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玉潮习惯了楼符清的说话方式,更明白他对闻初融的恨意。而烛玉潮不明白的是,楼符清对闻棠扑朔迷离的情感。
“了解你的?好啊,”烛玉潮仰头和楼符清对视,“那么王爷对我作何想法呢?”
楼符清轻轻挑眉:“娘子问哪方面的?”
“王爷不喜初融,也不喜我吗?”
楼符清摇头:“我并没有迁怒他人的习惯。娘子,我曾与你说过的。我当初濒死都要离开雪魂峰的理由,是闻棠。”
烛玉潮呼吸一滞:“为什么?”
“非你不可。”
楼符清云淡风轻的看向烛玉潮,烛玉潮却在此时移开了目光:“你与宋家主达成的交易是什么?”
“为夫方才所说,娘子难道没有猜到什么吗?”
“你要和宋家主联手铲除雪魂闻氏,对吗?”
“娘子好聪明,”楼符清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宋家主会向我提供人力与刀剑,至于宋家主想要的,娘子不是已经提前替我答应过了吗?”
——我去惩处手下本该受到责罚的罪人,换你嘉王府的万贯家财,足够吗?
烛玉潮轻咳一声,转过了身。
“嘉王妃。”
一袭粉衫大步而来,在烛玉潮身前止住脚步,柔声问:“昨夜休息的如何?”
烛玉潮笑意晏晏:“多谢家主关心,我和长乐都很好。”
“那就好,”宋瑾离在兽面后松了口气,“王爷与我说,如若可以,今日就要启程回到玉衡。”
烛玉潮一下便读懂了宋瑾离的意思:“长乐没问题,她比任何人都想早些回到王府。”
宋瑾离递给一只瓷瓶:“我无法卸去面具,她或许也并不想见我。嘉王妃,你能将此物交给长乐吗?我从前练武受伤时常用此物,会好得很快。”
“当然。”
“多谢,”宋瑾离对烛玉潮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楼符清,“王爷,现下局势扑朔迷离,劳烦诸位步行,楚尧已在山门外接应,会将你们安全送回玉衡城内。”
*
终于找回了魏长乐,烛玉潮心下轻松的跟在楚尧身后。而楼符清经此一事戒备心大涨,寸步不离魏长乐,反倒一时将烛玉潮落在了后头。
楚尧逐渐放缓了脚步,与烛玉潮并肩。他默默打量着烛玉潮的神情,歪着脖子问道:
“你在意吗?”
烛玉潮有些莫名其妙:“在意什么?”
楚尧“啧”了一声:“嘉王妃当真是心胸宽广。”
“心胸宽广?”烛玉潮看着面前的二人,反应了过来,“你只有宋家主一位正妻吗?”
楚尧毫不犹豫道:“那当然!我雪魂峰人人都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为荣,和外头这些歪瓜裂枣不一样。”
烛玉潮觉得有些好笑,竟弯了弯唇:“原来是这样。我对嘉王的情感与你对宋家主的感情是不同的。所以,我不在意。”
楚尧疑惑地皱了皱眉:“可你毕竟是嘉王的正妻,我知道姑娘家都很在意名分的。”
烛玉潮笑意更浓:“这个,我也不在意。”
“嘉王妃,你真奇怪。”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终于走出了遮天蔽日的山林,步入了略显冷清的城外市集。
楚尧得了宋瑾离的允准,不再对烛玉潮隐瞒,反而十分好客地向她介绍起宋氏隐居之所。
楚尧:“宋氏当年被迫离开玉衡城后,前家主在选址上付出了许多努力,最终才决定长居于距玉衡城百里之外的无主山林。”
烛玉潮问道:“这样的秘辛,你就如同家常一般告诉了我?”
“这是我夫人的诚意,”楚尧瞪了一眼楼符清,“即便我并不认为王爷是可以轻易信任之人。”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也许你可以短暂地将希望托付于他,”烛玉潮的目光停留在楼符清笔挺的背影,“对了,楚尧,你方才为何说宋氏被迫离开玉衡城?与雪魂闻氏有关吗?”
“嘿,嘉王妃!别以为我不知你本名闻棠,是蕊荷宫闻氏的大小姐。雪魂闻氏的事儿,我可不敢跟你讲。”
“你只知我也是闻氏之人,却不知闻氏势力向来不和。雪魂闻氏若能失势,于我母家而言,亦为好事一桩。”
“是吗?”
楚尧狐疑地打量着烛玉潮的脸,却被烛玉潮出言打断:“以长乐的身子,若不坐马车,今日很难回到城中。”
“马车招摇,倘若给雪魂闻氏撞见了你我的行踪,那可真是百口莫辩。”
烛玉潮观察着魏长乐逐渐放缓的步伐:“是,那稍后找间客栈歇着吧。”
“这条道我走过很多回了,没客栈,”楚尧摸了摸下巴,“酒肆如何?城外有一家特有名的酒肆,供外来客人歇脚。”
“专坑外人吗?那岂不是很贵?”
楚尧摆摆手:“那老板早都被我夫人打服了,不要钱。”
“啊?”烛玉潮张了张嘴,“宋家主当真女中豪杰。”
“那当然,我夫人……”
一阵强烈的耳鸣将烛玉潮吞噬!她竟再也听不清楚尧后续的话语!
烛玉潮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十步的女子,惊叫出声:
“魏灵萱?”
“魏灵萱”仿佛听见了烛玉潮的声音,她转过身对烛玉潮弯了弯唇,露出了那双标志性的酒窝。
然后,骤然消失在了烛玉潮的眼前!
烛玉潮疾步向前,扯住楼符清的腰带,低声问:“王爷,魏灵萱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吗?”
楼符清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据我所知,不会。娘子,你方才看到她了吗?”
烛玉潮点了头,却又即刻否定道:“……我认得她的背影,可她消失的太快,魏灵萱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以魏灵萱如今的身份,她没有随意离开宸武的资格,”楼符清握住了烛玉潮的左手,“也许当真是你看错了,娘子。”
烛玉潮一时失神,并未再搭话。
而楼符清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将魂不守舍的烛玉潮一路带到了楚尧所说的酒肆面前。
“娘子?”
烛玉潮目光涣散,显然忽视了楼符清的呼唤。
楼符清将烛玉潮手中的罗刹面具拿了过来,再次扣在了烛玉潮脸上。
烛玉潮因惯性往后跌去,却被楼符清稳稳扶住后腰。
下一刻,写有“酒”字的旗帜随风晃动,嘈杂的人声涌入耳畔,身旁的一切又变得鲜活了起来。
“王爷,你刚才说什么?”烛玉潮问。
楼符清松开了扶住烛玉潮的右手,对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进去吧。”
楚尧口中“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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