,足以傲视群雄!”
“李郎君,奴家的舞技也不差,郎君何时瞧上一瞧,也给奴家赋诗一首?”
被众人包围追捧,李少凡的心早已经飘飘欲仙,酒意影响下,他恍惚间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仙境。
落魄书生一朝声名鹊起,以平民之身往来富商权贵之间,被无数上流人士奉为座上宾,阅无尽美色,享无边富贵。
这大约是每个穿越者的梦想,而他李少凡,显然已经做到了。
醉倒在温柔乡里,李少凡觉得自己仿佛当真成了在盛唐中挥毫泼墨的诗仙,他就是盛世本身。
就在李少凡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然而屋内热闹的景象,竟是无人听见门外的动静。
片刻后,门外之人直接推门进来,努力往里面挤,凑到李少凡面前:“李郎君,李公子,五皇子殿下府上有人想见您!”
他的大嗓门终于在屋内占据一席之地,周遭的乐声笑声都悄然低了几分。
美人晃着李少凡的手臂,“郎君,李郎,有人要见你。”
李少凡仍陷在温柔乡,黄粱梦里不愿意醒来,只略略不耐地说了一句:“谁?”
五皇子府的小厮捧着请帖进来,见到屋内的靡靡景象也不曾多看一眼,将请帖向李少凡递上。
“小的是五皇子府的人,我家殿下即将在下月举办一场文会,京中众多文人雅客皆受到邀请,听闻李郎文采斐然,殿下特意给郎君也送上一份请帖,还请李郎亲至。”
“五皇子?”李少凡被酒精与美梦糊住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些,想到现代各种影视文学作品中,杀伐果断的天潢贵胄,心中难免生出些许畏惧,但同时也滋生更多的野心和渴望。
皇子,距离皇位就差一步之遥,封建社会最大的奴隶主,金字塔顶级。
原来他已经走到这里了吗?
飘飘然时,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站在这个封建落后社会的顶峰。
身边的美人显然也十分高兴,与李少凡道:“李郎有所不知,五皇子殿下最是爱才之人,想来是听闻了李郎佳作,知道李郎才华横溢,想要一睹郎君风采。”
李少凡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李白在长安受人追捧,连天子都召见对方的情形,与他何其相似。
只是人家引来的是天子,可自己却只是为皇子,终究差了些许。
便宜没好货,越是珍贵,就越要矜持,就像现代很多奢侈品,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李少凡觉得很有必要给自己抬抬身价。
他接过那张请帖翻开一看,不愧是皇子府,请帖上都洒着金粉,贴着金箔。瞧着就富贵华丽至极。
他随手将请帖掷于地上,满脸骄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此时此刻,李少凡想的是贵妃研磨,力士脱靴,自己只是拒绝五皇子一次,李白尚且能风流潇洒多年,没道理自己会有什么事。
五皇子爱惜人才,礼贤下士,那么自己这么个才子诗仙,自然也能受几分优待。
五皇子府的下人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怒,抬头看向李少凡,此人竟如此不给五皇子颜面?!
屋中有一瞬寂静无声,然而在短暂的静默后,却是爆发了更大的欢呼,美人们无论心中如何想,面上皆是崇拜仰慕地看着李少凡,“李郎君兰风梅骨,我等平生仅见,今朝能与郎君同醉于此,此生足矣!”
“李郎,继续喝!”
“来来,都喝都喝!”
徒留五皇子府的下人被丢在原地,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掉在地上的请帖终究是没有捡回去,但下人转身回府,将此事禀报给了五皇子。
听到下人回禀的话后,只听咔嚓一声,却是五皇子折断了手中的笔。
下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知过了多久,五皇子才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下人匆匆离开,五皇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半晌,五皇子忽而笑了。
好一个风流才子,想借本殿下刷名声?那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接不接得住。
*
越青君觉得,自己这位五哥这下大约是不会想要去参加他那什么文会了,作为弟弟,他十分贴心地帮对方做了选择,将请帖丢进废纸篓,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见到宁悬明时,他却问:“你想去吗?”
宁悬明摇头,“年关将近,宫宴年礼,祭天请福等等诸多事宜让礼部上下近来都十分紧张,便是没有殿下,我也要拒绝的。”
托年关的福,也因为这几个月宁悬明的表现,他如今在礼部的处境好上许多,早已逐渐融入其中,参与政务。
只是职能如此,便是部门上下事务繁忙,宁悬明也能抽出时间来见越青君,和对方一起用膳。
深秋的风自窗外吹来,惹得越青君喉中传来一阵痒意。
“咳咳……”
“近来气候渐寒,殿下的身体可还好?”宁悬明关心问。
越青君含笑道:“和从前一般,不好不坏。”
“倒是你,官舍中虽不缺用度,但终究不如府上周全,若有不顺心之处,不妨住进府上。”
宁悬明微微一笑,“幸好我官职低微,否则只怕别人要说殿下结党营私了。”
越青君一脸坦然:“是与不是,你我心中清楚不就好了。”
宁悬明听过难得陷入沉默。
越青君抬眸看去,好奇问:“在想什么?”
宁悬明未曾遮掩:“在想殿下。”
转动念珠的手一顿,分明知道对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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