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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小说:

褪温[京圈+火葬场]

作者:

钱岁

分类:

现代言情

《褪温[京圈+火葬场]》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收到米朵转账的那一天,苏棠下了课就冲进相机租赁店。

吃了上次的亏,这次她小心翼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选择一个不那么贵的相机,相较于美食类和自然类的拍摄,人物类的纪录片,一般的清晰度也足够用。

刚出店门,米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说了没有!”

她语气十分激动。

“你那纪录片得了特等奖,院里领导肯定高兴坏了,我一进校门就见呼啦一片挂着庆祝的横幅,据说今晚要开庆功宴,你接到通知没有!论坛里都炸开了,摄影系好久都没发生这么有面的事,明年的招生文案又有了,我刚才碰着了姜唯山满面春风的从校长办公室出来。”

苏棠早已看开了,她再有怨气,生活也得往前走,语气恹恹的。

“已经不是我的纪录片了,导演组名单挂的是鲍柔。”

米朵失望又不屑的‘嘁’了一声,像是为她抱不平。

“庆功宴总有你的份吧!听说舫舟老师也要来,真是大开眼界,好想去现场看看啊,神一样的人物,听说真人比照片上还帅,好想一睹真容!”

苏棠看了看微信,姜唯山上午发给她的消息只给了餐厅定位。

舫舟要来,她并不知道。

“正要去,在路上。”

米朵兴奋的怂恿她。

“到时候悄咪咪给我拍张舫舟老师的生活照,我做屏保!拜拜神!保我顺利毕业!”

幼稚极了,可苏棠笑,连声答应。

酒楼隔学校有点距离,她看了看时间,不得不打了个车过去。

国家纪录片学院奖,还是特等,影响力非同寻常,这次的庆功宴甚至惊动了校长陆水。

苏棠仍然没有上主桌,同样的事情似乎再次上演。

这哪是庆功宴,明明是她的鸿门宴,这屋里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这屋里最大的那一个笑话。

为他人做嫁衣的笑话。

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桌上再也没有了白酒,主桌也只随意摆了瓶红酒,学生坐的位置全是果汁。

苏棠有些意外。

陆水的旁边坐着舫舟,舫舟的旁边是纪录片的导演鲍柔,再顺下去就是姜唯山和一些院领导。

两桌有些距离,苏棠想了想,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完成米朵交代的任务,手机始终规规矩矩的摆在桌上,没有打开相机。

那边攀谈声热火朝天,苏棠坐在座位上静静地听。

“国内的人物类纪录片因为很多问题,好的题材并不好拍,大的纪录片整体市场也很孱弱,没有钱赚就让很多人少了行动力,鲍同学是因为什么想到拍这样一个题材呢?灵感来源是什么?有没有想过万一不顺利的话,很有可能像我一样被各大平台下架,以后都没有人敢要你的作品。”

舫舟的嗓音很特别,有些清澈的少年气,但声线又很沉稳,问出的问题很尖锐。

这个摄影系里封神的男人,苏棠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不经意的一瞧,模样太年轻,气质却很老成。

他身边的鲍柔有些紧张,又或是心虚,开口的时候没多想,只是随口敷衍,也只能敷衍,毕竟她甚至不懂这部作品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东西。

“我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挺有趣的,想拿镜头记录一下,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得奖。”

很愚蠢的回答,苏棠几乎想笑。

主桌的各色领导心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说好听点是自谦,不好听就是在骂舫舟是瞎子,让这样一个人拍的东西得奖,或是仗势自己天赋异禀,得意忘形。

显然,男人愣了下,眼底藏着一丝失望。

“故事里的那些人你还在联系吗?”

这回换鲍柔愣住,她哪有那种闲工夫。

“没有、没有联系,拍完就不再往来了。”

舫舟看着眼前的女孩,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首饰,妆面似乎为了这宴会特意准备,连头发丝儿都精致得一丝不苟。

他笑。

“我有联系,我去那些地方拜访过每一个主人公。”

他一见这部作品就非常喜欢。

镜头从一个观察者的角度,以京北市郊区的邙山为轴心,客观的记录了整个山区的繁荣、颓败、新建和遗弃,以及在城市化进程中裹挟的各类小人物悲欢。

佛儒文化、信仰,和当地的风土人文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整部作品只有一个小时,几乎没有一句解说词,由士、农、工、商、山、水六部分组成,采用章回小说体报幕,把各类底层人物的各色小故事串在一起,主人公有神棍、小姐、乞丐、摊贩、挑山工,甚至还有智障老人,猎奇又文艺,荡气回肠,还透露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匪气和侠气,给他的感觉很玄妙。

片子一经上报评奖,就在各种专家组里引起阵不小的轰动,人人震撼,都不太相信这出自一个学生之手。

拍摄者一定是个具有深厚文化底蕴且耐心十足的人,时间横跨的维度将近三年。

虽以貌取人不好,但舫舟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女孩,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可能出自她手。

接下来的席面鲍柔如坐针毡,生怕舫舟再问她什么问题,但很意外,对方没再开口。

苏棠垂着眸子,听完两人的攀谈,起身离开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在走道上碰见个意外的人。

舫舟似乎喝了酒,立在走道窗户旁吹风,他长得清秀,身材又高,一身白色的缎面新中式松松泛泛罩在身上,被夜风吹得轻微浮动,背影飘逸出尘的清冷。

微长的头发,后脑勺扎着个俏皮的小揪,一点也不娘气,倒显得有几分青春活力。

说到底,这人似乎年纪还比她小些。

苏棠突然想起媒体之前的传言,说舫舟的家世并不简单,天生神童的思维总是和常人不太一样,还未成年时他就差点出家,虽然被家里压下来,但走的路子也与常人不同,不读书、不经商,倒是拍起了纪录片,一鸣惊人。

年少技惊四座,功成名就后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两人隔着几米远,苏棠呆站在他身后,愣了半晌,鬼使神差的冲那背影开口。

“‘佛眼低垂处,生死皆疲劳’。”

舫舟蓦的一下转身,指间赫然夹着根烟。

这反差太大,苏棠冷不丁呆了两秒,继而又说。

“这就是《窥邙》的灵感,没有太多,只是作家的一句话。”

起心动念,她就磕磕绊绊的拍了三年。

片子不再属于她,鲍柔回答不了的问题,她替了,也知足了。

两人对视两秒,苏棠转身离开。

“你是?”

身后有问声传来,她原地顿了顿身,并没有回答,反而疾步走了。

苏棠没有再回席面,径直下楼,远处的夜色里有两抹熟悉的身影。

陆水越走越近,男人拿过一样东西递给她,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

她听到男人唤她‘姑姑’。

苏棠偏头离开,没走多远,身后一阵熟悉的车流声由远及近,再下一秒,直接刹在了她身旁。

沈逸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好巧!”

真的好巧。

苏棠想,两人的相遇为什么总是在她失意狼狈的时候。

“巧。”

她随声附和,兴致不高。

沈逸清盯着人,这小东西今天似乎又不知道从哪里受了气,一脸的不高兴。

“吃过饭没?陪我吃点儿?”

苏棠本想说吃过了,但是下腹的响声又过于响亮,那种名利场的饭菜几乎不合胃口,她没吃任何东西。

那串突兀的咕噜声后,车里传来阵低沉的闷笑,苏棠脸在发烧,不得不手脚麻利的爬上车。

鲍柔从酒楼下来,开车刚出停车场就看见她往副驾驶钻,扫了眼林肯车头那熟悉的车牌,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目光复杂的盯着两人离开,绿灯亮起,后面响起一串响亮的喇叭声她才回神。

*

沈逸清没有把她往普通的餐厅带。

车子七拐八绕,走过最繁荣的核心城区,居然停在一座复古的小洋楼面前。

看着欧式建筑的外表,苏棠有些疑惑。

“不是吃饭吗?”

沈逸清笑。

“就是吃饭。”

她跟着他往里面走,慢慢发现别有洞天。

外面看着是一栋上了年纪的复古洋楼,里面却大有深意。

是吃饭,但是不止他们两个人。

餐桌上的人她都熟悉,时越、陈牧寒、陆屿。

除了陈牧寒身边坐着一个女伴,其他两人身边都空空如也。

似乎是好朋友之间最私密的聚会,苏棠站在原地,一下有些手足无措。

陆屿是她老板,除了工作场合,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

“坐啊!愣着干嘛!”

陆屿抬头看她,并不意外。

沈逸清走到桌前,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又把旁边的椅子拉开,动作自然极了,没说一句话,苏棠自觉的走过去。

饭菜都很清淡,味道也好,但苏棠有些拘谨,端着架子,没敢多吃,饱是饱了,却没尽兴,饭后她要走,沈逸清却不让,推着她的后腰将人拎上了二楼。

苏棠一进来才发现,这地方居然是个隐秘的赌/场。

厚重的蓝色天鹅绒窗帘垂下来直达地面,别说是晚上,就算是白天,估计也见不到外面一点光,现在正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苏棠跟着沈逸清一路走,进了一个贵宾包间,他回头,问她会不会麻将,见她摇头,对面几人闻言有些扫兴。

“那玩牌总会吧!”

苏棠点点头,谨慎的答,“会一点儿。”

沈逸清笑。

“就看大小而已,够用了。”

苏棠被他按在座位上的时候还在挣扎。

“你来吧!我真的不太会!”

“怕什么,你就算把把输,他也付得起。”

陆屿看着人打趣。

“你别把自己输给他就好。”

似是而非的话一下令苏棠想起棋社那天和沈逸清的赌局,腾的一下,没来由红了脸。

“怕害羞的小姑娘,你别逗她。”

沈逸清瞥一眼人,轻笑,替她解围。

他懒懒散散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一只手绕过椅背随意的搭在她右肩,那动作仿佛圈着她,亲昵又暧昧。

一桌人默契的看着他的动作,都沉默不语,眼神一个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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