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昏暗的长廊里,电梯运行在无法触及的更上层,那孩子没有停顿,直奔消防通道。
“小椿!”
在小椿身后,身着和服的女性焦急的追赶着她跑远的身影。
尾崎红叶手上还拿着之前审讯时用的刑具,带着倒勾如同刺棍般的道具上,血迹斑斑还挂着零星肉泥。
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是和血一样的红色,让人看不端倪来,可那些湿润的痕迹已经隐晦的表达了一切。
小椿没有回头,她不停迈动着双腿,竭力往台阶的更上层跑动。
空白一片的大脑,机械迈动的双腿,小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这么做了。
光亮从紧急逃生通道的门口传来,小椿莽撞的跑过去,却和一个普通黑西装的成年男人撞了满怀。
那人腰间别着枪,紧张的将她扶稳:“椿小姐,你还好吗?”
血腥味裹着硝烟味齐齐涌入鼻间,小椿骇然的瞪大双眼,猛地将人一把推开。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训练场里挥之不去的腐臭味,是因为下一层就是血腥的地牢,他们每个人都配着枪,因为每天都在杀人放火!
港口黑、手党是魔窟,每个人都是毫无人性的刽子手!
明明都有迹可循,为什么她现在才发现?!
森冷的寒意缭绕在周身,小椿又想开始呕吐,跌跌撞撞的往大厦外跑去。
明亮辉煌的大厅里,来往行人一边避让她的轨迹,一边忧心的出声询问。
“椿小姐?你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到忍足医生那里去吧。”
“椿小姐?”
熟悉的、陌生的…无数个声音回荡在耳畔,宛如魔鬼的低语,让小椿无处可逃。
就在快要跑出大门时,她迎面撞上一双修长的腿,一双苍老的手稳稳落在小椿肩头,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椿?发生什么了?别害怕,爷爷在这里。”
小椿呆愣愣的仰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张苍老却不失帅气的面孔。
以往她觉得无比慈祥的脸,如今仿佛都笼罩上了让小椿恐惧的阴影。
猛地将肩上的手拍开,小椿狼狈的后退了几步,拉开到安全的距离后,她颤抖着张了张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广津柳浪眸光一暗,看着小家伙涨红的眼圈以及异样的表现,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他已经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椿…”广津柳浪站在原地,他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来千言万语只汇集成了三个字。
“对不起。”
眼泪扑簌簌的坠落,小椿狼狈的揉着眼,颤抖的声线磕磕绊绊的吐出。
“我在地牢里…看到了…好可怕…为什么?”
那个隔间里的生物,已经不具备人形了,血肉模糊的像是一团死物,偏生ta还在出气。
那样恐怖的场景,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不忍之色在眸中一闪而过,广津柳浪稳在原地:“那是敌人。”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要…要这样…”
老人眸光认真:“因为还要从他嘴里撬出情报,对敌人仁慈就是把自己放入险境里。”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对吗?我以后也会被安排去杀人对吗?”
似乎已经不在抱有任何期望,小椿仰着头喉咙哽咽。
广津柳浪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小椿闭目深呼出一口浊气,再睁开双眼时,眸中还夹杂着水色,却已然坚定了不少。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做黑、手党。”
女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港口黑、手党没有退出这么一说,只有叛逃,叛逃的人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处决。”
尾崎红叶来时,身上还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她没有靠近,神情落寞的站在不远处,不敢上前。
“小椿…别怕我好吗?我是你的老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那孩子转头看去,紧抿着唇却是一言不发。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片刻里,电梯处传来叮咚一声。
伴随着缓缓开启的大门,身着白大褂的青年走了出来。
森鸥外脸上还带着苦恼之色,他叹息一声,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开口道。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他走到小椿面前,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脸上还带着的慈爱。
“即使你离开,你的能力也会成为你的催命符,小椿,乖乖呆在这里不好吗?”
森鸥外说罢便伸手,刚想摸摸那孩子的头,却被猛地拍开。
冷冽之色在眸中一闪而过,森鸥外若无其事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嘛,港口黑、手党对于叛徒从来不会姑息,小椿,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你爷爷的呢?”
骇然瞪大双眼,小椿仰头看着他,最终咬牙切齿的憋出两个字。
“无耻!”
森鸥外松了口气,看着她涨红着脸的样子,轻笑出了声。
虽然他完全可以将人直接压到禁闭室,关到她想明白为止,但那只是下策。
一把趁手的刀,必须得好好打磨,还得防着噬主。
既然有软肋,就更好拿捏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顶楼吧。”
森鸥外说罢,就折返朝着电梯走去,小椿犹豫了一瞬,紧抿着唇抬脚跟了上去。
…
森鸥外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书架排列在办公桌后方。
昏暗的室内,少年人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玩弄一管透明的试剂。
伴随着大门打开,光线倾洒进来,太宰治放下试剂,懒洋洋的看了过来。
森鸥外长腿一迈在靠墙的双人沙发上坐下。
“坐吧,小椿,我们好好谈谈。”
小椿面无表情走到在离他稍远的沙发旁。
“看到地牢里那副景象,一定吓坏了对吗?”
森鸥外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壶,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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