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今天发疯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窒息感占据了他身体每一个部位，陆忱想，那天晚上，他把四肢无力的师父放在溪水中时，师父是不是也经历了这样的瞬间？
可经历着如此痛苦的他，只是眼含悲悯，仿佛天上的神祇，默默地包容着人间所有恶行。
陆忱失去了最后的呼吸。
屋内一时安静，就连话最多的于鹤言都只是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闻蓁蓁跪在陆忱面前，抬手阖上他的眼睛，“师兄，以命抵命，何况你欠师父的何止一条命，在下头好好给师父赔罪，我晚些再来。”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终于破开了无边的沉默，于鹤言结结巴巴地道：“闻姑娘……可不能这么想啊，虽然你动手杀人，但……但陆忱确实该死，你可不能跟着一起死了……”
“我当然不会现在就死啊。”闻蓁蓁看起来也被这一通安慰弄的莫名其妙，“我要继承师父的遗志，要发扬他的医术，还要把桐花医馆撑起来，还要将这些学徒带出师，等我做完这些事，可能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那时候再去找师父，应该能给他一个交代了。”
她站起来，仿佛脱胎换骨，可人人都看得出来，她极力遮掩着悲伤，所以连身体都颤抖，“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掉眼泪，更会打起精神好生休息，好生吃药，把这副破烂身体养回来。但有一件事，我想恳求各位。”
司景指了指陆忱，“要处理陆公子的尸身？”
“嗯，我们每个人都藏了秘密，师父是，师兄是，想要永远地掩藏下去，就是让这些秘密随着师父的死彻底被埋葬。师兄这样的死状，我无法和医馆其他人解释，所以请你们帮忙带走，埋入陆家祖坟。”
于鹤言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又说不上来，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还是云惊鸾开口道：“闻姑娘，你不是头一回杀人吧？”
闻蓁蓁怔了一下，“云姑娘……我……”
“你放心，我并不是想和你清算之前的罪恶，我只是觉得你太过冷静了。经历过死亡，和亲手制造他人的死亡，是两码事，陆忱筹划许久尚且彻夜难眠，到得今天，也算是彻底绷不住了，可你好像已经完全接受。”
“我确实杀过人。”闻蓁蓁看着一旁的窗户，仿佛看到很远很远的北地，无穷无尽的风雪，永远落在鬓边，“本来我们这样被流放的人，身上是不能带东西的，可总有人有本事，可以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弄来稀罕的东西。”
“爹想了很多很多办法，才换来这把小匕首，也不敢在人前显露，只是有时候偷偷地打磨。”
“爹说，士可杀不可辱，我是个女孩子，在这样的地方很有可能受辱，如果有一天遭遇了这样的事，要么用这把匕首把别人杀了，要么自杀，总之人干干净净地来世上，也得干干净净地走。”
“后来真的出了这样的事，爹空手上去和他拼命，可是那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爹哪里还有力气，被打得奄奄一息，我也被压在地上……爹临终前，盯着我的眼睛问蓁蓁，你记得我的话吗？”
“我想动手来着，可是我的匕首绑在小腿上，那人压着我，我动不了够不到。”
云惊鸾忽然道：“闻姑娘，你去好好休息吧，是我多嘴问了一句，对不起。”
闻蓁蓁摇摇头，“没什么，我的过去已经很久不被提及，我以为连自己都忘了，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是我一直不敢面对。”
“可不敢面对，就永远走不出来，这样惧怕的情绪也会伴随我一辈子，所以明知道师父死了，我还想着要包庇凶手。这样的我，又怎么可能把桐华医馆撑起来呢？云姑娘，你能想到的事情，都发生了，我生不如死，瘫在雪地里，他低下头先埋我爹，再来埋我，埋了一半后，我睁开眼睛，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
那得是如何惨烈的情形，于鹤言已经不忍再听下去，夺门而出。
云惊鸾走上前，将瘦弱的小姑娘一把抱住，“走，咱们回去睡觉，明天太阳还是会升起来，而你的师父和师兄都成了过往，现在的闻蓁蓁，已经从一片废墟上站起来了。”
所有安慰的话听起来都很无力，闻蓁蓁却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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