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萝一脸疑惑,她从盒中翻出一瓶金疮药,无意瞥见穆锦安红色衣衫后的血迹,大惊道:
“娘子,您受伤了,奴婢先给您包扎”
穆锦安摇摇头道:“我自己动手,这不是还有药吗,速去送药”
莓萝知拗不过她,着急忙慌的跑出王帐,去找朔风月。
穆锦安缓缓褪下衣衫,口中咬着一块细布,她轻擦拭着肩上的血迹,脖颈往后转去,垂眸向下看去,轻敷上药。
药粉洒下时,她疼的喊出一声:“啊..”
一路杀了很多人,也受过很多次伤,她已能忍受疼痛。
她吸着凉气,面色苍白,将纱布缠在肩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眉心蹙起,心中担忧。
这支兵箭射过来时,还有树身挡着,都伤了她的肩膀。
可他,当时身前没有任何遮挡,不知他伤的重不重。
莓萝回了王帐,看着穆锦安已包扎好,她小声道:
“娘子,奴婢看着朔大人伤的有些重,衣衫外流了很多血”
“那牙帐内聚集很多死士,连热水都没有,每人只有一张小小的卧榻,一张硬板”
穆锦安心中愧疚,他是为了救她,若不是她一人离去骑马迷失方向..
“那让人去将他带来,本公主就在帐外”
莓萝低着头:“方才奴婢自作主张,已将他带来,就在帐外”
穆锦安穿好衣衫,急忙走出来,一张面具也看不到他的面色,黑衣鲜血淋淋,她愣了愣,只觉痛在她的身上,连忙道:
“你先在帐内休息,本公主在外面”
两人扶着朔风月,帐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他坐在卧榻边,两位死士低着头,褪去他的衣衫,撩起他的衣衫裤脚。
背上伤口触目惊心,那兵箭已经刺穿小腿,那死士有些哭腔道:
“同时拔箭,会少受点痛”
朔风月低着头,咬着牙忍着疼痛:“快点”
两位死士,一人握着他背部的箭,一人握住他小腿的箭,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拔箭。
“啊...”
朔风月未忍住痛疼,喊了出来,只觉全身痛感袭来,那些伤口像是被撒上盐水一样,灼烫撕裂。
他攥紧卧榻上的被褥,冷白手背明显的青筋像是要冲破肌肤般,鲜血顺着他的背部肌肉流了下来,沾染白色狐裘,他的胸膛满是汗湿。
血迹溅到他们白色面具。
穆锦安站在帐外,只听一声惨叫,她心口猛然疼痛,红着眼眶,大喊道:
“怎么了”
帐内传来声音:“公主,无事,属下已为朔大人拔出箭头”
穆锦安攥着手心,来回踱步,这里诊治条件不好,若是?
她摇摇头,他不会有事的,死士哪有那么容易死,身体素质也比别人强。
她轻抿着嘴唇,为何他要那样像他,不要命的救她,为何要挡。
她一脚踹在牙帐上,有些崩溃的噎声道:
“现在如何?”
牙帐内传来声音:“公主,属下正为朔大人清理伤口,上药”
穆锦安唇色泛白,寒风吹过,脸颊灼痛,她摸着脸上残留的一点膏药,浓密睫毛拂过眼睑,遮住眸底的黯然和难过。
王帐内,朔风月未摘下面具,咬着牙齿嘴唇,唇角几丝血迹顺着面具里面,从下巴滴下,他就这样忍着疼痛,背上的伤口被敷上药粉。
两位死士包扎熟练,在伤口缠上纱布。
朔风月穿上里衣,缓缓侧身躺在卧榻,两位死士端着两盆血水走出帐外。
穆锦安看着那些血,移过目光,明眸泛着泪水,侧过脸去,问了一句:
“死士真的会为了梁王不要性命?”
一名死士垂首恭敬道:“公主,属下效忠公主,和效忠梁王一样,生死不悔”
她点点头,掀起帐帘,步伐沉重。
她未敢上前去看他,只是背对着他,坐在炉火前,舀了几瓢水灌进水壶,放在火炉上,担忧的声音传来:
“疼吗”
朔风月侧躺于卧榻,面具下深邃的眼眸泛着红血丝,憔悴虚弱的声音传来:
“不疼”
“只是弄脏了公主殿下的白衣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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