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飞只在萧鸾飞身边略一驻足, 就继续往走去,一直走到卫国夫人跟。
“夫人。”萧燕飞对着卫国夫人福福。
国夫人身姿笔挺地坐着,正望着对的东侧戏楼,慢一拍才反应过来, 收回视线朝萧燕飞看来。
“夫人, 我们走吧。”萧燕飞躬身去扶卫国夫人。
卫国夫人的眼眸幽深如潭, 端庄的外表下,眼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平静, 翻涌着言辞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她终究没说什么, 只是对着萧燕飞笑笑,起身,由着她搀扶自己往楼梯那边走去。
顾悦纠结一下。
没怎么想明白, 她的大哥为什么会变成大皇子的大哥。
这会儿, 她有着一肚子的疑问,是,要问清楚又好像好麻烦。
还是算吧。
她乖乖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他人都恭顺地让开一条, 毕恭毕敬。
今日有资格进宫参加万寿宴,并坐在这里的命妇们个个有诰命在身,都不是什么蠢人, 自也都明白元后嫡子的义。
若是皇帝在这个时候有个万一……
仅凭这元后嫡长子的身份,顾非池就能顺成章地登上这九天之位。
顾非池是由卫国亲自养长大的, 这情分自不一般。光凭这份养育之恩,就足以让卫国府再显耀三。
直到卫国夫人与萧燕飞走到一楼大堂, 他人才敢, 有的人陆续下楼,有的人心绪不平地坐回去, 也有的人津津乐地闲聊起来。
众人说话的声音渐响,或是羡慕,或是觉得不思议,或是感慨唏嘘。
戚含真稍微冷静片刻后,也就完全释。
“娘,你和爹爹不是不放心我嫁进宫里吗?”她落落大方地说笑,“这下好。”
虽女儿看着是洒脱,齐国世子夫人还是心疼女儿,不快地说:“要不是那日皇后娘娘派郑姑姑来透口风,这件事怎么会闹得满京城都知!”
过去这段日子,满京城各府都知皇后属女儿为未来的太子妃,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现在宫里有变故,柳皇后倒好,一走之,也没想过给女儿圆脸。
这柳皇后为人处事,还是这般不靠谱!
齐国世子夫人越想越是不满,转头朝扶栏边失魂落魄的萧鸾飞望去,又:“大皇子有这样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本来也不太想让你嫁过去受那个委屈。”
就算女儿有齐国府撑腰又怎么样?!
元后顾明镜的家世够高吧,哪怕她兄长兵权在握,今上还不是一样宠妾灭妻,害得顾皇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再想想萧鸾飞刚刚对着礼亲王大呼小叫的样子,齐国世子夫人轻蔑地斜睨她一眼,带着几分迁怒地低声:“……真真上不台。”
她没指名姓,是戚含真自知自家娘亲是在说谁。
戚含真有些尴尬地朝萧鸾飞的方向看看,生怕被她听到,又伸扯下自家娘亲的袖子,低声劝:“娘别说。”
齐国世子夫人也有些口干,端起一个茶盅,也就不再说话。
几句话的功夫,二楼的女眷走三成。
戚含真犹豫一下,朝扶栏边的萧鸾飞走去,俯身对方掉在地板上的帕子捡起来。
“萧大姑娘,”戚含真那方绣着鸳鸯的帕子朝萧鸾飞递过去,温和地说,“你若对大……二皇子殿下有心,这会儿他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萧鸾飞一把夺过自己的帕子,“啪”,近乎是一掌拍在戚含真的上,充满敌地说:“兴灾乐祸!”
她冷冷地撇过脸,一依紧紧地攥着扶栏。
“……”戚含真收回被拍红的右,不以为地笑笑。
从对方那低垂的眸子里,戚含真瞧出浓浓的嫉妒,甚至是嫉恨。
显这嫉妒,并不是对自己。
她眉头一挑,朝楼下望去,视线的尽头是萧燕飞纤细婀娜的背影,髻上那支赤金点翠龙凤步摇摇曳生辉。
那位殿下,正迎向她们过来。
“娘,”顾非池停在三步外,对着卫国夫人微微一笑,眉目平和一如往昔,“我想带燕燕去坤宁宫看看。”
卫国夫人的目光在顾非池的眉眼间停驻两息,这才放开萧燕飞的,轻轻拍拍她的背,和气地说:“燕燕,你去吧。”
萧燕飞乖乖巧巧
地笑:“夫人,那我晚些过去国府看您。”
卫国夫人微微点头,叫上顾悦:“悦姐儿,我们走。”
顾悦往走几步,就转过身向萧燕飞挥挥,接着她抬起的那只微妙地一顿,指转指向她的身后。
萧燕飞秒懂,回头朝顾悦指的方向望去,仰着小巧的下巴嫣一笑,笑容灿烂,眼更是挑衅又张扬。
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萧鸾飞脸色又难看一分,青白一片,樱唇死死地咬紧。
下一刻,她当看到唐越泽正慢吞吞地走近,翻脸像翻书似的又变另一张脸孔,上的嫉恨瞬间褪去,变得楚楚怜。
一身皇子蟒袍的青年周身笼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阴郁气息,他薄唇紧抿,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称呼顾非池。
顾世子,顾非池,亦或者……
称呼在他嘴里转好几转,最后他是对着萧燕飞唤一句:“萧二妹妹。”
唐越泽干咳一声,“我还有事,先走。”
他不知该如何对顾非池,只斜睨他一眼就移开视线,飞快地与两人擦肩过,匆匆地朝通往西侧戏楼的楼梯走去。
萧燕飞看看唐越泽近乎落荒逃的背影,偏首去看顾非池:“有那么凶恶煞?”
她眯眼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他……
顾非池就一不地站着,任她看。
少顷,萧燕飞咯咯一笑,笑容掬地牵起顾非池的,往走。
顾非池反握住她的小,含笑问她:“怎么样?”
他凶不凶?
“凶!”萧燕飞煞有事地点点头,笑容如晴光映雪,令人迷醉,“超凶!”
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天音阁,悠闲地往走着,所经之处,那些宫女与内侍们纷纷给两人行礼,一个个全都俯首帖耳,连多看顾非池一眼都不敢。
萧燕飞抬抬小巧的下巴,思是,你看你看,你多凶啊。
顾非池蓦地驻足,俯首朝她的小脸凑近:“你再看看?”
这么张漂亮的孔猛在眼放大的冲击感,令萧燕飞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周身被他身上那股清冷的熏香味所笼罩。
心如擂鼓。
她微微地笑,梨涡浅浅,踮起脚,抬在他的顶摸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啦好啦。你不凶。”
“你最好!”
是啊,他最好!
他是最好的顾非池。
这一瞬,顾非池的眸子里绽出如骄阳般明亮的光彩,连唇角的笑容都添几分柔软的旖旎。
他抬在她嫩白的耳垂上捏一把,牵着她的继续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条甬和一宫门,两人又走一刻钟,方便有一栋恢弘的宫殿进入他们的视野。
上方的大红匾额写着大大的“坤宁宫”三个金漆大字。
坤宁宫大门紧闭,大门两边有十几个持长枪的禁军侍卫守着。
“世子爷。”那个名叫“山海”的小内侍殷勤地朝两人迎上来。
知顾非池要来坤宁宫,山海就奉梁铮之命提来这里打点一番,免得这些侍卫不长眼,得罪未来的太子爷。
那些侍卫已经知顾非池的身份,看着他的眼有些局促,也有些惶恐。
“开门。”顾非池淡淡地下令。
山海便对着侍卫总旗使个势,催促他们赶紧开门。
“吱呀”一声,这沉重的宫门被几个侍卫合力推开,时隔二十年,这宫门再一次完全开启。
封这么久的宫殿里头依干干净净,五六个宫人正拿着扫把在庭院里扫着地,“擦擦”的扫地声此起彼伏。
山海在一旁恭敬地解释着,说起坤宁宫在顾皇后薨逝后,便一直封宫,就如同她临死的最后半年一样;说起现在留在宫殿内太监、姑姑和宫女有八人,都是顾皇后在世时在她身边伺候的人;说起他们是自愿留在这里,顾皇后守着这座空的宫殿。
宫门开启的声响引得庭院里的几个扫地的宫人都看过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姑姑放下里的水壶,露迟疑之色。
坤宁宫的份例大概一旬领一回,距离上回份例才过六天,照说,要再过四天份例才对。
往日里,份例不仅短缺不说,至少也要拖个十天半个月,不能突提吧?
且,就算份例,也都是从角门送进来的,不会大开宫门。
庭院里的他几个宫人也放下扫帚,纷纷
地围到这位姑姑的身边,喊着“华姑姑”,还有宫殿内的宫人也走出来,全都惊疑地望着宫门的方向。
迎着刺目的阳光,以看见敞开的宫门外,一对年轻的男女闲庭信步地并肩走来,两人都穿着紫色的衣裳,男的俊美,女的娇美,宛如日月彼此辉映。
因为直对着光,华姑姑的眼睛略有几分模糊,她眨眨眼,才看清紫衣青年的脸,震惊地脱口出:
“姑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熟悉的狐狸眼,眉目昳丽,却与顾明镜的明艳不太一样,青年的身上更显气宇轩昂。
下一刻,她识到什么,立刻就改口:“小子。”
“您是小子!”
华姑姑贪婪地上下打量着顾非池,恨不得他的脸铭刻在她眼中。
小子长得实在是太像姑娘。
华姑姑的眼眶浮现一层朦胧的水雾,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着。
“是我。”顾非池深深地注视着三步外的中年女子,不确定地叫出一个名字,“华姑姑?”
才四十出头的妇人鬓角却夹不少霜丝,额头、眼角刻着一深刻的皱纹,瞧着像是快五十的人。
华姑姑用捂着嘴,抽噎着哭出来,泪如雨下。
好半天,她才哽咽地地说:“太好,真是太好!”
“奴婢终于等到……”
若不是为等这一天,若不是为给自家姑娘守好这坤宁宫,她早就在二十年就跟着姑娘去。
华姑姑用帕子拭拭眼角的泪,又有更多的泪自眼眶涌出。
她哭笑着,抬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语不成声地说:“小子你看,那棵梧桐树是姑娘当年住进坤宁宫后亲种下的,这几年死气沉沉的,今春突又抽枝。”
“当时奴婢就知,今年肯定会有好事生。”
“太好!”
华姑姑再一次由衷地叹,对着顾非池屈膝跪下去。
她身后的那几个宫人都有些懵,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非池,在他脸上寻找着昔日主子的存在。
一个中年内侍也在反复地喃喃说着:“像……真是好像!”
“快,大伙儿快跪下。”华姑姑回头对那些宫人,“这是皇后娘娘当年生下的小殿下,皇长子。”
所有人都是一惊,接着便露出喜色,也跟着屈膝跪下去,喊着“小殿下”。
顾非池让他们免礼,又转头对萧燕飞:“燕燕,这是我娘当年的贴身宫女华姑姑,也是卫国府的陪嫁丫鬟。”
“华姑姑。”萧燕飞对着华姑姑点头致。
华姑姑从小两口|交握的猜出这位姑娘的身份,眉眼间的笑容更深。
小殿下也都及冠,是该到成家的年纪,得让娘娘见见小殿下和儿媳妇才是。
“小殿下,燕姑娘,请随奴婢来。”华姑姑赶忙用帕子擦干净眼泪,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分外明亮,领着顾非池与萧燕飞往正殿方向去。
正殿内纤尘不染,恢弘庄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正方的香案上供奉着一个牌位。
牌位,除供奉着几枝金桂花外,还放着一尊青铜香炉,里头插的三支香飘着丝丝白烟,袅袅地散开。
华姑姑抿抿嘴,艰声:“他说这里晦气,二十年来,也没人进来过。”
这个“他”指的当是皇帝。
在宫中供奉牌位是个大忌讳,华姑姑他们也就是仗着坤宁宫封宫,悄悄这么干。
顾非池静静地带着萧燕飞走到蒲团,接过华姑姑递来的香炷,跪在蒲团上。
凝望着香案上的牌位,顾非池双持香,轻声:“娘,这是您儿媳妇,好看吧?”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
华姑姑忍不住再次哽咽出声。
随即,她又死死地咬住唇,两行泪水疯狂涌出眼眶,滑下颊。
“娘,让您久等。”顾非池轻缓慢地又,“坤宁宫从此不用再封宫。”
“迟二十年,您所坚持的一切没有白费。”
当年,娘亲是为卫国府,为西北安稳,才不惜与皇帝决裂,不惜封坤宁宫,如今卫国府好,西北安定,西戎人已经有四五年不敢再来犯。
娘亲当时的坚持没有白费。
不仅是华姑姑,他坤宁宫里的那些旧仆们也一个个都喜极泣。
若不是为等这一天,他们早就追着主子殉。
他们留在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