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延路面前进,落长鱼上来后便霸占了顾池臣的位置。
此刻顾池臣缩在马车边边,屡次向身边瞧去。
落长鱼一上车就阖眼倚靠在了车壁处,全然不顾车厢里坐着的另外某人。
许是对面那目光太过浓烈,自顾自休息的人开口说了今早第一句话。
落长鱼不容置喙地命令他:“不准看本宫,把脸转过去!”
顾池臣:“……”
昨日听她那样说,他还以为……
顾池臣进宫这一遭,如今才刚探清皇室内部错杂的情况,还不想就这般出宫,是以今早当他见落长鱼上来时,他是有些开心的。
那瞬间男子衣袖覆盖的手指微微蜷缩在一起,虽然这并不是和落长鱼第一次同坐一辆马车,可顾池臣还是莫名有些紧张。
不多时,顾府到了。
落长鱼在前顾池臣在后,二人下了马车。穿过门房,还未进去他们就听堂子里阵阵说闹声传出来,顾池臣步伐微不可查慢了片刻。
他突然想起来件事。
落长鱼走在他前面几步,望见里面情形回头看他:“看来里面在举办家宴,顾老夫人今早刚入京,老人家几个月没见你心里定是想极了,顾公子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进去瞧瞧。”
顾家主支就得了“顾迟忱”这一个孩子,剩下皆为旁系所出,是以顾家老夫人自小就对这位嫡孙十分疼爱,即使身患癔症也要每年或隔几个月进京看一趟。顾池臣刚才顿住,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
他正要有所动作,就见里面谈论的动静止住。
“下官拜见长公主殿下!臣迎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拜见长公主殿下——”
院子内忽然一大帮人涌过来,由顾延带头身后的顾家人接二连三跪地。
顾家这帮人皆刚到不久,不过堪堪互相寒暄了百十句就听外院小厮来报了长公主殿下莅临的消息,十几号人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时,落长鱼二人已经走进院子了。
“忱儿,几日不见你可有把自己照顾好?带去的药可按时吃了?”,一阵啜泣的声音响起,抬眼便见方仪玲眼含泪花颤抖着过来。
顾延把她拉住低眉斥她:“皇宫贵地瞧瞧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殿下勿怪,殿下勿怪。”
想必她就是顾家主母。
落长鱼唇角似有似无牵起抹笑,一双平淡的眸子略过在场所有的顾家人:“思子心切,本宫可以理解,顾大人几日没去朝拜原是忙着操办家宴。”
顾延诚惶诚恐躬身:“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臣这几日确实有事在身”,说着说着顾延有些哽咽:“臣…的二弟前几日不幸去了,臣这几日都在料理二弟的后事,是以才……”
顾延二弟乃是顾家老爷子的侍妾所生,四日前不幸死在了山崩下,徒留一双妻女,与其说今日顾家各房齐聚是为了这场家宴不如说是他们各自为了争夺二房头顶那份遗产。
“顾太仆知道的,本宫心善,这不,今日特许顾公子回来与你们团聚不是。”
这种时候来团聚,来的太是时候,顾延如鲠在喉也不敢反驳:“下官多谢殿下。”
“父亲这是殿下给您的。”
装有寒参的木盒重重落在顾延手里,他哆嗦着:“多、多谢殿下。”
“这就是大哥哥吗?原来大哥哥长这样。”
说话的是跪在后方一名看约四五岁的孩童。
以往顾家旁支过来,因着顾迟忱身子骨弱,不易见风,顾氏夫妇都是拿这个为由从未让旁支与他见过面。
当时毫无意识的一个举动现下倒是方便顾池臣加以应对。
“殿下您里面请。”,顾延俯身请落长鱼进里堂。
落长鱼没动,众人不明所以下一瞬就见顾池臣扶住落长鱼胳膊,二人一同往里走。
“殿下小心脚下。”
“谁呀——是小忱儿回来了吗?”
她们刚进去,就见一名老妇掀开帘子从里间颤颤巍巍拄着拐出来。
看来她就是顾家老夫人了,落长鱼眸子微凝,暗中观察着旁边之人反应。
顾老夫人头发有些花白,由人扶着走过来,浑浊却富有精神的眸子直直与顾池臣对上。
老人步子微顿,朝他们走来,然后在落长鱼注视下直直将男子略过去。
落长鱼侧眸瞬间向男子看去。
顾老夫人一个劲往后面张望,望着望着就与火急火燎赶过来的顾延撞上。老人边用拐杖一下下敲他脊背边撕心裂肺嚷起来,
“小忱儿我的小忱儿呢!!诶呦你不是说小忱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吗,你快把他带过来啊!!快把他带过来!!”
“娘儿媳没有!您乱说什么呢娘!——欸!”
突然她像发疯般直冲向后面进来的方仪玲,用力推她:“是你!是你把人藏起来了!你把小忱儿还回来,你把小忱儿还回来!”
方仪玲被推的踉跄,幸被丫鬟扶了吧才不至于摔在地上,她压着气冲顾延扬声:“娘!老爷,娘她癔病又复发了,快找府医来给娘看看呐!!”
顾延冲过去,也被老夫人推开。
老人家好像听不见任何说话声,也不让任何人靠近,嘴里默默嘟囔。
“小忱儿小忱儿,你在哪儿呀?快出来小忱儿,是祖母,祖母来找你玩儿了!”
顾老夫人翻箱倒柜,顾家里里外外一群人迫不得已在半米远站着,怕再刺激到老人,谁也不敢靠近。
顾家上下顿时乱成一锅粥。
这场闹剧映在落长鱼眼里,她走到顾池臣身侧,淡漠不真切的从而响起来。
“真是奇怪,顾公子,跟你从小最亲的祖母竟然不认识你。”
极具侵略的目光压下来,似要要将人全身盯穿,顾池臣可以清晰听见落长鱼话间的质问,
沉默片刻,他在女子的注视里走上前。
顾老夫人正掀开桌帘往里看,身后一道沉稳清冽的声音传过来,老人家停住手下动作,眼睛转了转。
顾池臣顿在老人身边:“祖母,是我,我回来了。”
老人转身,在这道莫名使人安心的声音里仅仅安定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用力打掉顾池臣朝她伸来的手。
顾老夫人猛的起身,指尖锋利抵住男子脖颈,突然,顾老夫人猛的踌抽搐几下,众人望过来,便见一根银针扎在了老人脖颈。
老人昏了过去,顾池臣及时接住她。
顾老夫人发病的关键时刻,府医及时赶过来,这场闹剧也随之打破。
西厢房外,顾家一群人神色局促站在一起,时不时偷瞥前面那二人。
落长鱼正坐在由顾延指挥顾府下人搬来的八仙椅上,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顾池臣在旁边静静站着。
后面压低的议论声不住响起来。
“娘亲,祖母怎么了,那就是癔病吗?”,说话的是那名四五岁的孩童,他看起来有些吓到了。
“小祖宗你小点儿声,不该问的别问!”
“哦,祖母生病了,可怎么连大哥哥也不认识,娘亲不是说祖母和大哥哥最亲最亲吗…”
听着这几句问话,方仪玲忐忑不安的扯住顾延衣袖,手指发颤,顾延表面虽还平静可心里与她比起来也只能是过之不及。
现在的顾氏夫妇一颗心可悬到了嗓子眼,二人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落长鱼竟带了顾池臣回府,更没想这么巧和顾老夫人撞上。
若是没有顾老夫人,二人现在也不会如此慌张。
府内下人顾延早就打点好,有身契在手他们不怕下人多嘴,再说顾家其他人,他们没见过顾迟忱,他也不用担忧,可顾老夫人…
顾延不敢赌。
顾老夫人有癔病,常年疯疯癫癫的,也就只有和他们的忱儿在一起才有好转,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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