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此意寄昭昭 尘里八万春

3. 生离

小说:

此意寄昭昭

作者:

尘里八万春

分类:

穿越架空

《此意寄昭昭》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扇骨上的尖刃被岑嵩一点点收尽,那些堆陈在心底将近四年的话语在齿尖转了又转。

儿时树荫下的泪珠和饴糖,少年窗下辗转的祝愿与花束,青年刀尖上的牵挂和难舍。

他要如何说?如何都只是一厢情愿,明月应该高悬在天上。

他沉默一会儿,终于在黎玥面前败下阵来:“我的确是送花的那个孩子。十多年前,我家中蒙难,父亲尽全力抢下一线生机给我,于是我一个人来了这安宁县投靠父亲的好友。”

“父亲好友家中的小辈极多,且天资聪颖之人不在少数,我并不受人待见。后来遇见你。”岑嵩一顿,仿佛是在思量如何继续。

黎玥抬手摸到桌面,顺着坐在岑嵩面前。

听他继续逃避:“后来随友人北上,做了些刀尖上布棋的事。事情牵扯到一些贵人的利益,因此不得不天南海北地躲一阵。”

“所以,你也该合我说说这些年了。”

岑嵩三两句将话题抛过来,黎玥却也不意外,只将手撑着下巴,也细细想着,据秦娘的话,她五年前大病一场失了所有记忆,来安宁县的第二年遇见他,秦娘不久后病倒。

于是她说:“四年前的记忆我一概忘了,到安宁县后,眼疾日渐恶化,秦娘禁止我出门,后来待了一阵,秦娘病倒,两年后舍我而去。”

“虽被秦娘禁在屋内已久,可当她这一道枷锁消失后,我却情愿画地为牢。今日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真正遇见你。”

四年的猜想,守望,在这一瞬变成不过五拳的距离。

窗外的雨滴被风送到窗台,又跌进两人之间。岑嵩数了数,五拳的距离缩短,变成了三点雨的距离。

门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细细密密地拉开一道珠帘。

院外的血泊容纳雨水带着血腥气漫过来,黎玥嗅着腥气对岑嵩道:“不论你我,这地方都不能再待了。”

岑嵩点点头:“我还有些银钱,能够你在别处安置。”

听了这话,黎玥眉一挑,背上的伤还疼着,她却也不管了,立马起身有些怒气道:“你莫不是小瞧了我,眼不能视,我没指望靠邻居施舍的善意过活,罗家来人暗杀,我也没指望人来救。”

“只是换个地方生存,怎么又白白的要了你的银钱?”

话不对机,又好似两人还没真正熟捻,黎玥气得火大,连人带眼纱推出门外。

岑嵩被秋雨淋湿,有些无奈的笑意,他长叹口气念道:“明日离县,却无人来送——”

一把油纸伞从门缝里递过来,还没等他接稳,门又被合上了。

“明月居一楼,多谢你。”

伞面全然撑开,岑嵩在密密匝匝的雨下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

黎玥送伞之后没再出门,只照常在窗下枯坐到睡意绵绵时。

这段时间,岑嵩说书的内容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以至她不再回味梦中的场景,颜色。那些血腥的梦魇如潮水般淡去,她在梦里不再感到绝望,不再感到束缚。平和安宁的山川河流,松林波涛成为夜中常客。

她原以为今夜也是如此。

可那个孩子又一次来到她的梦里,悲伤地,希冀地交给她长命缕,在她面前决绝狂奔向死。

黎玥这次没有跑,于是她没有错过小孩被兵卒抓住时望过来,瞳仁渐散的那一眼。

这一眼没有看向她,黎玥顺着眼神望向身后,同她身量穿着一模一样的人坠下山崖。

噩梦还在继续,眼前场景却变换了,这一次,她梦见了秦娘。

山崖变成床榻,床榻上睡着缠绵病榻的秦娘。

她顺着秦娘的呼唤上前看,却看不清她的面色,只感到她粗糙宽厚的手掌从她的发顶抚过臂膀。

秦娘在唤她名字,温和缱眷。

床榻陡然变成山崖,秦娘自己落下去了。

黎玥终于惊醒,眼前漆黑一片,她的心在夜里跳得猛烈,秦娘的呼唤尤在耳边,她突然想到秦娘死前,几番叮嘱不能随便拿出的遗物。

她的手顺着床沿摸向床角,在床角粗糙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突起,黎玥一按,弹出来一个四方木块,木块中空,于是她往里摸到了一块小而重的东西。

她将它放在手心,仅仅能摸出四角立体形状,下方缀着长长的丝绦。双手摇晃之时,能感到内有重物。

黎玥不急着打开,只将它当作吉祥物般坠在腰间。

在窗下闲坐,渐渐听到人声后,黎玥杵着竹杖,慢悠悠往明月居去。

这一路并不顺利,得好几个过路人相助,才堪堪走到明月居对街。

黎玥用竹杖探路,却发觉人声渐渐少了,她随手抓住一个过路人的衣袖问:“劳烦,明月居可在此处?”

那人却如临大敌地甩开她:“姑娘,我劝你等等再去罢!今日一早,阮知县带着乌泱泱一群人接凤辇。如今正停在明月居呢!”

黎玥觉得这人提起公主,恐惧倒比敬畏多:“公主她……”

“嗳,不可说,不可说啊!”

那人的脚步声渐远了,黎玥沉思一瞬,也决定先回。岑嵩既然要她来送,想必也会多等一等。

“哎!快拿下那个拄杖的女子!”

黎玥远远地听见一声怒喝,整齐的脚步声快速移来。她不敢逃,也不敢躲,任凭捕快擒住。

动作牵扯伤口,她没来由地想起岑嵩。

捕快将她带至明月居内便松开,黎玥听到阮知县谄媚的声音:“公主,这便是岑嵩的妹妹。前几日他俩一起经营说书的摊子,县里的人可为见证。”

坐在上方的女人懒洋洋开口:“岑嵩虽与我有仇,我却也知他岑家全族皆灭,哪里又多来个妹妹?”她带着冷意剜他一眼,也是警告他不要随便拿人糊弄。

阮知县心思被勘破,不禁按按额前的细汗。

黎玥从三言两语中分清了形势,朝女人的那道声先行了大礼。

沈雁之见她行礼,心中先赞了她一句得体。接着公主从不甚华贵的主位上下来,绕过绑在刑凳上的岑嵩,弯下腰先将黎玥的下巴挑起,一双略显疲态的眼锁住黎玥的面:“你与他是何关系?”

“债主和债户的关系。”

两道声音清凌凌碰在一起,黎玥猜到岑嵩的大概方向,补充道:“四年前,他欠我百钱却逃了,殿下,我本孤家盲人,没有劳作能力。就靠着祖母留下的死钱过活。”

“几年过去,祖母的银钱只够我支撑半月,我苦恼非常。恰好寻药时偶遇他说书,便要他将债还清。他泼皮无赖一个,”黎玥似是无奈地笑:“我只好答应一同经营。说起来,我也恨着他呢。”

沈雁之听完勾唇笑起来,细细地看了一圈黎玥苍白的面:“和前朝皇子狼狈为奸的岑嵩,原来竟是个连百枚铜钱都拿不出手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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