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珹蹲在原处片刻,见没人再来,于是下地将那香囊捡起。
细细一看,和顾依然送给他的那副香囊绣着同样的荷花纹样。
常人绣荷花只用素线或者粉线,这天底下用金丝绣荷花纹样的恐怕就只有顾依然。
香囊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披麻戴孝的女子,恐怕就是方才上山时听见的哭丧声的源头。
晏珹又想起那时候顾依然冲他笑。
故意的?是想暗示他什么?
他抬眼,莫名琢磨出些不对劲。
前面这些村民大部分是老人,年轻一点的男人都面露病容亦或者骨瘦如柴,年轻女人非常少,小孩更是只四五个。
死去的两个村民看着也上了年纪。
之前在屋顶上那个尸体呢?
好像是个年轻人。
晏珹想着又翻身上树,因为村民都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了。
他在高处看向樊列,樊列也回望一眼,接着,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压低身子隐匿起来。
晏珹都有些惊讶于这默契。
他想等村民走后看看如何处理尸体,樊列恐怕也有此意。
祭祀已经结束,村民都陆陆续续从大路离开祠堂,晏珹看见那白发老人身后跟了几个年轻人。
不过片刻,村民竟然都已经离开,甚至没人处理那两具尸体。
晏珹下树,顾依然比樊列先走过来,一边从腰间掏出黑色布袋,一边朝晏珹打趣道:“你这轻功和谁学的?爬上爬下跟个猴儿一样,连点声音都没有就蹲树上了。”
顾依然似乎是无意的玩笑,但晏珹对其怀疑却更加重一分。
他还没忘记初来殷桃坳那天晚上遇袭的事,当时也是一男一女,毒粉放出的地方又正好是这作为关键地点的祠堂。
之前他就隐约觉得樊列和顾依然与那晚的一黑一白有关联,如今看来,八九不离十。
只是顾依然似乎总在引导他往深了想。
至于两人来这的目的,只怕也“凑巧”是寻找韩氏留下的东西。
见晏珹不回答问题,顾依然也没再多说,蹲下身从黑袋里拿出几根针,刺入其中一具尸体的脖颈,又接连刺入几个穴位。
樊列这才姗姗来迟,说道:“刚刚看见有个人往祠堂后面走,我跟过去看,就被树挡住的一下没见着,那人直接消失,祠堂后面应该是有密道。”
晏珹点头,见顾依然还在扎针,突然觉得奇怪。
针灸这事他和翠鸢讨教过,那时候他也就突发奇想问了句能不能给死人扎针,翠鸢说死人体内没有活血,大部分情况扎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顾依然扎完后,尸体突然微微张开嘴,一只手指粗细的红色虫子,从那苍白的唇中挤了出来。
果真是胭脂虫。
“还是幼虫,但这人怎么会直接吃下去?”顾依然纳罕道:“难道是用人养虫?”
“听闻南疆蛊术都是以人养虫,恐怕胭脂虫也是这样养出来的。”樊列道。
顾依然继续查看另一具尸体,结果相同。
“你们先不要去那个密道了,用活人养的虫子毒性太强,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等我回去再做一份强劲点的药方。”说完,顾依然小跑着离开。
晏珹趁着这个机会把那白衣女人落下的香囊递给樊列,樊列也一眼认出是顾依然做的。
“依然有时候会送给村民。”樊列道:“这种样式是用来防虫的,可能那家人里有小孩,或者是有孕妇,依然送出去过几个。”
“刚刚那女人去哪了?”樊列问。
晏珹没答话,只摇头装作不知道。
樊列也就没再多问,收好香囊对晏珹道:“不能坐以待毙,现如今密室进不成,我们不如先去村子里看看,村子里有两户人家专门和外面的商人联系,我们可以去探探。”
“嗯。”晏珹点头。
正想走,突然被樊列拉住,“他们不认得你,注意不要被人看见以免节外生枝,这地方小道很多你稍微绕一下路。”
“要不你就……把面具摘下,说自己是路过的行人来歇脚,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晏珹顿了顿,只点头不说话。
樊列于是指了一条路,“你从那边下去,那边一般没人走,走到尽头往左拐,第一户就是刚刚说的与商人联系的人家,我去另一户。”
说罢,樊列从主道离开。
晏珹见人走远,浑身放松下来,后退两步靠着树勉强撑起身子。
当时易容,翠鸢为了让晏珹可以适应戴着皮罩呼吸,特地在他颈部刺入两根闭气针。
一根在侧颈,一根在后颈。
但晏珹两次为了逼出毒性进行调息,后颈那根闭气针已经逐渐被排出,导致现在经常一口气喘不上来,还伴随着轻微偏头痛。
他再三尝试,没能把那根针刺回原位,只好拔出收到夜行衣里衣的暗袋中。
没了闭气针戴着皮罩容易呼吸不畅,他想了想,还是把皮罩摘下来。
接着从那条小道往下走。
一路人当真一个人也没碰到,又按照樊列所说找到了那户人家。
现如今家门禁闭,晏珹四下看看,没见到人,于是迅速翻过外面的栅栏潜入前庭,从打开的窗户向里看。
屋子里布置简陋,只见木桌椅和一张床,床上躺着一老妪,也是一脸病容。
晏珹想到那些站在祠堂外的人,不由得怀疑,村子里恐怕有遗传病。
他回退几步,又悄悄往两边的人家走去,远远看了,见几家都是清贫样子。
分明在进行胭脂虫贸易,村子里怎么还是穷的?
晏珹没敢站在主道,听见不远处的声音,往那一看,见是樊列,便戴上皮罩向那靠去。
略过三两棵树,樊列身边的人也显露出来,是那白发老翁。
晏珹一直盯着樊列,樊列似有所感瞧过来一眼,藏在身后的手比了一个“来”的手势。
他于是向前迎上两人。
“嗯?这位是?”白发老者先开口问,晏珹不答,樊列似也习惯晏珹的沉默,于是帮忙答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喊来帮忙干活的,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殷老您见谅。”
晏珹:“……”
殷老摸了摸胡子,和蔼一笑,“原来如此,不碍事,樊列啊,你这次打算留到哪天?离开前去我家坐坐,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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