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青铜碎屑砸在冲锋舟的甲板上,沈青梧攥紧程拙遗留的玉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探照灯刺破云梦泽的夜雾,光束扫过江面时,隐约照出水下十二尊青铜人俑的轮廓——它们呈环形跪拜的姿态,双手托举的玉璋裂痕中渗出靛蓝色荧光,仿佛在呼应陆微云手中的三星堆金杖残件。
“声呐显示正下方有青铜结构的共振反应。”周砚川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波形图剧烈跳动,逐渐拼出三星堆神树的立体投影,“江底沉着一整座编钟架……但形制和曾侯乙墓的完全不同!”
殷无咎突然踉跄着扑到船舷边,脖颈的青铜纹路如藤蔓般爬上脸颊。她将手掌浸入江水,黑血从指尖涌出,在水面晕开一幅闪烁的星图。“是《连山》里的‘地火穴’……”她嘶哑的嗓音混着浪涛声,“周王室把矿脉核心铸成钟架,用长江水压镇住声波共振……”
林羽的苗银耳珰残余银丝突然绷直,共感如利刃刺入脑海——三千年前的蜀巫被铁链锁在江底,耳道灌满青铜汁。他们的惨叫通过钟架传递,声波在江水中化为无形利刃,将岩层中的陨铁矿脉震成齑粉。而钟架最高处,一具头戴纵目面具的尸骨正将金杖刺入自己心口,杖尖挑起的不是心脏,而是一枚刻满巴蜀图语的玉琮。
“青梧,你看这个!”巫柏的机械义眼红光骤闪,鸠杖底端弹出的半截玉刀挑开程拙笔记本的夹层。泛黄的纸页间滑出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程拙站在三星堆祭祀坑边缘,怀中女婴后背的饕餮胎记清晰可见。照片背面潦草写着:“司鼎非守器者,乃镇魂之锁。青梧血脉可逆转声牢。”
江心突然掀起巨浪,陆微云的身影出现在另一艘快艇上。她的金杖插入水中,杖身纹路与江底荧光呼应,整片江面开始沸腾,冒出青铜锈色的泡沫。“师姐,你还不明白吗?”她的笑声混着雷声炸响,“程拙把你养成修复师,是为了让你亲手解开最后一道封印——用司鼎之血浇灌钟架,才能真正唤醒‘地火’!”
沈青梧的胎记灼如炭火,她扯开衣襟,发现饕餮纹已蔓延至心口,与照片中女婴的刺青完全重合。记忆碎片突然涌入——五岁那年,程拙握着她的手触摸博物馆的西周鼎,鼎身在她指尖下浮现出隐藏的巴蜀图语。原来那些所谓的“胎记”,是三星堆巫祝用金杖烙下的矿脉密码。
“下潜!”她抓起潜水装备纵身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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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十五米,能见度趋近于零。**
沈青梧的潜水灯照向江底,光束穿透浑浊的水流,映出一座狰狞的青铜巨构。九层钟架扭曲如古树根系,每根横梁上都悬挂着人形编钟——钟体并非浑圆的甬钟样式,而是铸成蜷缩的人体,面部五官被替换成调音孔。周砚川的超声波探测器贴近钟体,屏幕显示内部中空,填满碳化的竹简和人骨碎片。
“这是‘人钟’……”他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发抖,“《考工记》里‘凫氏为钟’的记载是假的!周人把蜀巫铸进钟体,用他们的骨骼做共鸣腔!”
殷无咎突然发狂般游向钟架顶端,黑血从全身毛孔渗出,在身后拖出一道污浊的轨迹。她的指尖触到最高处那具人钟的瞬间,钟体突然裂开,露出一卷用金丝编联的玉简。林羽的共感被强行触发——他看见头戴纵目面具的大巫在江底起舞,每踏一步就有青铜锁链破土而出,将惨叫的周人士兵拖入地底。
“青梧……这是《连山》终章……”殷无咎的通讯器传出扭曲的声响,“周昭王不是溺死……是被蜀巫的声波震碎了五脏……”
陆微云的金杖从后方刺来,杖尖挑破殷无咎的氧气管。靛蓝色血液从破裂的脖颈烙印喷出,竟在水底凝成三星堆神树的形状。“多亏你觉醒‘人龠’体质……”她冷笑着扯下殷无咎的潜水镜,“现在用你的血做催化剂,地火才能真正燃烧!”
沈青梧抓起沉在江底的青铜匕,刃部铭文在血光中显形:“武王伐纣,得蜀地金杖,剖巫祝三千,取其肋骨铸匙。”她猛然刺向自己心口的胎记,血珠涌入钟架裂缝的刹那,整座青铜结构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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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之上,暴雨骤歇。**
一道青铜色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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