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人美心黑,所向披靡》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殷老爷子抬吩咐丫鬟道:“来人, 笔墨伺候。”
两个丫鬟很快就搬来了一张红木雕花书案,又备好了文房四宝,铺纸磨墨。
殷老爷子让人轮椅推到书案前,亲自写下了切结文书, 又在落款处画押盖章, 交给了族长。
王氏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红了, 心火蹭蹭地直冒,却又敢去夺。
族长细细地看了看文书, 这份文书收进了一个小匣子里, 叹道:“那就让阿焕跟涵堂弟他们一起回江南吧。”
殷老爷子轻轻地了头,又令人下去准备一块方抬人的木板。
“行!”王氏忍了又忍,终于死心地又喊了出来, “堂伯哥, 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你们,现在你们人弄成了这样!”
“就是还,那也得还我们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当时怎么过继给你的,你就怎么还我们, 那我们话说就走人。”
王氏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
族长快地皱起了花白的眉头,神色一肃,呵斥道:“王氏,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这族里的事,哪容得你一个妇道人家啰嗦的!”
说着, 族长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殷涵,用警告的吻厉声道:“殷涵, 管好你媳妇。”
王氏连忙扯了下殷涵的袖子, 给他使着眼色,示意他赶紧说句。
“……”殷涵是个色厉内荏的, 听族长这么一斥,根本就敢说什么,垂下了眼睑,目光游移定。
真是个没出息的!王氏气得直跺脚,狠狠地隔着衣袖拧了殷涵的胳膊一,直拧得他倒抽了一冷气。
“族长,可是……”殷涵支支吾吾了半天,为难地指了指轮椅上眼歪斜的殷焕,好声好气道,“可是您看,阿焕都这样了,以后还看病吃药呢。”
“我们也是真想赖着走讨人嫌。可治病银子,当年家里头就是因为先父中风,为了给他看病吃药,这才散尽了家财。”
“还有,阿焕膝下还有一双子女,年纪尚小……”
殷涵越说越愁,这药费和养孩子最烧银子了,简直就是无底洞。
他本是抱怨,指望着殷湛是能给殷焕一笔安家银子就好过了,可王氏听着却是眼睛一亮。
对了,还有皓哥儿呢!
“堂伯哥,”王氏突然喊了一声,压过了自家男人的声音,捏着帕子又抹起了眼泪,“就算你们阿焕了,但皓哥儿叫了你们这么多年的祖父祖母,也可以立他为嗣孙的。”
嗣孙?族长眉头一动,略有分意动。
他本来想着,回去江南后从族中子弟中挑一个,但族里的孩子对老爷子也是陌生,总比上皓哥儿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
族长越想越可行,含笑看向了殷湛:“湛堂弟,你看……”
有谱了!王氏心底又燃起了希望,一假装用帕子抹泪掩住嘴角的笑,眼角瞟向殷湛。
这一家子就是没儿子的绝户,自己愿意孙子给他,有了男丁承继香火,老头子也该感恩戴德了。
等老头子死后,这份偌大的家业还是自家的。
“劳族兄为我费心了。”殷湛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遭了这一难……”
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瘦弱的双腿,装模作样地幽幽叹了气。
窗刮来一阵微风,吹散了这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平添分落寂的气息。
殷老爷子从来是一个心胸开阔又豁达的人,遭了这一灾,他也没有怨天尤人,该吃药就吃药,该针灸就针灸,日子照常过。
可说他心里没有半怨和恨,那是可能的。
谁也是圣人。
停顿了一下,殷老爷子慢慢拈须,形容间露出一种看透事的疲惫,接着道:“我遭了这一难,往鬼关里走了一回,今也看开了。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注定我没有‘儿子’的福,那我也强求了。”
“从此以后,莫提立嗣之事。”
在老爷子的心里,他的阿婉丝毫比儿子差,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此生没有儿子送终。
一个莫须有的儿子哪有他的阿婉重。
但是,对着外人,场面话还是得这么说的。
族长闻言皱了皱眉。
殷湛的意思竟然是嗣子、嗣孙全都了。
“这怎么行!?”族长立刻反对道,脸色沉了三分。
对上殷湛疲惫堪的眼眸,族长心一软,语调放柔了分,语重心长地谆谆相劝道:“湛堂弟,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一时冲动。”
“家中总有个男丁才能支撑楣,将来为你和弟妹扶灵送
终。”
殷湛是有女儿,但女儿嫁了人后那就是外姓人,连外孙、外孙女也是姓萧的。
若是立个嗣子,将来老两连个扶灵摔盆、祭祀的人都没有,这等到了地下,岂是冷冷清清,又何面对列祖列宗?
“立一个嗣子?”殷湛挑了下花白的眉梢,唇畔噙着一抹浅笑,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对对对。”族长连连头。
殷湛淡淡地嗤笑了一声:“等到年后,孩子长大了,我受一次罪吗?”
“这来一次,我这老骨头也知道还有没有这运气,活下来。”
“这是亲生的,养也亲了。 ”
族长揉了揉满是皱纹的眉心,好声好气道:“皓哥儿是你看着长大的,这禀性自然是好的。”
殷湛却是回了一个冷笑:“我记得当年族兄也跟我说,殷焕是你看着长大的,禀性自然是好的。”
“是纯孝之人。”
殷湛的语气从头到尾很平静,却是难掩讽刺之意。
这些话的确是当年族长亲说的,一字差。
族长的老脸上免有些尴尬,一时有些接下去了,心里悔当初:当时族里这么多合适的孩子,他怎么就因着可怜殷焕,挑了这么个黑心肝的小子呢。
族长也没那么容易放弃,干巴巴地又劝殷湛别冲动,香火为重云云。
王氏一直死死地盯着殷湛与族长,一颗心悬在半空,见老爷子油盐进的样子,心下着急。
她一会儿看看丈夫殷涵,一会儿又去看殷焕,见这对父子是完全指望上了,只能咬咬牙,对着步外的佘氏狂使着眼色。
在王氏看来,肯定是老爷子拿着家产哄了佘氏,才会哄得这个蠢女人自己的次子给卖了。
现在老爷子当众拒绝了让皓哥儿继承家业,这会儿佘氏必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就算佘氏喜他们,她总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吧,他们终归是一家人,利益是一致的。
结果,王氏一转头,就看到佘氏正看着萧燕飞,笑得那般温驯,仿佛对这笔偌大的财产何归属是半在意。
这个蠢婆娘是魔障了吗?王氏越看佘氏越顺眼,偏生此时只能生生压下心头的喜,压着嗓子喊了声:“佘氏,过……”
“舅母,你站得累了吧?”萧燕飞恰分地压过了王氏的声音,又对着一个鹅蛋脸的小丫鬟招了招。
“翠芝,去给舅母搬椅子过来,上杯茶。我记得舅母喜欢碧螺春。”说着,萧燕飞对着佘氏微微一笑,笑容媚。
她一笑,佘氏也跟着笑,笑容中满是感动。
果然还是外甥女待自己好,还记得自己喜欢碧螺春。佘氏心满意足地暗暗叹息,眼角的余光斜睨了王氏一眼。
哪像王氏……
这王氏惯会在自己跟前摆婆母的派头,从前殷焕还没过继出去的时候,是这样。只有王氏在,就没自己坐的地方,她总喜欢自己使唤得团团转,让自己像个奴婢似的给她端茶倒水,布菜盛汤,捏肩打扇等等。
小丫鬟很快就搬来了一交椅,请佘氏坐下,还周到地给她身后放了一个舒服的大迎枕。
一会儿,又有一盅热腾腾的茶端到了佘氏的上。
她捂着暖呼呼的茶盅,只觉得暖意从心一直熨帖到了心里,分外的妥帖。
祝嬷嬷说得没错,外甥女真是这上最贴心、最温柔、最美好的姑娘家了。
万事只听外甥女的,准没错。
“佘氏……”王氏又喊了一声,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方才被打断,此时显得气弱了分,干巴巴地说道,“你快告诉老爷子,皓哥儿对他这个祖父一向最孝顺了,舍得离开他祖父。”
王氏努力地对着佘氏使着眼色,让她赶紧劝劝殷老爷子。
佘氏却是狠狠地瞪了王氏一眼,心镜:王氏还想哄自己呢,真以为自己蠢吗?
“呵,你害了你自己的儿子够,还想害我儿子?”佘氏屑地又对着王氏啐了一,“呸!”
“有你这样的娘,才会有殷焕这种狼心狗肺的儿子,这就叫有母必有子!”
“……”王氏次被骂得傻眼了。
这死婆娘难道连这万贯家财都了,这简直失心疯了吧?!
萧燕飞轻轻扇着团扇,温柔道:“舅母真是良善,性子好,胸中自有沟壑,自是会被那等子怀好意之人挑唆。”
“对对对。”佘氏小鸡啄米般直头,转过头次对着王氏的方向“呸”了一下,一副屑与王氏这等子怀好意之人为伍的样子。
疯了疯了,这蠢
婆娘真是疯了!王氏气了个倒仰,脸都憋青了,丰满的胸膛起伏已,却是拿佘氏没辙。
佘氏仿佛斗赢的公鸡似的昂了昂下巴,端起了方才萧燕飞让人给她准备的那盅碧螺春,嗅了嗅茶香。
萧燕飞忍俊禁,又拿团扇遮了遮脸,露出一对弯弯的笑眼,偏头时,就对上了顾非池满含笑意的眸子,他的眼神柔和得似滴出水来。
这是殷家的家务事,从始至终,顾非池压根儿没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只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哄人,看着她在那里搅风搅雨。
萧燕飞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自在,垂眸去看他中那块刻了一半的南红玛瑙。
这块红玛瑙算大,玉料细腻,红艳锦。
玛瑙上,一朵小巧的花已经被刻刀刻出了大致的雏形,花瓣层层绽放……
她兴致勃勃地推了推他拿着刻刀的右,示意他继续。
顾非池莞尔一笑,顺着她的意思又执起了右的刻刀,刀刃继续在那块红艳的玛瑙上雕琢起来。
他的很稳,小巧锋利的刻刀在他里灵活极了,刀锋过处,碎屑飞起,动作优雅失力度,有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萧燕飞也偏头凑过去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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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瞧出他刻的应该是朵莲花。
这时,厅外有了动静,在金大管家的带领下,两个魁梧的家丁抬着一块扇大小的木板昂首挺胸地来了。
他们的到来让厅堂一下子显得拥挤了。
“切结文书已立。”殷老爷子淡淡对金大管家吩咐道,“让他们走吧。”
“是,老爷子。”金大管家笑眯眯地应了,对着两个家丁一挥,“快,焕大爷还赶路呢,还赶紧人给抬下来。”
“殷焕,当初你只带了一身衣裳来我这里,”殷老爷子神情淡漠地看着轮椅上面容枯槁的殷焕,语气平静地说道,枯瘦的指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椅子扶上叩动。
“今,这身衣裳就当给你的。”
“它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也包括这轮椅。”
金大管家深以为然地直头,想当年殷焕带着妻子来到他们这一房,两空空,甚至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带,一切都是老爷子为他们添置的。
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都知道为主子看家,可见这殷焕猪狗。
今他走了,老爷子还给他留了这身新衣,也算是够客气了。
!殷焕次“啊啊呜呜”地喊了起来,浑浊且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写满了惊惧。
他走,他回江南……
回江南的话,他定会沦落到和祖父一样的下场!
那两个家丁高声领命,顾殷焕那虚弱无力的的挣扎,就人从轮椅上杠下来,安放在了那块扇大小的木板上。
殷老爷子大一挥:“赶出去。”
这三个字指的仅是殷焕,还有殷涵与王氏夫妇两个。
于是,那块木板就被家丁抬了起来,木板上的殷焕垂死的困兽还在反复地叫着。
又有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从厅外走了近来,动作粗鲁地将殷涵与王氏夫妇给架了起来,人往外头拖。
“放开我!”王氏奋力挣扎着,却挣脱了婆子们的桎梏,反而弄得鬓发散了一半,珠钗歪斜,形同疯妇。
见挣脱开,王氏恨恨的目光又转而射向了旁边的佘氏,一指着她,嘶喊道:“这是我儿媳,走也得一起走!”
佘氏是次子殷焕的媳妇,理所当然为丈夫侍疾的。
“……”对上王氏狠辣的目光,佘氏慌了一下,若是婆母非带自己和一双儿女回江南老家,那儿子的学业和女儿的婚事可就被耽误了。
萧燕飞这才慢悠悠地将目光自顾非池中的那刻刀移开了,温温柔柔地安抚佘氏道:“舅母别急。”
“我知道舅母是好的,祖父他们也知道,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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