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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小说:

褪温[京圈+火葬场]

作者:

钱岁

分类:

现代言情

《褪温[京圈+火葬场]》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故事重提。

尽管那声音装得柔和万分也掩饰不住快要溢出的侵略感,话里蕴藏的意思更是暗潮汹涌般危险。

苏棠涨红一张脸,思绪一下飞到不久前。

“如果我让你以身相许.....”

“.....瞧你,别紧张,我开玩笑。”

“欠着吧,我没想好。”

那晚的话犹在耳侧,苏棠全身都在升温,一阵阵,摧枯拉朽的沿着血液,直钻到心里去。

面前竖着一把暧昧至极的刀,无形无色,却直接将她的思考神经全部割断。

短路两秒后,由脸颊潮起的粉红快速蔓延,露在礼服外的肌肤渐渐也变成一片令人心醉的粉红色。

她年轻,也经历过朦胧的感情,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心里十分明白一个男人追着女人跑有什么目的,也只有那么一个目的。

可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直白。

她起初以为对方是在追求自己,但脑中又时时刻刻想起陆屿的话,他说——

沈逸清这人从来不会有女朋友。

所以她现在坐在车里很困惑,尴尬和无措夹杂着害羞,复杂的思绪犹如蔓藤缠绕着她,令她不敢轻易开口说些什么。

以男人的地位一直没有强迫,那就是在等她自愿,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然就会成为一种笑话。

她或许不怕笑话,但她有自尊。

她怔怔的盯着沈逸清,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等待他自己开口。

如果沈逸清现在开口,说出那三个字。

她会立马说我愿意。

心里紧张到极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蹦出来,苏棠心脏一阵狂跳,眼神紧盯着人,她等着他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却诡异的沉默起来。

沈逸清再也不主动,看了她半晌,以为她在拒绝,最后不痛不痒的说了句——

“算了,不急。”

像升到半空的气球猛然被人扎一针。

苏棠的心咻的一下落到地面。

男人的犹豫令她心神不宁,没由来想起陆屿那句古怪的话,心中犹如冷水浇下,一刹那有种直觉,这事或许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具体又理不清。

如果不是做他女朋友,那是什么。

沈逸清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那分量和意义肯定是十分特别,特别到令她不安。

好的是,男人不再把她困在车里。

沈逸清主动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她这边来,小心翼翼的扶着人下来,他替她提着裙摆,两人又一路无言的进电梯,一路无言的进了顶楼的套房,男人的沉默令苏棠心慌,还有一点着急,但她不敢再问。

意外的是沈逸清并没有留宿的意思,这房间只是开给她一个人的。

苏棠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人,茫然的眼有些疑惑。

“你......要回家吗?”

走廊上的男人听了这话一下愣在原地,转过身直直的望着她,那眼神令苏棠心里发毛,半晌,无可奈何的闷笑一声。

“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作为一个男人,我会理解为.....你在邀请我。”

他定定的瞧她。

“你的意思要我留下来陪你?”

那眼神带着十分的攻击性。

苏棠相信,如果她稍有犹豫,男人就会立刻改变现在的选择,那样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心底瞬间警铃大作,她立马红着脸猛地摇了摇头,生怕晚了一秒男人就会留下来。

过激的反应带着一股明显的紧张,沈逸清眯着眸子打量着人。

好一会儿,最后看她一眼,勾着笑转身。

“很晚了,你先睡,明天再说。”

.....

沈逸清没回家,而是憋着一团□□去了陆屿的酒吧。

对方看着吧台上一杯接一杯的人,取笑他。

“从没看你这么花心思追一个女人,这纯情劲儿快赶上时越那小子了,追个明星失心疯,最近在健身房狂练肌肉,就他那身家,还开着个娱乐公司,资源框框往下砸,要什么样的女人拿不下。”

末了又盯了两眼沈逸清。

“我看你们两个最近神经搭错了,刚好凑一堆,去心理科看看。”

沈逸清看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气定神闲。

“我跟他可不一样,一不注意就要把人吓跑,这种事,还是得要双方都愿意。”

陆屿看他一眼,兀自摇了摇头,随即靠过来,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

“听说最近你们圈里....玩死个人,真的假的?”

沈逸清一愣,俱乐部他近来少有关注,扔给别人管理后也很少看消息,也是从刚才的舞会上知道的。

他点头,手里夹着烟慢慢抽,语气有些不满。

“闹得挺大,男方家里在想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压下来,听说是个老来得子,平时宠得不行,出来玩也没个轻重。”

陆屿啧啧的摇头,突然想起什么。

“头两天姥爷生日,你爸之前那个疯女人拉着儿子要来拜寿被拦在门口,你妈没闹?”

沈逸清笑。

“不痛不痒吵了一架。”

陆屿啧啧两声,语气轻蔑。

“我也瞧见那男的了,确实不像你爹。”

这点上,两人的观点倒是出奇的一致。

*

第二天一早,苏棠醒来的时候门外候着人,对方并没有打扰她,就只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套常服,看样子应该是沈逸清叫人送来的。

她下意识的打开微信,果然,有一条沈逸清发过来的消息。

是一个word文档。

苏棠愣了一秒。

或许这就是他昨晚离开前说的,‘明天再说’。

心照不宣的点开。

D/SContract。

似是而非的标题。

她疑惑,顺势点开,随意的一眼,脑中立即‘轰’!的一下炸开。

.....

空气突然的凝固,床沿的人呆若木鸡。

难怪...

难怪陆屿会说他从来不会有女朋友。

难怪他昨晚在车库里欲言又止。

难怪舞会上女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幽怨和乞求。

她明白了,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但又不够明白。

清洁阿姨推门而入,苏棠红了脸,立马手慌脚乱的息屏,心虚得像做贼,生怕那内容被人瞧见。

然后,久久失神的坐在床沿,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神经。

刚才那份好奇荡然无存,各种复杂的滋味接踵而至,由震惊、怀疑、不可置信最后到接受。

印在脑子里的东西,甚至带有一丝羞于启齿。

苏棠好半晌回不过神。

男人说让她睡醒第二天再说,原来是刻意在给她缓冲时间。

想到这一点,她心中泛起丝异样,不清楚怎么描述那种滋味。

温柔有礼的沈逸清仍然有迹可循,可想到手机里的文档,这份形象又太过于割裂。

苏棠突然想起马场那次两人关于这项运动的探讨。

他说过,受成长环境的影响,从小就喜欢充满野性的东西,那样会让他感到发泄的畅快,所有的烦恼和压抑,似乎都会被雷霆般的马蹄声所淹没。

他喜欢这种感觉,掌控和野性的感觉。

一切似乎不可理喻,一切又似乎有迹可循。

苏棠浑浑噩噩的到了学校,连坐在寝室里都在发呆,出门上课的米朵看着一夜未归回来又游魂似的人,有些疑惑,猛地推了她一下。

“怎么了!被人抽魂啦!”

苏棠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很快,米朵抱着书本匆匆离开,只剩她一人在寝室,再过两天就是期末考,但她满脑子都是沈逸清发过来的那个文件。

里面有很多晦涩的专业名词她看不太懂,但终究她明白,这是一份特殊的恋爱合约。

她全部翻到底,一路的心情伴随着害羞,好奇,期待和困惑。

shackle、安全词、Dom、Md....

一串串从未见过的单词跳出来,冲击着苏棠的眼睛和心灵,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异性相处中,她从未触及过的另类法则。

每一条详细规则读完,最后都无一例外紧跟着一句话。

——是否确认。

——是否确认。

——是否确认。

循环往复的四个字在心里声声入耳,暧昧又耐心十足,仿佛男人就坐在她对面动情的抬眼看她,一遍遍询问的语气里含着无尽的温柔。

身边明明没有人,苏棠的耳根却红了。

一个个空空荡荡的小方框内干干净净,似乎等待着她逐条打钩肯定,让人脸红心热的同时又羞于启齿。

她紧咬着唇,呼吸急促的看完,最终保持沉默,没有给沈逸清回任何消息,把心中所有的疑问和困惑全部一股脑压在心底。

这东西让她感到陌生又不安。

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搁置。

冬天漫长的飘雪季开始,紧张的期末考后就是漫长的寒假。

因为拍摄的缘故她不得不辞去陆屿那边台球厅的工作。

陆屿听后只是挑眉看她,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但最终什么也没问,也没挽留,任由她走。

扭头却板着脸给沈逸清发了个消息——

他妈的,看不住,你家的兔子要吓跑了。

他家的兔子要跑了。

沈逸清坐在办公室看着这条消息就是一愣,签字的手顿在空中,慢慢的回过味来,他说的是苏棠。

若有所思,捏着手机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什么消息也没回。

自从他把那份合约发给女人开始,对方似乎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当然,她似乎从来也没主动找过自己。

这种忽视他且若即若离的状态,真的很拿人。

要不是对她有所了解,他还真会当做这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

而苏棠不是,她只是.....纯粹对他不感兴趣,更别提攀附的心思。

微信的消息界面还是那份文档,他的一切试探沉入大海毫无回声。

她躲他。

两人这样彻头彻尾的失联,对于他而言,这还是第一次。

苏棠从陆屿的台球厅辞职,在沈逸清的意料之外。

男人双手交叉撑在办公桌上,陷入长久的无言。

.....

大考完米朵帮着苏棠搬了两天家,陆陆续续是些生活用品,两人利用碎片时间松鼠搬家似的挪了两天。

苏棠吃完饭往城中村那边去,米朵则一个人慢悠悠的回校,她没苏棠那么忙,寒假什么也不打算干,就准备回家。

晃悠悠到了寝室门口,远远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车牌。

沈逸清倚在车头上打量着人,没等来苏棠,倒等来了她的室友。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的相撞,面面相觑了半晌。

米朵正打算一言不发的离开,没走几步就突然被人叫住。

她挑眉。

他这样的人,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

放学铃刚打过,谭茂似乎心情不错,和同学勾肩搭背满脸笑意的出来。

苏棠一如既往的在校门口等他。

“苏棠姐!”

对方一看见她就扔下同学大步跑过来。

今天出期末考试的成绩,比他估计的要高十几分,谭茂迫不及待的就和苏棠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城中村低矮破旧的平房,屋内灯光昏黄又破碎。

谭忠义才收车,蹲在院里整理才收来的一堆废品,见苏棠进来,抬头随意分了个眼神给她,算是打过招呼。

近段时间她常来,三人的关系也在逐渐随和,没有一开始的拘谨。

苏棠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神秘的朝他笑了笑。

“什么?”

眼前的袋子鼓鼓囊囊,老人好奇的盯着看。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谭忠义怕弄脏那东西,连忙在身上擦了两下手伸过去接。

是一双内衬加了羊绒的黑皮手套,还有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不要不要不要!我每天垃圾堆里来来去去,这么讲究的东西用不上,你也是个学生娃子,哪来闲钱。”

老人强硬推拒,苏棠不管不顾让他先把衣服穿上试试,笑称他不要就只有出门丢垃圾堆。

老人怕浪费,只好勉力接下,留了苏棠在家里吃晚饭。

三人又聊一阵,敲定第二天纪录片正式开拍,苏棠反复和两人沟通细节,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抗拒镜头,不用刻意表演,就像平常一样,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谭忠义只是沉默的点头,老人的话一向不多,谭茂和苏棠这些日子相处,相互熟悉不少,完全把她当姐姐看,并没有拘谨。

而另一边,章柔嘉的酒吧地址早就选好,这些日子在紧张的装修,有了之前咖啡馆的教训,这次她不敢乱来,里里外外参考了不少清吧的设计,没敢太过超前大胆。

苏棠到的时候她请了两个画墙绘的,一幅向日葵已经快完工。

对待她苏棠倒没有像谭家那样小心翼翼,主要是章柔嘉的性格大大咧咧又不计较,对于接下来要有一副dv镜头天天盯着自己这件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似乎这是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的事,只接二连三的问苏棠,自己酒吧的装修如何,能不能吸引到客人。

末了还盯着苏棠看了一阵,态度认真的建议她来给自己打零工,正好拍摄任务也不落下,一举两得,苏棠只看着她笑,没答应。

这些日子和米朵扫街拍了不少图,很多都被地理杂志征用,走了量,现在堆积起来,虽然不多,但是每天的进账还算乐观。

她算了算,可能再过一个月,自己就能去寄卖行把奶奶简素芳的耳钉赎回来,除去生活和房租,甚至还有剩。

她已经感到满足。

章柔嘉拉着她给酒吧出建议,苏棠大着胆子说了些,两人商讨一阵,就到了半夜,地铁和公交早就停运,她最后大手笔的打了车。

凌晨的街道空旷又冷冽,酒吧街附近的网约车总是满单,她排位到了两百多位,最后干脆站着路边守过路的出租车,好久才来一辆。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听了地址有些犹豫。

“那地方偏得很,一路上我只拉你一个,有点亏。”

苏棠知道他什么意思,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没事,我可以加钱。”

她站在路边没有急于上去,礼貌的等待对方的答案。

男人带着个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苏棠看不清他的脸,视线飘过去,只有一截胡子拉碴的下巴,看起来不修边幅。

一双眼睛掩在帽檐下,似乎在打量苏棠,过了几秒才开口让她上车。

到了租房小区外那条又长又黑的小巷口,男人怎么也不肯进去。

“就到这里,进去不好掉头,每次这个地址我们都只送到这里。”

男人操着一口模糊不清的外地方言,死活推拒。

苏棠看着黑洞洞的巷口,有些害怕,想着自己要一个人穿过这个黑黢黢仿佛没有尽头的街道,心里不免打鼓。

中年男人在后视镜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苏棠,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督促她下车,果然,几秒后传来女人乞求的声音。

“师傅,要不你再往前走走,耽误的时间我多付你钱。”

男人犹豫两秒才作出勉力答应的样子。

轻轻一脚油门往前开,车身瞬间没入漆黑的巷道。

车里也不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苏棠本来全身都放心下来,以为碰到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司机,但车子摇摇晃晃走了一截,却再度停下来。

她一下有些诧异,抬头看向黑暗中的男人。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寒冷的冬夜百草凋零也没有虫叫,地方偏僻也没有车声人声,死寂得仿佛鬼蜮,驾驶室的男人不说话,车里顿时陷入一种惊悚的安静,让人心乱如麻。

几秒后,男人回过头来。

这次他抬高了头,帽檐下黑沉沉的眼睛,在一片漆黑里阴森森,视线一路下移,那眼神卑劣又下流,即使他不发一言,也足够让苏棠感觉到那些男人对女人最脏最烂的形容词。

心脏猛的一跳,苏棠立即预感到不对劲,脑中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开,下意识的抖着手去开车门,急切的动作满是慌乱。

苏棠也看过不少司机性/侵的新闻,只恨自己今晚放松了警惕,可懊悔已无用,她心里只塞满了恐惧。

她拼命的摇晃车把手,最后疯了似的捶门。

可车门还是一丝不动。

“你想干什么?”

令人窒息的沉默依旧在车里蔓延,前面的男人一言不发审视她这一串动作,冷漠的眼神,犹如她是濒死挣扎的困兽。

苏棠心中发毛,慌乱着去摇车窗,还没摸到开关,猛地,前座的男人像狗一样越过中间的座椅狂扑上来。

黑暗中的车内立刻爆发一声凄惨的叫声,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混杂着浓烈烟味和酒味的丑陋嘴脸正抵在她的鼻尖附近,同时一双手还在黑暗中寻找,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

苏棠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她和男人的力量悬殊实在过大,她被他按在后座上,双手被他牢牢的牵制在脑袋上方,死死的按住。

愤怒屈辱和无助,排山倒海的席卷苏棠的每一寸心脏。

苏棠满心绝望。

后悔不该贪便宜租那么偏僻的房租,也后悔在章柔嘉那里呆到那么晚才回来。

她挣扎扭曲的动作十分激烈,男人的动作并不流畅,黑暗中苏棠感觉到自己衬衣的纽扣正在一颗颗被解开,庆幸这是冬天,她下面还有一件高领的打底。

正当男人心烦意乱毫无耐心的要直接撩她打底衣的时候,突然——

‘嘭’!的一声巨响。

出租车后尾撞击严重,硬生生往前移动了几寸。

大车灯猛烈刺眼的照在后窗上,里面的两人衣衫不整。

沈逸清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从驾驶室下来,到了玻璃窗,握住拳头二话不说就闷声往上砸,蓄足全身力气。

一下、

两下、

三下.....

巨响接连不断,一声接一声......

男人动作狂暴不羁,始终没有一丝表情,手上的血斑斑点点溅在脸上,混像个索命的修罗。

压在苏棠身上的人来不及起身,飞溅的玻璃渣落在他的后背,有些甚至划伤了他的脸。

苏棠抬起头,睫毛上全是泪水,视线都快模糊,下一秒,男人手慌脚乱的起来,拉开车门猛的一下把她推出去。

沈逸清单手一捞将人稳稳接住,正弯腰打算将男人揪出来,对方已经迅速的缩回驾驶室,连门都没顾上关,油门踩到底,仓皇而逃,轮胎在深夜的道路上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沈逸清不甘心,正要抬脚往上追,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外套在挣扎中落在了男人车上,苏棠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模样实在落魄,完全被解开的衬衣扣子敞开两旁,被风吹起,冷风不断的透过底衣往里钻。

来不及扣,她干脆膝盖一软蹲在地上。

身旁的人破碎的紧,沈逸清不得不放弃。

他最后扫了一眼远去的车牌,再回头时面前的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抖得不成样子。

冲天的火气发泄不出来,憋成股气流在胸膛里四处乱撞,仿佛有什么下一刻就要在身体里炸开。

“他妈的!”

忍无可忍一样,他突然暴呵一声,抬脚猛踢了一下车头。

“操!”

顾不上什么端方自持的形象,沈逸清恨得咬牙切齿,气得又踢了轮胎一脚,连接两句脏话,完全不能泻火。

苏棠全身发抖,沈逸清脱了外套给她披上,站起来时双腿依旧打颤发软。

沈逸清打量了两眼人,不容她拒绝,二话不说原地将人抱了起来,走回车边,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上了副驾驶。

才几天不见,分个神的间隙,这小东西就跟要碎了一样,乱刀子似的扎他的心。

齐颂恩接到电话,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茫然,扫了眼时间,实在有些诧异。

他还没开口,就感受到沈逸清压抑的怒气,那声音冷得发沉,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只劈头盖脸的让他帮忙查一个车牌号。

他直觉不简单,没细问,挂了电话丝毫不敢含糊。

从车里下来,沈逸清抱紧怀里的人,低头将额头贴上去试了试,女人的脸冰得吓人。

“多少楼?”

这里没有电梯,他稳稳抱着人一路上了三楼,到了房门口才将人放下来,小心的扶着腰。

宽大的西装外套带着男人的余温勉强挡住冷风,苏棠站在门前顿感无助,愣了一会儿才偏头欲哭无泪的看他,颤巍巍的哭腔令沈逸清心碎。

“我包也落他车上了。”

一双红肿的眼睛核桃似的,沈逸清一言不发的盯了她半晌。

“先去我那儿。”

一锤定音的话刚落地,下一秒苏棠浑身失重,男人又将她抱起来准备下楼,姿态不容她拒绝。

苏棠已经缓过来不少,搂着他脖子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我自己走吧。”

男人冷着脸没说话,手里却颠了颠,加了几分力量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强硬霸道。

两人贴得更近。

苏棠几乎本能的注意到,男人从所未有的生气,搂着他脖子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不敢再说话。

她很少或者从未见过沈逸清对着她跨脸,就算他发了那个契约自己毫无回应,他也没有紧追猛打,只是不温不火的态度默默等待。

那个合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棠再度精神紧绷,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沈逸清。

今晚的沈逸清太不同了,爆出口、说脏话,一切修养和气度在她面前完全破防,不端着架子,有自己的情绪,有在意的东西,会失控,虽然这种失控因她而起,但也同样令她感到有些害怕。

她猜不到今天他来找她的原因,也怕他是来追问答案,但如果今天沈逸清不来,今晚出租车上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简直不敢细想。

心念至此,心中又莫名对男人多了几分踏实感和依赖。

男人始终阴沉着脸,苏棠大气也不敢出,将头埋在他胸膛,任由自己重新被他抱回车里,一路兜转,来到了上次跨年晚宴后她住过的那个酒店。

还是一样的房间。

进门时路过玄关的穿衣镜,苏棠看到沈逸清怀里的自己几乎不成人样。

乱七八糟的头发,红肿的眼睛,满是泪痕的脸和一身狼狈的衣服,紧接着,她被人温柔的放到床沿上。

沈逸清起身时苏棠才发现他的手还在滴血。

这血似乎一路没止住,他忍痛抱着她,忍痛一路开车到这里,竟任由血这样流了一路。

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张脸沉得能滴水。

“那个地方别再去,明天我叫人给你收拾东西,开学前你就住这。”

语气说一不二。

苏棠不敢说不,垂着头不看他,只低低的嗯了一句。

“你的手......”

她抬了抬视线看过去。

正在这时沈逸清的电话响了。

沈逸清扫了苏棠一眼,接起电话走去窗边。

齐颂恩办事的效率很高。

那司机是个惯犯,才从牢里出来不久,没人敢轻易雇他,车是他自己的,挂在车行有记录,还不算太难找。

“出了什么事?”

齐颂恩皱着眉问他。

沈逸清这人平时天大的事也四平八稳,不容易露个情绪,城府又深,话少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没什么,待会儿说。”

沈逸清挂了电话,回过身来。

女人低着头乖巧的坐在床沿,紧绷着神经,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皱眉看了一阵,抬脚过去。

眼前站定一双皮鞋,苏棠回神,慢慢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挂着一串泪珠没抹尽。

小可怜样。

沈逸清低头看了两眼,又叹了口气,整个人有些无奈,就因为那神情太过无可奈何,所以便沾染了几丝诡异的温柔,想要把人含化了。

他慢慢弯下腰,在她面前蹲下来,抬手抚上她的脸,温热的指腹柔和的擦过湿漉漉的眼睑,抹去女人最后一滴泪珠。

“你别多想,我今天过去,本意也不是逼你。”

苏棠那永远一丝不苟的马尾已经完全散乱,沈逸清干脆抬手将发圈取了下来,慢慢给他受惊吓的小兔顺毛。

“合约的事你慢慢想,不着急,找过去.....只是几天没见有些想你。”

乱糟糟的头发在他手里渐渐柔顺起来,安抚的声音不紧不慢,跟他一直以来不温不火的态度一样,有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苏棠一言不发,只低着头。

他居然在向她解释今天来找她的缘由,可似乎这件事在当下的情形下很不值得一提。

摸不准男人心思的同时又心烦意乱,苏棠在一波又一波的突然事件中理不清头绪,不知道如何应对,无论是沈逸清还是那个意图猥亵她的司机。

或许她应该先去报个警。

毛茸茸的脑袋一言不发,沈逸清看了两眼人,将顺下来的发圈塞回她手里。

“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说完就起身要走。

“哎!”

苏棠终于肯抬头看他,随即视线又下移,盯着他的手。

“你的手...”

她眼中的担忧呼之欲出,沈逸清愣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扬起手臂看了一眼。

“没事,车玻璃划的小口,自己包扎一下就行。”

男人来去都像一阵风。

苏棠长久的坐在床沿发呆,她不敢躺下,一闭眼全是那个司机恶心的嘴脸,想起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恶寒得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这种感觉一路伴随着苏棠,直到天亮才精疲力尽缓缓闭眼睡去。

这一觉很沉,再次睁眼的时候床前多了个模糊的人影。

心中一激灵,苏棠蹭的一下坐起来,抱着膝盖猛地后退一截,缩到了床尾。

眼前的人缩成一团,纤薄的双肩仍旧带有惊吓后的余颤,那样子被昨晚的事吓得不轻,一气呵成的动作更是令沈逸清深深的皱了皱眉。

冷静下来揉了揉眼睛,苏棠才发现是自己惊吓过度。

沈逸清拉了把椅子双腿交叠的坐在床头,眼神直勾勾的看她,漆黑的眸子沉得吓人。

手指尖勾着她昨晚丢失在出租上的衣服和包包。

看她镇定下来,沈逸清才慢慢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沿,远远的瞧她一眼。

“东西我帮你追回来了,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苏棠点点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人。

她不知道沈逸清在床前守了多久。

男人换了一身衣服,房间里暖气足,只穿了一件黑衬衣,臂膀间带了一副袖箍,袖子往上提了一截,露出半截紧实小臂,上面缠着圈绷带,一路蜿蜒到虎口的位置。

他为她受伤,苏棠心中满是歉意。

“谢谢”然后担忧的看向他的手,“你的伤....”

第三次。

沈逸清本来并不在意,但这是女人第三次问他。

“真的没什么问题。”

他低了低头毫不在意的瞥一眼,走到床沿把手递过去,哄人过来,示意她自己看。

绸缎似的床面平整柔软,苏棠从床尾慢慢爬过来,留下一路的褶皱。

沈逸清半眯着眼睛盯着她的动作。

这本是下意识的行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落在沈逸清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苏棠似乎还没有意识她给男人带来的冲击,只自顾自的摸上他的手臂细瞧。

男人徒手砸窗的情景又在眼前,引起她心里一阵颤动。

“是不是很痛?”

柔软的手附上来带着女人肌肤的温度,沈逸心率陡然升高,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他不动声色的压了压。

“还好。”

不知是逞强还是实话,苏棠垂着眼,不说话。

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只是那件被司机脱下的外套沾染着令苏棠作呕的气息,拿到手的下一秒就条件反射的匍匐在床沿撕心裂肺干呕起来。

沈逸清见状抬手将东西一把扯过来,垃圾一样扔到墙角,随即转身。

“等等!”

苏棠以为他要走,叫住他时想要说点什么。

“那个合约....”

话到了嘴边又始终说不出口,紧咬着唇跪立在床上,一脸的挣扎煎熬。

沈逸清顿住身子回过头看她,耐心等了几秒又转过身。

到了玄关,人却没走。

苏棠不敢看人,听着他脚步声在房内来回的走,很快,眼前多了一个手袋。

沈逸清勾着手提绳站在她身前,眼底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慢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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