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的心尖宠》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地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土腥气。
马车中赵双宁用帕子轻掩口鼻,悄悄掀开车帘往外瞧。
看到陈英和香玉走远的背影,赵双宁眼底极快地闪过一瞬狠毒,继而勾起唇,无声一笑。
这一刻时间仿若凝固般,竟如此的漫长。赵双宁手心掐得出汗,凝神听着外头动静。
地动过后,众人正齐心协力拖拽拦路巨石。哪怕外面人喊马嘶,赵双宁始终神情木然地坐在马车里,盯着被微风吹动的车帘,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一声女子尖厉呼喊声,“快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是香玉的声音,事情办成了?!
赵双宁胸口一阵起伏,压下眼底涌起的激动。她快速收敛情绪,从马车上下来,远远便冲香玉喊道,“发生何事了?”
香玉突然跌坐在地,捂着脸哭喊,“是英姑娘,英姑娘她失足落水了。”
见众人齐刷刷望来,香玉抬起手,颤颤地指了个方向。
听到“英姑娘”三个字,几个护卫无不露出惊骇神情,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扔掉手中绳索,朝着香玉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都是言昱安的护卫,谁人不知陈英在主子心中的分量,英姑娘若有个好歹,他们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马车前,只剩下细声哽咽的香玉,赵双宁见众人都散了,这才俯身将她扶起。
主仆二人悄然对视一眼,香玉用手帕装作拭泪,朝着赵双宁微微颔首。仅一个动作,便让赵双宁心神大震,嘴角翘起的弧度险些快压不住。
但场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假模假样地皱起眉,语气关切说,“英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后,主仆俩人相互搀着上了马车,至此不再露脸。
言昱安收到陈英落水的消息时,他正与几个幕僚商议道路塌陷,车队如何改道的事情。
他正在查阅舆图,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护卫首领上前禀报,“大人,巨石都已清除,道路恢复畅通了。”
不等人发话,那护卫又猛地单膝跪地,沉痛地说,“属下刚获悉,英姑娘她落水了。”
“卑职已派人前去营救,只是那河水湍急,我等无能,暂未寻到英姑娘下落。”
梗着脖子说完后,那护卫更是羞愧得伏地不起。
言昱安背脊一僵,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望着跪伏在地的护卫,气息有些不稳地问,“她……她落水多久了?身边可有其他人在场?”
众人何曾听到过他像这样说话?各个神色凝重,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那护卫汗流至踵,以额贴地说,“约莫半个时辰前,是赵府的丫鬟最先发现的。”
顿了顿,他又低声补充道,“当时众人都在帮着疏通道路,英姑娘身边并无旁人。”
言昱安眼眸沉了沉,冷冷扫过众人,声音漠然至极,“竟是没有一个护卫留意到她,看来是我疏忽大意了。”
他说到这里,夺过护卫手中缰绳,一甩衣袖翻身上马离去。
此番随行的,都是武安侯府的亲卫,言昱安此话一出,他们便都齐刷刷跪地俯首,汗如雨下。
分明是他们护卫不力,主子却没有责怪他们一个字,却还把疏忽的罪责统统揽在他自己身上。这般令主子失望,他们简直要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望着言昱安策马离去的背影,护卫首领抬起头,咬牙说,“让主子失望,实是我等无能。若不能将英姑娘平安救回,愿以死谢罪。”
他声音不大,并不是说给已经走远的言昱安听,而是说给自己,以及身边其他人听。
其余几个护卫脸色一阵青白,腮帮咬得死紧,眼底均是决绝之色。
陈英是被夜风冻醒的。
她甫一睁眼,便是一团跳跃火光映入眼底。
那橘红色火光堪堪照亮方圆几丈,定睛一看,四周是一片漆黑密林。因还在初春时节,林间枝叶并不繁茂,是以透出黑蓝色天幕上点点银白疏星。
摸了摸自己身上已经半干的衣裳,陈英慢慢坐起身。
几乎是她刚一坐起,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你醒了?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陈英浑身一凛,霍然抬头望去。
她看到的是,一个斜靠在树下的黑色身影,那人侧身对着她,大半个身躯隐藏在火光找不见的黑暗中。他半蒙着脸,微拧的浓眉下,只露出一双如聚光般明亮而锐利的眼眸,有种不怒自威的冷硬气势。
竟是莫名的,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一时却又不能断定,陈英试探着问,“是你救了我吗?”
那人一言不发,起身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然后他盘腿坐下,隔着火光朝陈英看来。
这人有着一双明锐得如箭镞般的眼睛,浑身散发着如兵刃般阴烈的煞气。这是一种只在行伍之人身上,才会显现出的冷硬气势。
见陈英伸手烤火,蒙面男子脱下外袍朝她抛去,语气有些不自然,“衣裳是干的,你披上吧。”
明明是一句关心人的话,可从他口中说出来,竟是透出一股别扭劲儿,显然这不是他平日与人说话的语气。
“多谢恩公。”陈英捧起外袍,扬唇一笑。
没有半点迟疑,她利落地披上外袍,然后神态自若地坐直身子,五指成梳,随意地将凌乱的长发理顺。
虽然这一天历经过地动和落水,可自从醒来到现在,她脸上不见丝毫惊惧和狼狈,此刻更是能绽开笑容,从容应对陌生的处境。
足可见,这些年她在言昱安身边不卑不亢,举止心性被教养的很好。
隔着火堆,雷成细细打量着她,眸中不觉浮现出欣慰之色。
好半晌,他才终于开口了,“今夜你且安心歇息,明日一早,我会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刻意地低沉,但还是让陈英觉出几分熟悉。
这个蒙面男人究竟是谁?可曾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她想不起来。
只是这般孤男寡女相对而坐,又被他这般毫不掩饰的眼神,直直盯视着,心里说不在意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恩公是恰巧路过救了我吗?”
陈英神情紧张地望向他,努力露出个笑容来,“我总觉得郎君有些许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顿了顿,她乌眸一转,“若非如此,郎君为何要蒙着面?难道是怕被我认出来吗?”
原本不过是活跃气氛,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可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支箭,恰恰都正中心脏。
雷成呼吸一滞,一时间心生愧疚,终于还是心软了。
“我们的确见过。”
雷成扯下蒙面的黑布,轻声一笑,“不知阿英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这一下,陈英彻底僵住了。
的确是没想到,这个人真的会摘下面罩来。而面罩后这张脸,她也的确是见过,甚至还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在狮吼山,那时他还是她帐外扫雪的士兵,她给他送过一壶姜汤。
第二次,是在云州城主府的夜宴上,那时他是前来赴宴的宾客,而她阴差阳错扮作侍酒的奴仆,还不小心弄湿他的衣裳,后来她被人刁难,也是他挺身而出帮她解围。
饶是见过两次,她还是没能记住他的名字,实在令人汗颜。
她站起身,慎而重之的朝男子盈盈一拜,“我和恩公有过数面之缘,又得恩公两次出手相救。却还是没能记住恩公姓名,阿英实在是羞愧难当。”
面红过耳,几乎快要无地自容了。
雷成却是不恼,反而爽朗一笑,起身正要将陈英扶起,就听到密林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还不待陈英转头看清是什么,雷成便一把扯下她的外袍。
只见他猿臂一展,用外袍卷起地上尘土,将火堆扑灭。然后他凑到陈英耳边,低道一声,“得罪了。”
陈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他抱着飞身到树杈上。
黑魆魆的密林中,很快传来一阵人语声。
“哥几个都歇会儿吧,老子真跑不动了。”一个呼吸粗重的男声传来,紧接着是气喘如牛的呼吸声。
“歇什么歇啊,被那姓孙的逮到,都得他娘的完蛋。”另一个嗓门略高的声音传来,语气颇为忿忿不耐。
这时,一个稍低的声音响起,“再忍忍吧,等穿过这片林子找到渡船南下,咱们哥几个才算真的躲过了啊。”
顿了顿,那人又用讨好且猥琐的语气说,“咱哥几个这些年从军,连只母耗子都没见过。等到了南边,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是不是?再加把劲儿,渡船就在前头了。”
“要不是当年云州沦陷,家人都死光了,老子才不会入伍。要再跟北狄人对上,战场上第一个死的就是老子,老子这条贱命,死了连抚恤金都没人领。”
“可别提这个,想想都觉得真他娘的晦气。”
“我呸,去他娘的打仗,老子不干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几人渐渐消失在密林中。
这时,陈英慢慢抬起头,霜白月光下,她那清冷眼眸定定地看向面前男子。
他会不会跟方才那些人一样,也是从军营私逃出来的……逃兵?
朝廷与北狄的大战迫在眉睫,这个关键时刻,他却独自一人出现在南下渡河边,还顺手救了落水的自己,这番一联想,如何不叫人生疑?
况且我朝军纪严明,若无军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出营。逃兵一旦被捉回去,是会被枭首示众的。
陈英只觉夜风冷得刺骨,指尖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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