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九猛地坐起,大喊出声:“你说什么?!”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外间守夜的金四听见动静连忙点了灯进来。
金四掀起床帘,灯光映在寅九身上。
只见他头发汗湿,比墨还黑的发丝黏在堪比白瓷,却比瓷器多一分温度的皮肤上,手攥成拳,胸膛起伏,抬眼看过来时,目中有许多红血丝,还有没有消去的悲恸,看起来触目惊心。
金四被他这一眼看得一抖:“你怎么了?”
寅九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时神情已经安定许多。
“做梦,魇着了。”寅九伸手。
金四拿了帕子递到他手上。
寅九拿着白帕子印了印额上的汗:“明日你去陈管事那问问,有没有小姐的消息……”
金四道:“小姐才走一个月,明年过完年才回来。”
寅九道:“去问问吧。”
金四只能应下。
“几更了?”
“五更天,公子再睡会?”
寅九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灯给我留着。”
金四把灯台点亮,坐在床前脚踏上看着灯。
寅九躺下去,想起方才的梦仍然心绪难平,后半夜辗转反侧,根本没睡着。
*
第二日寅九想着昨夜可怕的梦,闷闷不乐。
东厢那边传来响动。
寅九想到昨晚的梦,心情不好地皱眉:“怎么回事?”
杨松道:“是家里请的夫子,今日开始教沐小姐他们念书。”
寅九走出院子看,果然看见几位姨娘牵着儿女们的手,领到一位老先生面前,行拜师礼。
寅九低头看着江沐他们,看了好一阵,眉间怏怏地转身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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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之后,寅九眉间便常染愁绪。
那梦历历在目,梦中情景全是他心中最恐慌的部分。
他怕江清有其他人、怕江清不爱他、怕江清的鄙薄、怕她和别人生孩子、怕自己不如少年鲜嫩……
如此种种,全化作愁绪,种在心底。
若是江清尚在家中,倒可以宽慰他一二,但江清此刻不在,他的恐慌日复一日地浓重,既无处诉说,又无从宽解。
和杨松他们说,他们也没办法,最多劝他多保养,占住小姐院中独一份儿。
也不好和金四说。
金四爱钱,觉得有钱万事足。
又未尝过情爱滋味,不会懂。
曾经自己也是这样。
以为多捏一点钱在手上日子就能好过。
如今一切都有了,心里反而有了其他的忧虑。
没经历过的人,大概觉得他在无病呻吟。
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个中滋味,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日日被相思煎熬,虽有金四杨松努力开解,寅九却还是越来越沉默郁郁。
伺候他的几个人日日相伴,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心情,虽然不十分清楚个中缘由,总也能猜到几分。
觉得任他如此下去可能会出事,不免要想些法子让寅九宽心。
.
云集茶楼。
台子上的几案后,说书人还未上场,茶楼一楼大半竟已坐满,前面几排更是座无虚席。
云集茶楼请的是李松材到台上说书。
李松材是近些日子风光起来的,讲的是时下被讲烂的前朝故事。但他偏偏能把这人人都知道的故事讲出新意来,因此十分叫座。
一楼已经没了好位置,寅九身边跟着金四和杨松,茶楼小二引路,把人领进了楼上雅座。
楼下来客众多,气味混杂,楼上雅间清净许多,还能闻到隐约清香,舒适怡人。
进到雅间。
寅九面色无波无澜地坐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不如往日那般顾盼生辉,让人见之难忘,有些木然地落在茶杯上。
雅间靠内是窗,窗下就是茶楼大堂。没有窗户,仅有一道竹帘遮挡,保证楼上雅间客人的隐私性,也十分便利,若是想看说书人,收起竹帘即可。
小二端了茶和点心来,摆在几案上。
道一声:“公子慢用。”便退了出去。
杨松给他倒茶,金四用小碟取了千层糕摆到他面前。
“公子,尝尝,茶楼的点心听说也是不错的。”
寅九应了一声,拿起来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此时李松材已经走到几案之后,醒目一拍,满堂一静。
一静之后,说书人的声音从窗下传来,不急不徐,声音朗朗。
“都说前朝无道,但如何无道,且听我道。”
“大家都知道前朝皇帝大兴土木,导致民不聊生,天下揭竿而起,却不清楚大兴土木之外,皇帝的生活如何快活,我便稍稍给诸位透露一些。”
“诸位取乐,是上茶楼来听我说书,那皇帝如何取乐呢?”
“要知道宫里面可不比寻常人家,除了皇帝就没有一个正经男人。闲了闷了,把一宫女子召集到一处,发下命令,解带脱衣。”
“皇帝的话是皇命,女子哪有不听从的……”
这话有些香艳,楼上楼下都安安静静听他讲。
金四杨松也听得饶有兴致。
杨松没忘来茶楼的目的,找些消遣给寅九排遣心情,虽然听得心痒还是去观察寅九的神色。
李松材正说到趣处,宫娥们如何讨皇帝欢心,如何极尽丰奉承迎合,听者心里都十分羡慕,羡慕时还可以唾弃前朝皇帝一把。
该!
难怪会丢了皇位!
杨松也是这般想法,可看寅九,脸上不仅没有欢悦,看着还比之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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