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眠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站在门外:“我不会。”
“那你会什么?别跟孤说你什么也不会。”
郗眠:“……我会摇骰子。”
齐泫这才抬眼看他,认认真真的盯着他打量,片刻后道:“过来,斟茶。”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郗眠只得走过去,他也没有说慌,他确实不怎么会,动作非常不熟练,但齐泫看起来也不在乎,只是一味的盯着他做事。
郗眠被看得有几分恼怒。
偏齐泫是个惯会来劲的,指着盘子里的枇杷:“给孤剥一个。”
郗眠很想再次说自己不会,但也知齐泫喜欢强人所难。
他拿起盘子里的枇杷,剥开黄色的皮,饱满的果肉和汁水漏出来,流了郗眠一手,去了籽后将枇杷放回盘子。
齐泫皱着眉:“为何不直接喂孤,盘子脏。”
郗眠忍了忍,没忍住:“我的手更脏。”
齐泫看向他的手,白细修长的指尖上覆盖着淡黄色汁水,果汁顺着手心流到手臂,后面的被衣袖遮住。
他现在不想吃枇杷了。
想吃其他东西。
郗眠脚步不受控后后一步,齐泫的眼神太过奇怪,直勾勾盯着他的手,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咬的狼崽子。
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殿下,您要的糖画。”一个小太监拿着老虎糖画走进来,打断了诡异的氛围。
侵略的视线消失,郗眠松了口气。
只见齐泫接过糖画咬了一口,咔嚓咔嚓嚼了两下,立刻捂着嘴皱眉,小太监赶紧拿了瓷盅去接齐泫吐出来的碎糖渣子。
吐了糖又漱了口,齐泫才面色不愉的说:“难吃死了。”
他把视线转到郗眠身上,双眼眯了起来。
郗眠最讨厌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每次这双桃花眼露出狐狸一般的神情必定是要算计人的时候。
果不其然,齐泫站了起来,看向郗眠的视线由仰视变为俯视。
修长的手指捏住白皙的下巴,稍一用力,捏得嘴巴嘟开,露出一口细白的牙来。他的手很快因为脸的主人偏开头而落空。
郗眠总不喜欢他碰。
齐泫盯着自己的手看,又看向那张莹润的嘴唇。
是吃了糖的缘故吗,为何看上去像是抹上了一层蜜。
他将手里的糖戳到郗眠唇边,命令:“吃。”
见郗眠将嘴闭上,那双桃花眼眯起:“嫌弃孤?郗眠,吃掉它。”
糖画戳在郗眠唇上,有一些碰到了牙齿,甜丝丝的味道往里蔓延。
他却不觉得甜,只在意这是齐泫咬过的,脏死了,他就是嫌弃。
一只手捏住了他后脖颈,像是掐住了他的命脉。
齐泫也不再说话,只是用一种诡异又阴冷的眼神看着他。
今日不吃这个糖,齐泫也会找出其他的法子针对他。
僵持了许久,郗眠终于缓缓张开了嘴。
小口小口的吃,没有方才在街上那般吃的欢快。齐泫看着他一点一点将糖画吃完方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好吃吗?”他问。
郗眠犹豫半晌,谨慎答:“一般。”
“你在骗孤?明明那么难吃。”他的视线落在郗眠的唇上,“或者孤再尝尝,你觉得如何?”
郗眠看向被搁置在桌面上的光秃秃的糖杆,沉默半晌,拿起来放在齐泫手里,见他没反应,又把糖杆塞他嘴里。
齐泫被戳了一下,气笑了,随手将糖杆扔出去,而后一把将郗眠扯过来。
拇指落在柔软的唇上。
“你不懂孤在说什么?我说的是这里。”语落,不给郗眠反应便捏着他的后脖颈压向自己,两张唇碰在了一起。
奇异的感觉自嘴唇流遍全身,不同于上次的浅尝而止,是齐泫从未体现过的感受。
以前他讨厌别人接触,没有人配与他亲近,但郗眠看上去那么干净,他还能勉为其难接受。
柔软的舌忍不住探出来,舔舐了对方的唇,几下后迫不及待往里探寻。
未触及方才见到的那口白牙,齐泫便被猛的推开。
“啪!”
齐泫捂着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阴郁的看向郗眠。
第二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
他抓着郗眠的脖子将人拉近,“怎么?顾之延亲得,孤就亲不得?”
“再瞪孤,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郗眠,有你求孤的时候,那时你就是求我多看你一眼也不能。”
齐泫说完甩袖离去,门“砰”的被带上,砸落了一层浅浅的尘屑。
郗眠脱力的滑坐在地上。
木铭进来便见他正恶狠狠的擦唇,表情厌恶凶狠,眼角却不自觉掉出来一滴泪。
他小心翼翼喊:“公子?”
郗眠抬起袖子胡乱擦去那滴泪水,站起来:“你……我先自己呆一会。”
木铭立刻退了出去,不一会又端着热水毛巾进来,替郗眠收拾妥当方一同回府。
郗父近来不太顺心,今早被皇帝叫去骂了一顿,原由令人委屈,是郗家提拔的一个远房侄子犯了事,落下个识人不清管家不严之过。
这事郗眠是知道的,他也只以为是他那表哥太过没有下限,连累了父亲。
直到那封书信送到他面前……
郗眠捏书信的手在发抖——气的。
一旁的小太监低眉弓腰:“我家殿下说了,公子看完务必要烧毁,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怪我家殿下,五日之内,望公子给个答复。”
不用他说,郗眠也会毁了这书信。
火苗舔舐纸页一角,将整张纸吞噬。
齐泫手上有那么多治罪郗家的把柄,只怕是蓄谋已久了,怪不得前世郗家倒得那样快。
齐泫这是拿准了他。
这五日,郗眠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他本想给郗远写信,但又想到之前被齐泫截掉的信件只能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郗父也每日愁眉苦脸,又不肯同家里说。
齐泫在给他施压。
第四天,郗父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回来。这事惊动了府中上下,甚至请了大夫来开安神药。
郗父精神缓和些,又将郗母支出去才告知郗眠事情缘由。
原来今日郗父下了早朝回家途中遇袭,一只暗箭射进马车里,堪堪擦着他的脖子过去。
“多亏了太子殿下。”到现在郗父还心有余悸,“若不是太子殿下刚好路过,又使出暗器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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