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千宁,依然觉得有些难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她也不懂为何在薛夫人面前会情绪崩溃,明明是第一次见,明明之前甚至还在担心她会怀疑自己。
或许是因为她那完全信任的拥抱,也或许是因为她面对的是一位母亲,而她自己也是真的太想姨娘了。
又或许,她最近给自己的包袱有点重了,她可能太想将这事做好了。
但千宁还是很快的调整了过来,甚至到了夜晚,薛夫人来到她房间看她时,她已经能够平常又自然的唤她“阿娘”了。
薛夫人在听了千宁受伤那日的详细情况后,不禁想再次确认她的平安和恢复情况。
虽然心中早已知晓她已恢复健康,但当她听四哥说那日若不是张大夫的金针之术,千宁怕是醒不过来这种话时,她的心跳好似停了一拍。
她才知道,原来女儿伤的那么重,原来自己那日的那剧烈的反应并不是夸张,
或许真的是血脉相连。
她又仔细替千宁把了脉,也查看了头上的伤口。
脉象确是已经正常,头上的伤口也长出了淡粉色的新肉,藏在头发里,已经不太看的出来了。
玉茗还拿出了张言一这几日开出的药方和千宁还在用的药膏,她都一一接过,低头仔细研究了。
她不得不在心中暗叹,这金针之术确是玄妙,张大夫也不愧是神医的徒弟,开出的药方是大胆果断。若是那日没有他,就算是自己身在这杭州城中,她也没有把握能将千宁救回来。
她抬头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千宁,不禁抬手,手指轻抚上她的面颊,低声道:“还好你无事。”
千宁从她微哑的声音中听出了她的担心,不由得轻声开口安慰到:“阿娘,我真的已经无事了。”
薛夫人颓然一笑,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动作间,薛夫人眼角瞟到了熟悉物件,她微微一转头,便看到了那本放在千宁床旁的书。
她挑了挑眉,指着那本书,回头问她:“你在看那医书?可是从我书房中取的。”
千宁探头望去,笑了:“是,我没有记忆就想多看一些。”语气一顿,“这就是我睡前随便翻翻的。其实这几天看的比较多的还是药材的书,还有薛氏成药的那些药方,只是我还没真正动手做过。听哥哥说,我以前是能自己亲手做出来一些成药的?”
薛夫人点点头,温柔的一笑:“是能做一些,其实也不算难,我有空教你。
千宁乖巧地笑着点了点头:“好。”
薛夫人又接着开口:“对这书中的内容,你若是有疑问可以随时来问我。”
“好。”
见她如此乖巧的样子,薛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
片刻后,她又开口问到:“听长安说,你还是坚持要管那西北之事?”
“我不想让我之前的努力白费。”千宁不觉有些疑惑,“阿娘难道也是同爹爹的意思,是来劝我不再管的吗?”
“自然不是。”薛夫人摇了摇头,没为千宁曲解自己生气,反而嘴角带着笑,温声解释到,“不是想要劝你什么,而是在提醒你想清楚。若要真的继续做这件事情,那之后的一段日子你怕是不轻松。”
她一笑:“我刚回来,这几日正好在家休息,打算就趁着这时间,把济云堂的事情细细讲与你听。”
千宁闻言微愣:“阿娘今日才回家,不用多休息几日吗?”
薛夫人笑道:“我早点将济云堂的东西都交给你,我才能真正的闲下来。”
话虽如此,但薛夫人也是存了私心的。
因为失忆,如今的千宁对她有些生疏,她不愿这样面对自己的女儿,于是,她打算借此机会,好好的同她相处。
没有了记忆,那就从现在开始制造,没有了过去,那就从这一刻开始成为过去。
千宁无奈一笑。
“那好,我明日一早便去寻阿娘。”
于是,第二天一早,千宁便抱着之前从济云堂带回的那些账簿,出现在了薛夫人的书房中。
两人相对而坐,薛夫人语气温和,娓娓道来,从最开始自己的想法,到徐姑娘接手后做的调整都细细的给她解释。
千宁见她讲的久了,还贴心的将薛夫人桌上的茶杯添满。
虽说是药材采买,但其实并不简单。
其一,药材不同于其他商品,需考虑每种不同的特性。
这一路长途跋涉,太重太大的不方便,不易保存的不适合,太过于新鲜的药材也不适用。还有同已有的药材或是西北易采购的药材能搭配在一起使用的得多考虑等等。
但那是第一年。那时确是应急,各种药材、成药,能派的上用场的都一起准备了,这之后济云堂便只是做一些补充——官府有常规的采买及运送方式,普通药材他们也是不缺的。
所以就同那日千宁看的那份清单一样,济云堂如今提供的大多是特制的成药,以及一些在他们特殊要求的比较稀缺的药材——例如张言一两年前曾单独来信请求帮忙寻一味白附子。
其二,考虑使用的便利。
其实薛夫人曾考虑过将成药的药方直接给过去。但转念一想,成药的制药工序颇为复杂,而且所需的原料也是种类繁多,就算给了药方,西北也不一定能做出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还是直接制好了送吧。
之前约定的运输时间,是每年的四月初——也就是一个月之后——西北会派靠得住的人来负责秘密押送。
他们会伪装成一个从西北来的商队,除了药,还会顺便采办一些西北稀缺的东西。但这样就会造成商队的东西变多。他们还只能走官道,经由各大关卡,中途偶尔还会遇上官兵被盘查,回到西北,至少得一月之久,若是半路遇上什么事情,可能则需要一个半月或者更久。
在徐姑娘接手后提出以少量多次的形式运送后,运输的人便改为现在三人小队,轻车简从,专走无人的小路、山路,也不用过多的掩饰身份,一路快马加鞭,最快能在十五日便能赶到。
“而对于济云堂,其实我们是正常贩卖成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价格会稍低一些,但在账簿上,却是正常的,缺少的银钱由徐府单独垫上,保证这账上的一致。
但因为西北所需的数量比较多,所以会将这些数目分摊至四月和五月,甚至是六月的账目中。”
薛夫人随意翻开一本之前的账簿,翻到四月,指出几笔,道:“这几笔便是。”
又将账簿翻至五月,一边翻,一边向千宁解释:“济云堂记账一般只留买家姓名,和西北相关的,皆是以金或金相关的字做姓,例如这笔金老板,这笔钱老板,还有这笔,钟老板。”
这么一说,千宁才发现其中的端倪。
也难怪千宁前几日翻看账簿时,完全没看出来其中的疑点,她甚至都没看出到底哪一笔是去往西北的,原来这事做的这样隐蔽。
见千宁面露了然,薛夫人又翻开了去年的账簿,示意千宁看去。
“可这样依旧有大批量的成药出售,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