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日在裴府见过的隐月。
带着软轿从大道上而来,隐月面色不善地看着那车夫,显然是将他方才的话全都听了过去。
“好大胆的奴才,王妃的命令都不听,怎么,看不起我们东厂不成?”
车夫瑟瑟发抖,连声讨饶,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隐月还要再说,车门这时打开,叶晚竹倾身向外,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他连忙躬身,“见过王妃!”
“有劳了,引我进去吧。”
叶晚竹点点头,比起上次在街上那位,这个叫隐月的侍卫倒是挺懂礼貌。
隐月又阴恻恻地看了那车夫一眼,方才亲自上前将叶晚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叶晚竹过去入宫赴宴的时候也坐过软轿,可这会儿出现在眼前的坐骑玄底绛面,布料在日光下泛着柔顺的色泽,扶手与靠背竟是红木制成,一眼看去比宫中所用还显得华贵。
“这是都督的座椅。”
见叶晚竹盯着软轿,隐月面上隐隐显出骄傲神色。
回过神,叶晚竹礼貌地夸赞了两句,而后便毫不客气地抬脚坐了上去。
谢无咎这个主人都不怕,她只是用一下,更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这般嚣张放肆,宫中也不见有什么意见传出,看来圣上对这位九千岁的态度的确放纵……
东厂就在宫城东侧,曾经是一块不算太大的院子,自谢无咎接手后,短短几年面积就翻了几番,据说还修建出了自己的刑讯部门和监牢,俨然是小一号的朝廷。
而今东厂一侧与皇城对面而望,另一侧就是叶晚竹现在走着的这条路了。
这显然不合规矩,但谁敢在九千岁面前讲规矩?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晚竹眼下对此更有了新的认识。
思索间,主殿到了。
叶晚竹走下软轿,眼前大殿更是金碧辉煌,两侧侍卫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好像没看见叶晚竹的到来。
殿门前,谢无咎懒洋洋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身红衣妖冶,手中折扇一指,“景平王妃,请吧?”
叶晚竹随着他走进殿中,大殿宽敞而幽静,点着沁人心脾的香料,与传言中鲜血遍地,哀嚎绕梁的模样显然大相径庭。
叶晚竹甚至恍惚觉得这是间书斋茶舍之流。
“王妃这么快就来登门道谢,真是让本督,受宠若惊啊。”
带着淡淡轻佻的声音响起,叶晚竹收回目光,躬身一礼。
“九千岁数次施以援手,妾身自然要报答您的恩德,这份谢礼请九千岁莫要拒绝。”
书画应声上前,双手捧着一个长条物什。
谢无咎示意隐月去拿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险些被森冷寒气晃了眼。
“白虹?”谢无咎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去。
名剑白虹,传说气势可吞山河,一剑出,百兵不敢与之争锋。
叶晚竹微微一笑。
“这是天清子大师的珍藏,宝剑赠英雄,此剑与九千岁最合适不过。”
天清子大师最擅用剑,家中藏剑无数,叶晚竹得她一身亲传,本也是用剑高手,如今却身子虚弱,使不动了。
谢无咎靠在软塌上,撑着脑袋,双眼定定落在叶晚竹面上。
她脸色不好,眼底也泛着青黑,唯有一点朱唇色泽鲜妍,却好像艳得过了头。
像开到极致的春花,随时都能因为一阵风而凋零。
谢无咎又看了看放在面前的白虹剑。
“王妃送上这样一份重礼,莫不是要和本督划清界限?”
心思被一语道破,叶晚竹微惊,面上却笑容依旧。
“九千岁大恩无以为报,此剑赠上,妾身也只觉是聊表孝心罢了。”
界限一事,她却半个字都不曾提起。
谢无咎闻言又静静地看了半晌,方才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妖冶又肆意,声音回响在大殿中,终于勾出了阴森气势。
“好啊!”
笑够了,谢无咎一拍小几,“王妃的这份大礼本督收下了,礼尚往来,本督今日也正巧要送王妃一份礼物。”
他一个眼神扫过,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动。
片刻之后,伴着重物被拖拽的动静,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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