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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小说:

怦怦

作者:

寻獾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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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青北路,是全青城最热闹的地方。

千嘉言出了包厢之后,在二楼逛了一圈到一楼,再到椒米香门口,里里外外,处处人声鼎沸。

他找不到合适接电话的地方,就直接走进了外面的人潮中,按了接听。

“老师。”

“嗯,还记得我是你老师,不错。”

张瑜实去年满的六十,他年轻时学过点声乐,唱的男低音,声线浑厚而深沉,天生就带着一股肃穆感,“去青城也十天了,听你师兄说,你是碰都没碰钢琴一下,每天都在打游戏,是吗?”

千嘉言没打算走远,步速比较慢,周围的行人为了尽快往前走,不得不从他身边绕开,远看就像是一颗石头卡在了湍急的水流之间。

他没打算否认,但也不知道要怎么承认,想了想,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高考完就会好……你在三月那场比赛结束后,我就当你是想全心全意地补文化课,但是我不说,你心里也要清楚,三个月不碰琴,对一个弹钢琴的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瑜实语气不重,像是在闲谈,但他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小锤,以熟悉的力道敲打在千嘉言的鼓膜上。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所有人都会知道。”

“更何况你现在不是三天,你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了,你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优哉游哉地玩游戏了。”

听筒里传来老者似是失望,似是警醒的叹息:

“你这样,还怎么去肖赛?”

千嘉言直到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已经停在了人流之间。

他回头,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到连椒米香的招牌都看不到的地方,索性就被人潮裹挟着继续往前走了。

“老师,”

少年声线又冷又清,“上次德国回来,我已经说过,不想再弹了,我参加不了肖赛。”

“理由呢?”

千嘉言沉默下来。

就像是千嘉言离开北京之前,无数次谈话,到最后都演变成的,沉默的对峙。

“就因为德国那场比赛你输了,你就一蹶不振了,就这么放弃了?”

少年顺着人潮,很快走回居民区,拐进来的一瞬,那股燥人的人气也随着一阵迎面而来的风,被甩到了身后。

这条路不对着楼门洞,所以人少,千嘉言的耳畔只剩树叶的沙沙声响,和手机听筒里一点电波通讯产生的白噪声。

“您要这么想也可以。”

“千嘉言——”

为了不激怒上了年纪的老师,千嘉言已经尽量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无所谓。

但好像没什么用,张瑜实还是微微扬起了声调:

“你要一直这样油盐不进,我只能让你爸妈来跟你谈谈了。”

从小路绕进居民区内,人又逐渐多了起来。

千嘉言走到一家小卖铺门口,拉开冰柜门,拿了支奶油雪糕出来。

“那您看着安排吧,我都行。”

-

从椒米香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千嘉言出去接个电话,之后就再没回来,来时五人,回去的时候只剩四人。

四个人在居民区的其中一个入口分道扬镳,宋汝月那套房正好就在那附近,彭依白就顺路先把她送回去了。

九点的魔咒今晚也没有失效,彭依白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楼下的大人正在喊自家孩子上楼,此起彼伏一阵后很快平息,等彭依白走近了,才发现家楼下那棵大树下,还蹲着一个人。

树荫把路灯的光挡了个七七八八,筛去大半儿,让那张轮廓清晰锋利的侧脸线条变得模糊,还不如落白T上的几个光点存在感更强,与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

但这路灯光落下来的位置很巧,正好一左一右落他肩膀两头,显出他的宽肩,颜色再一白,让人乍一看,仿佛窥见一座伫立在黑暗中的雪山。

彭依白看不清,但感觉有点熟悉,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千嘉言。

他是一点儿没苦着自己,蹲树底下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从容不迫地吃。

听见脚步声,千嘉言抬起头,跟彭依白对上目光。

彭依白主动解释说:“这是我家。”

千嘉言“哦”了一声,两口解决掉手上的冰淇淋,站起身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而后便转身准备再绕去买点什么,再没有要开口说一句话的意思。

他倒不是无时无刻都这么自闭,也就今晚,就当下。

格外的不想说话,不想见人。

所以即便手上有钥匙,他也没回去,从三个弯之外的小店买了东西,在里面兜兜转转好几圈,才找到一个人相对少一点的地方。

“千嘉言。”

彭依白从他身后追上来。

“你要想静静的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很漂亮的。”

彭依白说的这个地方,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地方,就是他们家那栋楼的天台。

出于安全考虑,每栋楼天台的钥匙,基本都是楼长在管,但彭依白是什么人,初中的时候就要过来配了一把,之后有点什么大事小事,都要跟宋汝月跑上来矫情一下。

“锵锵!怎么样,很不错吧?”

后来到了高中,彭依白学习忙,也好久没上来过,推开天台门的时候还有点兴奋,先往前跑了两步,再回头招呼千嘉言:“这以前可是我和我两个好朋友的秘密基地。”

千嘉言从门里走出来,看了一眼这苍老而陈旧的水泥天台,最先感受到的,是四面八方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所带来的围困感。

时代与时代交替,在青北路上,在这个居民区,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兴许有人觉得这是融合,但千嘉言只觉得割裂。

他从楼梯间一步踏出去,被楼顶的风吹得微微眯起眼:“全是高楼大厦,哪里漂亮?”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初中的时候,这附近的楼全都没有建起来呢。”彭依白撇撇嘴:“那时候你站在这,能看见地平线,夕阳一点点沉下去——”

“现在没有了。”

千嘉言兴致不高地点破,“所以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虽然现在是没有了,但是有更好的。”彭依白叫住他,手已经抓住了通往更高处的挂梯,“我保证你值回票价好吧?”

她身手是真矫健,手脚并用跟只猴子似的就上了天台的最高处。

千嘉言不太想上去,在下面等了会儿,发现她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才“啧”了一声,跟着爬了上去。

七楼楼顶为楼梯预留的空间凸起形成的正方体水泥盒子,连个阁楼都算不上的高度。

千嘉言不信上去能有什么改变,爬上去之后,就看彭依白已经万分闲适地盘腿坐在了方盒子上,见他上来,大方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吧,我的朋友,躺在这里,你将拥有全世界!”

千嘉言觉得她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终于认命似的在她身旁坐下:“你袖子被刮破了,傻子。”

抓个直梯是怎么把衣袖刮破的,明明动作那么流畅。

彭依白看了眼,痛苦地“啊”了一声,而后话锋迅速一转,重新松弛下来:“算了,还好不是新衣服。”

“你是真想得开。”

千嘉言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神经放松下来的同时,面对这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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