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村的道路车夫不熟,全靠着元恪一路引路才找到了地方。
马车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不少村人站在路旁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有位阿婆看到站在马车前面的元恪,招呼道:“元秀才,马车里坐是你朋友吗?这么好的马车,肯定是很有钱的人家吧。”
元恪摇摇头:“沈婆婆,里面是我的主家。他家有个孩子要启蒙念书,请了我去做师傅,这是来帮我搬东西的。”
沈婆婆:“那可真是好,就你那房子,但凡下雨,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赶紧搬出去才好。”
马儿踢踏踢踏,很快就到了几间茅屋前面。
贺衡下车,看到几座在风中飘零的茅草屋,感觉自家的马棚都比面前的几间房子结实。
“元小哥,你就住在这些屋子里?”竹叶虽说是奴仆,可自幼给少爷当丫鬟,哪见过这种房子。
元恪指了指这些茅草屋里破烂的一间:“你说错了,只有这间才是我的。”
元恪的祖父走了后,他二叔坚定地和自己的赌鬼大哥分了家,祖母由二叔奉养。一共三种茅草屋,也就由二叔分去两间。
说话间,中间的茅草屋走出来一个人,瘦瘦小小的一个女人,嗓门却极大。
“谁啊?吵吵嚷嚷的在我家门口。”
元恪:“二婶,这是我东家的马车,很快就走了。”
元二婶看清了来人,那几人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丝绸,个个手指都白嫩细长,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人,顿时变出个笑脸。
“呀,原来是贵客来了,来来来,来我家喝口水谢谢。”元二婶的小眼睛里透出一股精明,让竹叶很不喜欢。
贺衡跟竹叶耳语几句,竹叶不解地看了看对面的那个女人,不情不愿的又回了马车。
那边,元二婶拉住元恪的手,一直在打听他那个东家是什么来历。
“阿恪,这你傍上好人家了可不能忘记你奶奶和你二叔啊。我平时是嘴巴不饶人,可你奶奶和二叔对你不错的。你从小念书的银子,不都是靠你二叔在地里一亩地一亩地的种出来的。虽然现在你念不了书了,可你看看,靠着念过的几本书,让你遇到了这么好的人。诶呦,我都还记得五年前,你爷爷硬是让你哥哥去城里打工挣钱,不都是为了你吗?”
元恪接不下去话,只沉默着胡乱点头。
他自然知道二婶的话是想要他以后记得拿钱给他们。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家里基本全靠二叔一个人在地里刨食挣钱,不种地还去城里做苦力,挣来的钱给了爷爷,爷爷全拿来供他读书。二婶虽然为人有些刻薄,但至少还算孝顺。虽然对家里的钱都给了他来上学这件事很不满,还是没有违抗过祖父祖母的话。
可以说,他能长成如今的样子,全仰仗祖父母和二叔二婶。
因此,即使二婶平常多喜欢说些刻薄人的话,他也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时,竹叶拿着两匹上好的绸缎料子,阿鱼手上拎着五斤猪肉和一个十两银子的银锭走到了二人面前。
“您是元二婶对吧,这是我们家给元秀才的束脩。元秀才交代过我们,要都给您家里拿过来。元秀才可惦记着你们呢。”竹叶笑眯眯地把东西捧进了屋里。
元二婶看见那些东西瞪大了眼睛,摸了摸绸缎料子,只觉得手指头都要滑下来。再一转头看到猪肉和银子,还以为自己在发梦,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
“这,都是给我家的?”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啊。
元恪看见那些东西,就知道一定是贺衡吩咐人拿过来的,回头一看,那人果然在马车旁笑看。
他的心中酸涩无比。他自从不读书以来,就一直在外面做工,就是想有朝一日拿些前回来给奶奶和二叔,让他们不用那么辛苦。
可自己出去赚过钱才知道艰辛。他年纪小,苦力活基本都干不了,大多只能帮着一些书肆抄书或者帮人代写书信。
每每攒到一点钱,就会被赌鬼父亲发现拿走,不然便会被他闹得做不下去。
因此,他至今还没能拿出一点钱给祖母养老。
元二婶终于从天大的喜悦里面清醒过来,乐呵呵地把几人都安置在屋子里坐下,自个跑去地里叫人了。
“你二叔和奶奶今天都去地里了,还有你几个弟妹,都在外面瞎玩,我去叫回来啊。”
留下元恪和贺衡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元恪:“这里条件简陋,委屈公子了。”
贺衡并无这些想法,以前他在云州打仗的时候,见过更惨的百姓。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屋舍,土地,变成了流民,惶惶度日,如丧家之犬。
“今日给了你二婶的那十两银子,就从你的月俸里扣,如今你就是欠我六个月的月俸了。”贺衡说道。
“这是应该的,谢谢公子愿意多支给我一份银子。”
贺衡会做出这个行为,是想起了前世与元恪的交心之语。
他曾说,他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年少时无力奉养祖父祖母,让最疼他的两位老人至死也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现在有了机会,自己拿出一点钱,也算是帮元恪尽孝心。
元二婶咋咋呼呼的声音又出现了在门口,并着一大帮嘈杂的人声。
元恪立马跑出去迎接,回来的时候搀着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农活的老妇人,像是揉皱了的纸张似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
“奶奶,这是我的东家,我以后就要搬去他的府上了。”
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裤脚上还沾着一些泥巴,想必刚刚还在田间地头干活。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您给了我家阿恪一条活路啊。”老太太说着说着抹起眼泪来。
“他爹是个坏坯子,只会拖他后腿。我也没用,供不了他读书了。如果他能自己攒些钱,以后就还能念书啊。他爷爷一辈子的心愿就是想要他能读书做官,可惜啊。”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后才想起来问:“不知道公子是城里哪家的啊?”
元恪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没问这人是谁家的,只因为他给了赌鬼爹五十两,自己就一直跟着他走了。
贺衡上前也搀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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