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朝四周望去,他已经被纸人船包围,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在纸人船附近,白惨惨的纸人纷纷盯着他,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邝洪义后悔了,他就不该放杨逍走,纸人船围成的雾气屏障隔绝了视线,如今的他根本看不到更远的外面,他怀疑杨逍已经弃他们而去,“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没了我们你拿什么和史大力斗?”现在邝洪义只盼望着杨逍他不是个傻子。
哗啦......
哗啦......
邝洪义听到一阵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划水,就在他身后。
猛地转过身,看向水下,只见黑水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浮浮沉沉,正向他靠近。
人影身体扭曲,动作十分古怪,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直到邝洪义注意到人影后拴着的一根粗麻绳。
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被封家人杀掉的那个武师!死后被拴在伯囍船后放血,也正是他的血将附近的鬼东西引过来。
“不是,这时候你过来添什么乱啊?”邝洪义都快哭了,“又不是我杀的你,有本事你去找封老爷他们啊!”
可对方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诡异的泳姿不停朝邝洪义所在的小船靠近,身子向下趴俯着游动,可一颗泡的发白的脑袋却扭转180度,两颗外凸的死鱼眼直挺挺地盯着邝洪义。
现在不比之前,周围的纸人船越来越近,邝洪义所能活动的范围被极大地局限了,如今又冒出这么一个鬼东西,真是雪上加霜。
开始邝洪义还象征性的躲一躲,后来发现这具尸体貌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恐怖了一点,但动作很慢,而且又被绳子拴着,活动范围甚至比他还不如,于是邝洪义就将船停在一個对方刚好够不到的地方,看着尸体不停扑腾,还尽力伸长手臂乱抓,想要抓他的船,但每次就差那么一点。
“没用的东西!”
被扑腾的烦了,邝洪义还会抡起船桨,照头给尸体几下,又或者将尸体按入水中,让他冷静一下。
邝洪义不会想到此刻的苏亭亭正在面临何种绝望,船舱内,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正在上演,镜子反射中的男纸人与现实中的男纸人完全不同,每随着苏亭亭对香吹气,镜中男纸人的动作都会发生改变。
一开始是扭头,之后是转身,然后是站起来...如今镜中的男纸人已经反手拔出宝剑,大踏步走来。
铜镜反射出的宝剑可不是一柄纸剑那么简单,而是一柄真正的宝剑,剑刃上锋芒毕露,折射着道道寒光。
可古怪的是,男纸人并非朝苏亭亭走来,而是冲着喜床上的女纸人。
片刻后苏亭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倒转铜镜,对准床上的女纸人,准确说是对准女纸人的肚子。
下一秒,苏亭亭的呼吸都停滞了,她看清了,在女纸人高高隆起的肚皮下,隐约露出一双小手。
小手五指分明,泛着古怪的乌青色,紧贴在苍白的肚皮下,好似随时都会钻出来。
紧接着,纸肚皮下赫然露出一张鬼脸,鬼脸正对着苏亭亭方向,面露狰狞,仿佛在笑。
不,这鬼东西...这鬼东西就是在笑!
苏亭亭已经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可这笑声不是来源于身后女纸人,而是...而是来自她的体内,她的肚子里!
猛地掀开衣服,肚皮下赫然出现一双小手,以及一张乌青色的鬼脸,事到如今苏亭亭也彻底明白了,床上的纸人就是今夜的自己,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而男纸人要做的就是挥剑砍下去。
结果是怎样的她不清楚,现在也无暇顾及,不过无非是两种结果:第一,将鬼胎和女纸人全部**,一了百了。第二,砍破女纸人肚皮,将鬼胎放出。
可惜的是,无论哪种结果,她的命运都与女纸人绑定在了一起,作为二少奶奶的替身,她都要死。
她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她不该上这艘船,如果她不来,是不是男纸人就不会动,那么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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