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里间落长鱼坐在梨木桌旁,韩侧行了一礼,把袖子里的信件拿出来:“殿下,太后娘娘给您的。”
韩侧刚要递过去就听落长鱼问他:“礼部那些老执拗你们都处理好了?”
男子将信收好,知道落长鱼在问他站队的事:“回殿下,李大人毕竟是礼部的老人,他说的话在朝堂内还是有些分量的。”
礼部尚书李永在礼部为官了几十年,侍奉过先帝,为人正直无私,在礼部一辈中确实有不少拥护者,太后找他拉拢人心,也在落长鱼所料之中。
落长鱼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人在朝堂突然慷慨陈词,打了大殿上所有人个措手不及,她们也才成功推举新策。
“李尚书倒是个可用的,也难为太后她老人家把他拉拢过来。”,落长鱼随口到了句,韩侧低了低头没有言语。
见他这般模样,落长鱼心里嗤笑,清楚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知太后和那李永有一腿的事,想想前世,算起来落长鱼觉得她也算机缘巧合才意外发现那事。
韩侧又与落长鱼说了些事关官员调动的事,半月前边关战事吃紧又恰逢京城官署内部出现动乱,皇帝大发雷霆又加背后有人推动以致大批官员免职,位置空下来就需再派新人进去,是以最近动静大了些,然后韩侧又提了下太子不日便要归京的事。
不久之前,太子曾亲自向上提请,希望皇帝恩准他离京私服出访,以便更好体恤民情,如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再过两日他就会回来。
说完这些,韩侧又拿出之前没递出去的信,他上前几步将信纸放到桌面上,垂着眉眼道:“太后娘娘嘱托臣定将信给殿下,殿下看过臣也好给太后娘娘回禀。”
落长鱼没回他,默了片刻韩侧又道:“听闻殿下将顾太仆家的公子召入了皇宫?”
“怎么?本宫的事你也想指手画脚。”,落长鱼睨眼向他看去。
韩侧立刻行礼,一板一眼冷绷绷道:“臣不敢。”
以往韩侧到落长鱼宫殿向来是传话禀事,从无半分越界之举,何况刚才那话也不像是行事做风都死板严谨的韩大学士能说出口的话,落长鱼不用想便知是谁让他说的。
落长鱼看他一眼:“太后让你传的。”
两个时辰前。
“她将顾家公子召进宫中了?”,刚刚焚完香拜完佛的太后从寺庙里出来回到皇宫,就听前来接迎的宫女将事情汇报给她。再过不久就要决定是否推行新策,太后主张推新,今日上山也是想求佛祖保佑,却没想她一出来就听到这样的事。
从前召世家子弟入宫的事落长鱼也不是没做过,可太后这次仍极为不满,太子一派推行旧策,太后知道如今宫内外不知有多少双眼正在盯着她们,就等她们出差错然后搅乱他们计划,是以当知道这件事,她当即就写了封信并派韩侧传话给落长鱼。
——
韩侧低头始终持着副漠脸,落长鱼有了决断。
房屋外,顾池臣紧贴窗门,尽量辨别里面对话的内容,他站在柱子与房梁的夹角里,光影恰好不会映射到窗面。
门咔哒一声开了,二人隔着半米远,落长鱼走在韩侧前出来,顾池臣侧身躲在后面见韩侧似乎又说了什么,却被女子无视掉。
落长鱼径直离开,见状顾池臣也漠身离开了偏殿。
先前院子里,落长鱼回去的时候就见顾池臣迎面给她端上来杯热茶。
入殿前教顾池臣泡茶的宫女禀报,适才她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顾池臣外衫上,顾池臣要换衣服,她就找了个小太监陪男子一起。小太监全程候在门外,顾池臣虽然衣服换得慢了些,但确实没有出来。
枝头上最后几片落叶飘下来,乱糟糟团在一起,落长鱼在她午休前叫人给顾池臣塞了把扫帚,说一直在殿里待着对他病情不好,正好趁机让他锻炼锻炼身体。
枯黄脆败的叶子轻轻一捻便碎了,阳光暖洋洋照覆在男子抹平的嘴角边,宽阔院子内,现下顾池臣正一边扫地,一边承受周围宫人路过投来的悲悯目光,他抿唇总觉得落长鱼分明是故意的。
刚才顾池臣在偏殿偷听落长鱼与韩侧谈话,可站半天他愣是半个字也没听见。那房子不知是用什么木材梁瓦建的,把声音隔的严丝合缝,任顾池臣怎么尝试都还是无济于事。
可顾池臣觉得自己这趟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可以从落长鱼和韩侧分开的情况判断出二人此次交谈并不开心。
太后视长公主为己出,二人亲密的就像对母子,以前顾池臣就觉得这说法夸大其谈,这回瞧见刚才发生的事顾池臣越发坚定自己所想。
磅礴幽暗的长寿宫内,一条雕刻的混体锃黄的巨蟒蜿蜒盘踞在宫殿云顶,它眼睛浑黑深邃,口中蛇信子裸露在外,似目光定定审视踏足者。
棚顶正下方的宝座内,太后面部肌肉松驰一双眸子阴测测接过宫女转呈上来的信封。
少倾后,太后深沉缓慢的声音压下来在空幽幽的殿内回荡着,“你没将信给她?她没看?”
韩侧从金銮殿出来后就直奔长寿宫复命,他垂首目光落在地面回:“长公主殿下说她自会安排好后续要做的事,让臣把信拿回来。”
太后笑了声,身旁的嬷嬷赶忙递上杯茶,她头也不抬吩咐“哀家这个孙女倒是越来越有主意了,不过也好,舍得哀家日后还要费心教她,刘嬷嬷把信拿去烧了。”
“是,太后娘娘。”
待火舌将信纸吞噬,几名宫女上前照例为太后按摩,太后闭着眼开口向韩侧吩咐了什么,半柱香后,男子执手恭礼转身走出去。
……
金銮殿,灯火通明的屋子里,落长鱼一手支头,一手放在桌面上,看着对面正给她解开纱布重新抹药包扎的男子。
见顾池臣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甚至连伤口之处都处理的极好落长鱼淡声开口:“顾公子似乎很熟练这些,怎么平日里受伤都没叫家丁照顾吗。”
“臣自小体弱多病,家父家母即使叫人照看的再紧,也有看不着的时候,小时候臣贪玩,病着也要跑上跑下,慢慢关于处理伤口的事也就学会了些。”
“臣听说殿下小时候也总跑上跑下……”
“你逾矩了。”
顾池臣话到一半,便被落长鱼冷冰冰的声音打断,顾池臣若无其事拾起抹柔和的笑,将绷带打好结:“好了殿下。”
落长鱼淡淡收回手,顾池臣也不再开口,殿内倏地安静下来。
等顾池臣再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快黑了,这几天经过他打理,院子整洁了许多,他往里走,没走几步便见之前王姑姑留给他的那两名宫人跑出来向他问礼。
草草敷衍两名宫人几句,顾池臣推开房门,室内冷风迎面扑过来,飕飕吹起他散在肩上的发丝,顾池臣默不作声走进里间把窗子关好。天寒地冻里,这间屋子竟只烧了几块黑炭,炭末汲力抱团取暖在这方狭小天地内散发自己微不可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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