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柳花郎有的时候挺正的,尤其注重私德检点,动不动就宁死不屈,除了摄政王妹一个污点,没啥好挑剔的。
“哎,你顺道再把她那些姐妹给救了呗。”我提醒道。
“我……要不……你借我点儿……”
“闭嘴!滚!不借!”这家伙给个杆子就往上爬,还真敢想。我气道:“还想管我借钱,我图什么?我把她们送进去,我再借你钱,把她们都赎出来?我有病?我相中花满楼就是看中这是块肥肉,没吃着,我还得朒肉,还得放血?到时候你借花献佛当好人,我成了什么?再说,你知道教坊司……先不论有牌号的,就单单一个普通姑娘多少钱吗?花满楼里的姑娘哪个普通?还真敢想把她们都给赎了!你问问李大娘子攒了多少年,才获自由?你还点儿?你点儿个屁!退一步讲,我借得起,你还得起不?你一个小小的协律郎拿什么还?”
我不理柳花郎,对李大娘子道:“哎,娘子也别自贱呐,摄政王未必不赎你。那琵琶价值连城,摄政王说赏也就赏了,可见娘子很得摄政王宠爱,不然我也不怀疑你是细作。”我走到李大娘子面前,笑呵呵的看着她,玩味儿道:“旦公公,给李大娘子准备的狱房,你亲自去打理,就按照当年我在代国住的那间来布置,叫人好生照料,别碰破了我们李大娘子一点油皮儿,回头摄政王赎回去睡着不舒服,该反过头来叫咱们赔钱啦。”
“你……你这小魔……你小小年纪,怎好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李大娘子满脸青红,倒是斟酌了用词,但终归是在气头上:“哼,王爷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和我清清白白,断不会如你所想所说那般腌臢!”
“娘子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我忽然能够理解韩燕熙喜欢看我妹妹生气的样子了,想到这里不禁啧了啧舌,看来这病还会传染,我以后还是离韩燕熙远一点,以免品味相投,“清清白白?这话我也不是不能信,那个乱臣贼子,抢来的位置坐着不安,疑心病重,觉都睡不踏实,又怎么肯让一个内力五品的歌姬伺候枕席,什么不近女色,洁身自好,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就不信天底下有哪个正常男人能对李大娘子坐怀不乱,分明是吓得不举了,成不了事。”
李大娘子没想到我还敢说更狠的,怒极反笑,这些年,她在酒色场上什么没见过,再新奇的事,也能消化。
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我矛盾起来,“啧,我还舍不得了。”
“哼,你根本没想放我,摄政王不赎我,顺理成章扣下我,若是王爷肯花重金赎我,你便觉得奇货可居,更不可能放我,是也不是?”李大娘子一副早看穿我心思的样子,斥问。
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像个乖巧懂事儿的孩子,“嗯”了一声。李大娘子气得憋闷死了,“你……”了一声,便再说不出话来。
“你不大好收服,看来……我也只能釜底抽薪喽。”说完,在李大娘子一脸大事不好的神色下,我咧嘴坏坏一笑,运了内力,对着船窗外,中气十足地拉长音,喊道:“李大娘子说,南唐摄政王不能人道,家伙事儿不行……”
“……你,你,你,千里传音,你……”李大娘子决眦欲裂,捶胸顿足,“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怕不是个妖孽!?”
“李大娘子说,南唐摄政王,不是个东西,是个妖孽……”
“我李大娘,闯荡多年,没想到今日栽阴沟里了!”李大娘子牙都要咬碎了。
“李大娘子说,摄政王就是个阴沟……”
“我不活了……”说着李大娘子拔下头上的发钗,就要自杀,我瞬间飞身过去,一把制住她,将她拉入怀中,她半躺着仰面含泪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有后路不走,和后路已断,再无退路,是完完全全两码事儿,说实话决心来北汉之后,南唐她就没打算回去,可如今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轻轻拂去她的泪珠,柔声道:“我这般对你,是因为你对我用计在先,还利用我妹妹逼我出手,原本娘子只是想与我结交,见我是个玄止境,便生了驯服之心——也对,有个玄止境给你做后盾,这是多稳赚不赔的买卖?多花些心思也值。呵呵,我若真是个正常男人,顺着娘子的路子走,这会儿怕是已经和娘子红罗暖帐鸳鸯枕了,从此以后,就是娘子的裙下臣了吧。”
哼,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这等高段位的撩拨,她定然是打不过我这玄止境的,却依然出手,必是想先给我无伤大雅的温柔一刀,再满脸震惊,无比崇拜的仰慕和臣服,把我捧得高高的,百炼钢最怕绕指柔,英雄尚且气短,谁奈何得了儿女情长,若我真是个大男人,她稍加颜色,甜言蜜语,以身为饵,美人计完美闭环啦,我十有八九便叫她拿捏在手了。
众人闻言,细细琢磨,都是聪明人,头脑中过一遍,便了然——最开始先向你出手,让你以为她是自不量力的猎手,输给你,让你自信心爆棚,她生的我见犹怜,任谁也不舍得下死手,有了纠缠的理由,来往必定过密,一点一点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到最后,你会发现她真的是以柔克刚的猎手,那时候你已经着了她的道了,动了心,收不回来了,心甘情愿成为她的猎物,从此任由她差遣。
平安低声在我耳边道:“你还是个孩子,她就用这手段对你啊?”
我转头在平安耳边低声道,花街柳巷出来的哪管老少,若我是个小男孩儿,打一巴掌给个糖枣儿,然后姐姐长弟弟短的,她那些招儿也好使,左不过是拿捏准了男人的劣根性,算无遗漏。可我一不是个男人,二不是个常人。她使再多再隐秘再刁钻的招数,奈何我不得,又怎么会奏效呢?
“你,你,你小小年纪……”心事被料定,李大娘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从我怀里出来,退了退,仔细认真地审视我。
“我,可不是小小年纪。”我淡淡道。
“我和你说过的,她有病!”柳花郎低声道。
李大娘子闻言抬手欲捂柳花郎的嘴,想着话已出,此举多余,便停在半空,只怯怯地看我的反应。
我点点头,两手一摊,强调道:“我是有病。”
“她真有病。”柳花郎道:“病得不轻,不长了,他真是平安的哥,男的女的那些事儿能懂得都懂了,指不定懂得比你还懂,一肚子……‘谋略’,你一出手他就知道你使什么计,你听他说话,谁家真孩子说话那样……‘深奥’,混迹江湖的日子不比你短,你那些心眼都不够他玩儿的……别看他小土豆子一个,十好几了都,玄止境,那是轻轻松松就练出来的吗?哟,那得有,二十好几了吧,三十多……”见我脸色越来越黑,感觉空气越来越冷,柳花郎赶紧闭嘴。
平安蹙着眉头道:“花郎,你胡说八道什么,长安就比我大一岁。”
李大娘子看看平安,又看看我,问柳花郎:“不是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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