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倒是没有,但不日前确实结识过一位友人,应公子,应如是。”
陈九卿几人互相望了望,沉默片刻,问:“他在何处?”
宋青河怔怔回答:“马埂坡二里凉亭卖油纸伞的柳舟堂,他家常年做这个生意。”
随后,又是一阵静默,
宋青河的头还隐隐作痛,此番一串问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找他作甚?”
大家都没答,多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我们怀疑你那新交的朋友有问题,与近期作恶的花面狐有关,
倘若真同她说了,那应公子没问题就罢了,要是真有问题,又不知宋青河藏不藏得住秘密,保不准被精明狡猾的狐狸察觉,之后露馅了就得不偿失了。
“帮你找病因。”黎姳编出一个花枝招展的理由。
听罢,宋青河眉头皱的更深,
她的病与应如是有什么关系?
她苦笑,“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多谢几位仙人相助,”遂不急不慢起身,宋青河的气息因为刚醒过来还有些虚弱,声音非常轻,“天色不早,这会儿那边多半已经关门了,几位劳顿一日,要不暂且在府上歇一晚,明早我亲自带你们去,如何?”
几人从敞开的门望去,暮色幽深,月色溶溶,
加之郑老爷和郑夫人得知宋青河病情有好转之象,心里高兴地跟炸开花似的,好说歹说也要将他们留下来,盛情难却,最终决定在郑府留宿。
是夜,郑老爷连忙设宴款待几位修士,
“几位仙人此番辛苦了!”郑老爷捧着酒杯对诸位一敬,
正堂两张席面摊开,珍馐美馔布满桌子,单手撑下巴的黎姳两眼霍然有神,琳琅满目的菜品令她有些发晕,
眼珠子斜转,左下角那道盐水鸭皮白柔嫩,用微暖老汁浸润,火炙色极嫩。旁边的水炼犊烟熏香味扑鼻,牛肉熟透后软塌塌地浸在油脂汁水里,好像一咬上去就能立马能滑进肚子里。右边青花镶边的大碗里承着五色花形面团,她看着面团形状,应该是二十四气馄饨,花形馅料各异,凡廿四种,每个馄饨味道也不同。
正对她的倒有些熟悉,离黎姳最近的一道菜为“光明虾炙”,林娘子以前经常做给黎姳吃,那菜是煎炸过的鲜虾,虾的尾巴鲜红、脆脆、向上倾斜,呈凤尾。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虾肉鲜,面衣薄,酥脆可口,果真是不错。
这会儿酒桌上都是场面话,黎姳听得实在无趣,她直接挖了一碗米饭,将鸡腿上的肉拆进碗里,放入虾肉,又在米饭上浇了一层牛肉汁,
一大口包在嘴里,咀嚼回味,满足地沉吟一会儿,
心道:谁会这么配饭?我简直就是天才。
吃过饭后,大家都回到各自的被郑府提前安排好的厢房休息,黎姳借解手之由溜出来,
她嘴里的方糖渐渐化开,手中捏出一张纸人,在纸人眉心沁入血后,掌中攥出一团青蓝火焰,那纸人摇身一变成了与黎姳此刻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纸人眸中空洞,僵硬地立在跟前,随后黎姳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脆声声的响指,这人立刻抬头,眼睛逐渐聚光,有了意识。
黎姳手腕又是一翻,火光渐熄,纸人听话地往厢房方向走去。
她趁四下无人准备从后门出府,出府做什么?当然是去柳舟堂,她断然不会坐以待毙,必须比他们提前一步找到应如是。
东北角院有个小门,门前竟还有个小厮在看门,扶着石柱边昏昏欲睡,
黎姳长须一口气,缓步过去,两指一弯,指骨往他头上一敲,那厮彻底熟睡,半个身子趴在石阶上。
黎姳打开门,刚迈出步子,身前一束屏障猛然将她挡住,幸亏她反应及时,没有被结界感应到,
准备匆忙,一时间竟忘了陈九卿在郑府设下过结界,此结界是专门为宋青河而设,集白虎山灵气,能快速净化掉宋青河身上残余的妖气。
她盯着面前流光四窜的光幕,
思忖之际,“隔~”
有点撑,打了一个饱嗝。
随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柄匕首,玄铁制成,金线嵌入刀刃,在月光下遛过一丝彩色的刀光。
金釉刀,削铁如泥,可斩世间万物,
百年前拧下祈圣门那几个老道的头后,从他们身上搜刮的宝贝,
祈圣门的术法自然是要祈圣门的法器去破,才能保证结界不会因为排异而发生异动。
她握刀从光幕下割开一条身体能通过的口子,小心翼翼钻了出去。
马埂坡二里凉亭卖油纸伞的柳舟堂确实存在,不过已经关门,她知道,所以这次来当然是要偷偷潜入,
柳舟堂门窗紧闭,完全没有空能钻进去,黎姳不得已施法穿墙而入,
刚落脚,她心下一沉,
黢黑!
黎姳忙打出响指,指尖瞬间点燃一颗火焰,屋内充斥着浓郁的木质香和呛人的粉尘,灯光下,首先看到的便是商铺的门面,前面三开间大屋不分割,成一横向整间,头顶一排排倒挂的油纸伞,颜色各异,
地面上摞着镂空的骨架用绳子捆在角落,还有些成品置商铺最显眼的位置,
她打眼环顾四周,瞧着没有居室,想来店铺多半没人居住,谨慎小心的步子才开始发肆无忌惮。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最重要的是应如是不在这里,想找的人不在,岂不是白来一趟,
黎姳心有不甘,来都来了,起码也可以看看能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她推开东侧侧门,是一间库房,里面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制伞工具,几个红木箱子沿着墙面走势依次排开,箱子都是上过锁的,黎姳抬手轻轻一挥,红芒溜进锁孔,在里面听到清脆的转动声后,箱子落锁。
单手打开箱子后,绵纸,凿具,削刀……再打开一箱,刺鼻的味道猛地给夜探之人当头一棒,大蒜、姜、香料分堆在箱子里,仔细看还有几颗发黑变坏了,黎姳两眼一黑,
她紧闭呼吸继续开箱,正待她准备放弃时,余光瞟到了箱子里的一坨红线,她登时响起什么,
快步去店面,她发现方才捆住伞骨的都是红线,再抬头看,悬挂的几个伞也是用红线连接,她拿起红线圈在手腕,观测细度与宋青河手上的痕迹几乎相吻合。
且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探到这一团红线有微薄的灵力,显而易见,此非凡物,应如是一个店铺老板从何处得来?
夜已过半,黎姳再翻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将红线收好后,起身回郑府。
黎姳推门而入,后门小厮的鼾声若震雷滚滚,睡得正酣,
黎姳也只点睡他一个时辰,这会儿他是真睡着了,她踮起脚尖一个跳步接一个跳步往回走,神似小猫偷食,
拾阶而上,正准备穿过游廊,“吴姑娘这么晚是去哪了?”
不明方向传来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黎姳暴露在赤裸的月光之下,廊上点了几盏灯笼,火红暗沉,只能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朝这方踱步而来,
澄澈的光辉蹭到廊檐边缘映出陈晏的脸,
“出去走走,消消食。”黎姳故作轻松,
少年颔首,好像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停顿片刻,垂眼淡淡道:“姑娘脚伤如何?这二里地走的可顺畅?”
黎姳不由一愣,这话听着阴阳怪气,
似乎拐着弯的说,你脚有伤,大半夜还有功夫出去散步?
她含笑,爪耳有意敷衍过去,“多谢少侠关心,小伤而已。”
少年个子高,替黎姳挡住大半的月光,俊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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