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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祈福

小说:

前未婚夫他有三副面孔

作者:

楚山咕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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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素流抿了抿唇,微微低首。

鄢岁棠看不见他的神情,自觉有些唐突,便一夹马腹,让马蹄落地的声响充斥二人耳廓,以此摆脱一点尴尬。

便在哒哒马蹄与呼啸的风声中,鄢岁棠忽然听见怀里人道:“见过。”

鄢岁棠微愕,回忆半晌,却实在不记得自己何曾见过这样风仪无双的少年。

岑素流实在清瘦,牙白长衫故显得松垮。尤是束腰约着的腰线,未上马时不曾留意,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引人视线。

瘦而不销,蜿蜒而下,起伏若一座山峦。

鄢岁棠心中微颤,急忙撕下目光,临近上山,马儿也慢了脚步,岑素流道:“鄢大人,从这里开始最好步行,方显心诚。”

他们都没有带仆从,鄢岁棠便先下马,又将岑素流抱下马来。

泰安寺距离莲城最近,香火旺盛,到了山脚也少不得同来祈福的路人侧眼旁观。

鄢岁棠一律看回去,路人便都匆匆低头,见鬼一般溜走了。

骑马颠簸,岑素流腰间的束带微有些松,鄢岁棠先是指了指,岑素流却提拉着两条束带半晌不动。

他鲜少穿这么麻烦的衣服,一时间还真忘了怎么束。

鄢岁棠便顺手牵起他的两条束带,帮忙打了个虽然丑陋,但很结实的结,并把他的外衫一带,堪堪藏住那个丑结:“有点丑,不介意吧?”

岑素流低头看一眼,脸色微红:“多谢鄢大人。”

鄢岁棠一乐:“三郎这是生气,还是害羞呢?”

岑素流不语,笑容略有些赧然。

得忍,谁让他现在是柔弱小娇夫。

-

惦记着岑素流的身体,鄢岁棠一路走得比平日慢了许多。

好在今日不是什么节庆,前来礼佛的路人不多,他俩在山路中且停且行,也不至于挡住别人的路。

鄢岁棠难得走得这样慢,四下聒噪的蝉鸣和鸟啼便格外入耳,一声连着一声,颇有生趣。

久处黄沙,鄢岁棠对山景倒是很有兴趣,一路目光流转,时而停在林间鸟雀身上、时而又被石阶青苔引走注意。

岑素流也注意到她小孩似的举动,问:“鄢大人很久没上山了?”

“是呢。”鄢岁棠收回目光,笑,“长恨关只有雪山,一点绿的都看不见。今日到泰安寺来,才算一饱眼福,不知道的都快以为我是关外人罢。”

岑素流微笑道:“莲城的山水的确秀美。不过大人若是去过鹿门,恐怕更会喜欢。”

“鹿门”二字出口,鄢岁棠的耳朵便竖了起来:“三郎去过鹿门?”

“我幼时便在鹿门长大。”岑素流微顿,补充道,“养病。”

鹿门的名医的确闻名大永,鄢岁棠不疑有他:“鹿门是什么样的?”

岑素流道:“鹿门依山而设,江水如织,青崖若刀,山石如鳞。寻常人在鹿门常常举步维艰,可江湖人到了那里,却是一处练轻功的圣地……”

他忽然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我曾有幸见侠客们游走崖间,故知道这些。”

鄢岁棠倒不计较这样的细节,倒是更加关注:“那你可曾听说‘师行难’?”

岑素流望她一眼:“嗯?”

“想来你应当是不知道了。舞刀弄枪的东西,平白扰你清静,不好。”鄢岁棠笑说,“只是近日查案查到了鹿门,发现朝中同僚也有鹿门人士,加之从前曾听说一些师前辈的过往,一时漏嘴,倒是扰三郎雅兴了。”

岑素流默不作声,笼在袖里的手却微不可见地一紧。

片刻,他道:“大人事务繁重,实在辛苦。”

鄢岁棠却静静看他一会儿,反问:“你不问我在查什么案子?”

“……”岑素流停下脚步,侧眸与她对视片刻,却像被她的目光烫到一般避开眼神,轻声道,“大人不喜素流,况且多说多错,素流也不希望大人更加厌恶我了。”

鄢岁棠微愣,被他说得有些羞愧,下意识抓抓头发:“也算不上不喜。只是你我素未谋面,却因父母之命定下婚约,成亲毕竟是一生一世的事,我又是戍边打仗的粗人,不想耽误了你……不是说你不好。”

岑素流反问:“从前不曾谋面,今日得见,大人该是失望的?”

“……也不能说失望吧。”

“也是,大人毕竟从未期待过我。”岑素流摇摇头,虽然掩着半面,眉眼却是脉脉深情,“是素流唐突了,还请大人不要记恨。”

鄢岁棠:“……”

鄢岁棠头发都快抓秃了。

岑素流说得对,多说多错,她就是越说越错。

上辈子杀了猪,这辈子来见未婚夫。

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被迫哄男人。

两人便都不开口了,只是麻木地举步上山,山风过耳,岑素流忽然便加快脚步,赌气似的走去了鄢岁棠的前边。

鄢岁棠追上几步,岑素流走得更快,鄢岁棠就不敢追了,生怕他加速再加速,把自己那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骨又给跑废。

山路遥迢,鄢岁棠确定岑素流一直在自己目力所及,便放心由他上山。

不多时,两人前后登上泰安寺的大门,钟鼓声声,焚香袅袅,鄢岁棠拂去尘灰,便见先她一步抵达的岑素流正捧着寺庙的木碗,一口连一口地往嘴里灌水。

见她上来,岑素流放下碗擦擦嘴,原本一直看着寺门的目光却挪开了。

鄢岁棠挑了挑眉。

客观来说,这前未婚夫生气时候还怪可爱的。

一位小沙弥上前递给她一杯香茗,这副茶具倒很考究,不似寺庙应有的器具。

鄢岁棠谢过饮完,小沙弥乖乖一笑,为她解惑:“这是岑三公子的器具,他常来寺庙,故特意备了一副。方才特意叮嘱,将茶具留给您了。”

岑素流已经持香礼佛去也,鄢岁棠便问:“可否借一条干净棉巾?我看他应该出了不少汗。”

小沙弥礼道:“当然可以。鄢大人稍候。”

鄢岁棠:“你认识我?我很多年没来了。”

“阿弥陀佛。上午三公子派了人来,叮嘱我们摘下姻缘树的名签,恐让您见了,嫌他自作多情。”小沙弥微微一笑,“下午您二位同行,小僧妄自猜测,还望鄢大人勿怪。”

鄢岁棠从前也对姻缘树有所耳闻,但那该是两情相悦的爱侣一同挂上才对:“他一个人,怎么能挂姻缘树?”

“鄢大人在外日久,小寺前几年听从百姓祈愿,将先前姻缘树旁的另一棵银杏也开放许愿。专供单恋之人,同样很是热闹。”

“……”鄢岁棠笑问,“香火钱也趁机赚了不少吧?”

小沙弥笑得很是真挚:“是大家心诚。”

-

趁着小沙弥去取棉巾,鄢岁棠便也买几炷香,走进佛殿主堂。

堂中信徒寥寥,都在虔诚祈福。

而那座青铜古佛屹立如旧,岑素流正跪在一只蒲团,脊背笔直,瞑目祈福。

殿外日光映进,却与他差之毫厘,唯独青灯薄光浮于他的乌发之间,一片静好。

鄢岁棠蹑手蹑脚,悄悄然跪在他身边:“公子,这里有人吗?”

岑素流的眼睑动了动,不理她。

“公子,你是一个人来的?”

岑素流的身子往边上躲了躲,离她稍远了些。

“公子,我是初次礼佛,你有经验,能不能教我一点?”

“……”

岑素流忍无可忍,压低声线道:“鄢大人,佛祖面前,休要无礼。”

这还是岑素流第一次凶她,但鄢岁棠耸耸眉峰,得寸进尺:“那在佛祖面前,公子又怎敢食言而肥?”

岑素流微怒:“我何曾食言而肥?”

“既在姻缘树上挂了名签,怎又轻易摘下,这不是愚弄佛祖?”

岑素流一怔,状似语噎:“我……”

鄢岁棠眯起眼眸,双手奉香跪于佛前,一本正经道:“信女鄢氏作恶多端、杀孽深重,然一生杀戮皆为护佑我大永子民。万望佛祖念在信女以杀止杀、以恶除恶,凡余一寸善果,尽谅岑三公子素流之业。”

她微睁眼,半带揶揄地打量身侧岑素流的神情:“信女在此诚心祝祷,岑三公子福泽绵长,身体康健,得会佳人,良缘天成。”

小沙弥捧着棉巾和摘下的红签来了,他没听见鄢岁棠的祝祷,只将东西都双手奉给岑素流。

岑素流本不想接,却见鄢岁棠先一步拿过红签,当即脸色微变。

红签上以墨笔书写了岑素流和她的名姓,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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