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两军在呼啸的西北风中就地挖坑,掩埋死去的士兵。而后踏着夜色,浩浩荡荡地回了驻地。
晚饭时,敬岚邬端着一碗饭蹭到姐姐身边,嘟嘟囔囔地唠叨着叶筝。
敬岚卿搁下拿筷子的手,关心他:“今日叶筝踢你那一脚,现在怎么样了?”
敬岚邬一只手摸了摸胸口,“她那一脚踢得真狠,还好有锁子甲挡了一下,不然我非得吐血出来。”
敬岚卿听了,微微放了心,继续端碗吃饭。
敬岚邬环顾四周,确定此刻中军大营里只有他们姐弟二人,才悄咪咪地道:“姐,你说,我要是把叶筝抢过来怎么样?”
正扒饭的敬岚卿差点被呛到,“胡说什么!”
她想想蓝辙那厮的动静,白了弟弟一眼:“蓝辙多护着她你不知道啊?”
把饭碗一撂,敬岚邬耷拉着脸,“那我打不过她嘛!这么厉害的人在敌军中,岂不是心腹大患!这样的心腹大患我们解决不掉,还不能抢过来吗?!”
“抢?你怎么抢?”敬岚卿好笑地看着他。
闻言,敬岚邬当真开始一一掰数:“打是打不过了,生抢是行不通的。那我们可以利诱嘛!”
“你能开出的价钱,你觉得蓝辙开不出来?”
“那,还有一条路。”敬岚邬神神叨叨地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跳跃性太大了,敬岚卿一时间跟不上,“嗯?”
敬岚邬又站起身,离姐姐远一点,转了个圈,好好展示了自己一番,“我不错吧?”
敬岚卿眉头打结,“你要——以美色去诱引她?”
姐姐这句话中质疑性太强烈,敬岚邬不理解:“我难道,不能算是美色吗?”
敬岚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蓝辙,也许,蓝辙防着这家伙,是真的有原因的。
她很累,不想再看见自己弟弟跟开屏孔雀一样展示自己的魅力,便草草摆手,随口答应了他。
“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出去别说你姓敬就行。”
太丢人了。
可敬岚邬仿佛当了真,兴冲冲地把饭扒完了就往外跑。
敬岚卿看着弟弟远去的身影,心中叹息的小苗微微晃了晃。
叶筝说的那话,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她也,不是那么的单纯,或者说,蠢。
否则,她也不会纵容敬岚邬在战场上不服从指挥乱转七天。
今日回驻地时,军师和副将都向她传达了下属们的不满。敬岚邬虽武功高强,也有一定的谋兵布阵的能力,可他这几日的表现,明显将自己的事情高高放在了军队事务的上面。不服从命令,不听从指挥,多次持剑横冲直撞,太多兵士觉得他不靠谱又讨厌了。
更有很多人觉得,这位敬将军的弟弟,仿佛不是来参军报国的,倒像是来玩的。
这不是胡闹嘛。
敬岚卿安抚了几个副将,替敬岚邬解释了一二,也吩咐下去让副将们多多宽慰大家。都是长冰军的一份子,不要因为不打紧的事伤了团结。
可是她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些抚慰就能解决的。
印象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尤其是他们亲眼目睹后,又切身经历过。
敬岚卿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茶杯满饮下肚。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蓝辙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客人呢。
这场仗打完,边境上安宁了大半个月。两军此次伤亡都不小,长冰军尤甚。故而,他们没有了再瞎折腾的能力,只能老老实实休养生息。
这一仗,虽然代价大,但确实达到了敬岚卿预期的效果——那些躲在敬岚邬背后的人现如今不再步步紧逼了,给了她不小的喘息余地。
只不过,因为叶筝的突然出现,敬岚邬未能专心于战场之务,故而看不清如今冰川两国这条边境线上的势力分布状况。在和谈这件事上,他依旧持反对意见。
并且,他坚信,自己能把叶筝抢过来。
敬岚卿当着众副将不好下他的脸面,只能等人都走了,才一脚踹在弟弟屁股上。
被踹的连连趔趄的敬岚邬捂着屁股十分委屈,“姐,他们不相信我,你也不信我吗?”
敬岚卿又踹一脚,咬牙切齿:“你眼瞎看不出来蓝辙喜欢她吗?!”
敬岚邬连连哀嚎:“不是,他喜欢就喜欢呗,叶筝又没说喜欢他!”
“你非要去挑事儿是吗?”
“这怎么叫挑事儿呢?我这是智取!”
敬岚卿深深呼吸几下,防止自己被气死,“就算叶筝再强,她一人也抵不了千军万马,你懂吗?!”
“我懂啊!但是君子既战,当光明磊落。叶筝是我的敌人,我一定要打败她的!更何况她在帮蓝辙,我更要努力打败她!就算如今打不败,我也得想办法化解她!”
敬岚卿扶额,说不出话来。
她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自己这个弟弟不是在江湖中历练了三年吗?怎么这江湖,还能把人历练成傻子呢?
偏偏敬岚邬还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觉得姐姐不信他:“姐,你别不信我啊!”
敬岚卿不想再管了,她摆摆手,“你走吧。”
姐姐还是不信自己!
敬岚邬高高噘嘴,也很憋闷,他想不通姐姐为什么不信他。
但是,既然姐姐不信自己,那自己就拿出真本事来做出成果,让姐姐明白她错了!
于是,敬岚邬连夜策马奔驰五十里,于夜半时分赶到了定远军的驻地。
二月初四的夜晚,上弦月高高挂在半空中,直映得地上沙似雪,月如霜。
敬岚邬远远看见在瞭望塔上值夜的小兵,便早早勒住马匹,下马步行。
他不想在军前叫阵了,上次让蓝辙传话,估计他半个字都没跟叶筝说。不然他也不会干等半天!
这次,他要轻功入营,独身去寻叶筝。
可是——
他悄无声息地跃上高处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叶筝在哪个营帐。
如今夜已深了,除了中军大营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外,根本没有亮灯的营帐。
敬岚邬想,姐姐说蓝辙喜欢叶筝,蓝辙又说叶筝是他的客人,那会不会……
不不不,那也太不顾礼节了!蓝辙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吧?
可是,那叶筝会在哪里住着呢?
算了,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如下去看看。
于是,当叶筝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时候,敬岚邬已经和蓝辙在中军大营前打起来了。
被惊醒的众人和值夜巡逻的士卒纷纷围在中军大营前,将被蓝辙持剑逼退的敬岚邬团团围住。
蓝辙披着狐裘大氅,手上剑尖点地,立在中军前的木台上,“敬岚邬,你好大的胆子。”
敬岚邬很坦然地无视围对着自己的枪尖,他看向蓝辙:“我来找叶筝。”
披着蓝布棉袄撩起帐门刚走出来的叶筝听见这话,满目茫然。她抬头看看嵌在夜幕上的一弯新月,心想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这人来找她干嘛?
蓝辙看见叶筝出来,见她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在内,恐那蓝棉袄不能御寒,便大步走下木台将自己的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
他一面给她整理系带,一面跟她说:“要是冷就回去,不用管他。”
半夜起身,确实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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