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阿宁忽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我晌午还未用过饭。”
许是想着的事情多,也忘记了饥饿。
穆苏失笑摇头“你还真是心大,也不怕上次被毒的事再发生。”
其实阿宁并非心大,只是上次她被下毒时裴执反应还挺大的,连着满院子的人都换了,他当没有理由再给她下毒才是,若是要控制她的毒药……那倒也确实有几份可能。
阿宁立马严肃点点头写下:“以后我会更谨慎。”
头发擦干时,遇夏让人取了糕点来,又替阿宁将头发挽起。
穆苏率先坐到琴前:“原是想带你去风雨亭练琴的,雨中弹琴也别有趣味,只是这雨下得大,也不知何时能停,王爷为你准备的琴……今日便只能先将就下了。”
她话语中的停顿让阿宁望向她对面那张琴,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稀奇的。
和曾经爹爹给她买回来的那张琴有些相似,只是爹爹对这些不了解,在街头听人弹得动听便花大价钱买了下来,却从请来教阿宁弹琴的琴师那得知是便宜货,那人早已逃之夭夭,爹爹气得一剑砍了那张琴。
那琴从买回来到死一共不到三日。
爹爹说,那琴砍了当柴烧都嫌火不够旺。
后来啊,爹爹请琴师天南地北给她重新寻了张琴,却也只是放在那,从未动过。
那琴如今当还在西姜宫中。
阿宁坐下时手摸上那张琴,果然不是爹爹被骗买回来那张便宜货可比的,阿宁随手胡乱拨两下琴弦,望向穆苏等待她发话教学。
一整个下晌松云居中都有铮铮琴声传出,时而悠扬婉转,时而铿锵有力。
结束时阿宁手生疼,尽管穆苏已经教过她许多次弹奏的技巧,还是免不了让指尖受伤。
“与我面对面弹琴时不必如此昂扬,像要上阵杀敌似的,你本就还没掌握技巧,却铆足了劲儿……”她摇着头将药膏涂抹在阿宁指尖,又用干净手帕包起来。
阿宁仰头看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更加精致。
“阿宁姑娘可要留下来用过晚饭再走?”遇夏从外间回来。
阿宁顺势看出去,外间的雨比晌午时小了些,也不知裴执回来了没有,乌云笼罩的天比寻常夏日的天更黑更暗。
她摇摇头,起身出门结果遇夏递来的伞,同穆苏交换过眼神后走入雨中,雨水沾湿裙角,她步履从容,身姿挺拔,如生下来便长在风雨中的青树。
天上隐隐还有雷声滚滚,却不如上晌那般骇人,又远又弱。
阿宁顺路去了储玉苑,见了知春,同她确认过楚婉身边的人也都没回来才稍稍放心些回了裴执院里。
他还没回来。
但阿宁今日的晚饭是张管事亲自送来的,因着下晌时穆苏说的话,阿宁特地注意了下那碗汤。
可今日的汤只是一碗萝卜水。
许是见阿宁迟疑,张管事马着脸道:“王爷说,反正你不会说话,那就一辈子都别说话的好。”
阿宁望着张管事带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只是她向来都是沉默的,吃吃喝喝早早睡下,她觉浅,常年在边关养成了听到点动静就会醒来的习惯。
裴执一回来她便听见了。
他的步子竟直直朝着自己房间来,停在门外,阿宁手捏住被角,随时准备他发疯逼她起身时可以翻身起来,门外的人却久久没有出声,阿宁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声音,他才离去。
“今日如何?”
“遇夏说一直在穆姨娘那练琴,她学得很快,只是初学不适应,手指受了些伤。”张管事紧随其后。
“将遇夏叫来,药买到了吗?”
“城中都售空了,已经派人去……”
声音越来越远,阿宁也逐渐听不真切,这么晚了裴执还要遇夏过来?
阿宁不由得细细回想今日下晌在松云居的事情,反复确认并未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她甚至没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遇夏似乎早早便候着,来得比阿宁预想的要快。
不过刚进屋片刻便又出来,仿佛只进去说了两句话。
本以为这院中该安静下来了,阿宁却听见外面又进来了人,步伐凌乱不止一两个人。
阿宁不由得起身道床前,不敢开窗只怕暗中有人看见,只侧耳窗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裴执的房门开开关关,每一个人进去出来相差很短。
裴执在挨个审问。
阿宁握紧手心,正思索着怎么更合理的出门去装作被才吵醒的样子,边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王爷!冤枉!小的是冤……”
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带着锋利刀刃划破皮肉割开血管的声音,仔细听还可听见他挣扎和被拖行的声音,还有其他人慌乱中挪动脚步挤到一处的声音。
“莫出声,一个一个进。”
张管事压着的声音平静寻常。
阿宁脑子一转,快速套上外衣,拂倒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黑夜中格外突出。
外间也瞬间都安静下来。
阿宁顺势开门,眼眸微眯,双手扒着门只露出脑袋看外面。
院子里站满了人,绵绵细雨在灯光笼罩下如细针严刑拷打着这群人,只怕是整个王府中近来行动稍有可疑之处的人都在这里了,阿宁看着众人的同时众人也在打量着她,林赋也在其中,视线仅刹那交接又立马转开。
主屋既明出来瞧见阿宁,不由得看向张管事,张管事摊了摊手。
这片刻莫名的安静后既明大步朝阿宁走来。
他站在台阶下微微仰首:“王爷让你进去。”
阿宁又扫一眼众人,大约明白了裴执的意思,点点头关上门重新换好衣裳才出去,她不急不忙慢慢悠悠的,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被叫进去。
等阿宁穿过人群时无数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什么救命稻草,又仿佛她是要代替他们进去承受的那个人。
裴执坐在主位,身上还穿着朝服,见阿宁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一眼,下一瞬视线便望了出去。
“继续。”声音在这夜雨中显得格外寒凉。
既明与阿宁分站两边,空气中不时飘来一股酒气,阿宁略有不适地微微皱着鼻子,而既明的视线时刻都注意着阿宁的表情。
来人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还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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