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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猎与噬

小说:

暗夜囚徒:血域救赎

作者:

心若尘深似海

分类:

现代言情

先是一股腐臭气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是苍蝇嗡嗡的叫声,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干瘪的肢体,上面松松垮垮地挂着几块破布。那些临时充当裹尸布的布料颜色鲜艳,却把一具具尸体衬得像阴森的木偶。

我漫不经心地留意到,这具尸体属于一个孩子。在伤病员之后,他们往往是第二批离世的。

“又一个?”

“是啊。”

我们追寻失踪的三河部落的踪迹已有两天了,我的耐心正逐渐耗尽。纳肖巴坚持要我们一起追上他们,不然,那个向他求助的萨满可能会出于恐惧直接攻击我。我担心等我们赶到时,已经没人能接受询问了。

这个属于马斯卡吉族的分支,一个月前被定居者逐出了他们的土地,从那以后,他们便一路向西流浪。我那个,嗯,我想可以说是我的 “雇主”,他得到了一个神示,说是有一只可怕的野兽在追踪三河部落的人,还会吞噬他们。但现在我觉得,这恐怕不是他们最该担心的事。在一天的行程中,我们就遇到了不下十具尸体,他们都有饥饿致死的迹象。那些尸体瘦得皮包骨头,被饥饿的痛苦折磨得蜷缩成一团。我一点都不羡慕他们的命运。

“我们…… 我们真的应该……”

“我再说最后一次,萨满,这些事我们可以在回去的路上做。我们耽搁得越久,死的人就会越多。”

“他还只是个孩子。”

“没错,没错,我相信那些成年人也想活下去。听着,纳肖巴,我们的约定是我帮你猎杀怪物,而不是来挖万人坑的。”

“啊,当然。你说得对,是我感情用事,影响了我们的任务。也许还有人活着。”

我真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忍住了。纳肖巴只是个凡人,而且至少他没把神灵扯进来,也没滔滔不绝地跟我讲悲伤有多重要之类的废话。我能理解他的痛苦,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这种感受。

“小姐,我们应该在这儿停下马车,骑马继续前进。”

“你的图什卡说得对。路太窄了。”

纳肖巴显然是在一次梦境探索中学会了这门语言。他能说一口流利的阿卡德语,可英语却磕磕绊绊,这种反差实在是有些突兀。

“那你去牵马。”

“空气中有股异样的气息,荆棘之女。我们快到了,但可能已经晚了。”

我嗅了嗅,除了松树、山间的空气,还有腐尸的恶臭,什么也没闻到。达尔顿注意到我在闻,便补充道:

“天气很冷,小姐,冷得反常。”

“我们在阿巴拉契亚山脉半山腰,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小姐。”

我早就发现这个地方太安静了。显然有魔法在作祟,时间紧迫。

“那你去牵马,把火把点上。我先去前面探路,给你们指引方向。动作快点。”

我们沿着蜿蜒的小路攀爬了一个小时。瘦弱的松树、干枯的植被,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尸体,让这个地方显得格外荒凉,旅途也十分不愉快。我所有的直觉都告诉我,这里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里没有魔法咒语的痕迹,附近也没有什么生物。但那种影响却无处不在,就像一股陈旧的油脂味,在我的舌尖留下油腻的味道。

尽管同伴们疲惫不堪,我们还是前进得很快。终于,当我们到达一个小高地时,道路变得开阔起来。大片长满青苔的花岗岩巨石,与病态的蕨类植物交替出现。在高地中央,可以看到一个大营地的遗迹。那里有一堆火,还冒着些许青烟,此外还有破损的帐篷、陶器、篮子,以及一架破碎的织布机。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尸体。

其他人都赶了过来,我抬手示意他们保持警惕。

这个高地底部相当小,最多能容纳大概一百人的营地。这片石地向左逐渐升高,而右边则是陡峭的悬崖。为数不多的几棵树,根本无法抵御凛冽的寒风。

纳肖巴骑在他的母马上,达尔顿则拿起武器,消失在黑暗中。我通过声音追踪他的行踪,直到他停下不动,这意味着他找到了一个有利的观察点。

我转身面向纳肖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左边。我顺着那股未洗净的身体和腐臭汗水的气味,来到岩石表面的一个凹陷处。我俯身朝里望去。

光线照在十几个人的眼睛上,他们挤在脏兮兮的毯子下面。一堆快要熄灭的火,几乎散发不出什么热量。那股味道熏得人眼睛刺痛。

在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之下,我察觉到一股变质的魔力。它和纳肖巴的魔力有些相似,但回味却异常酸涩,让我想起一周前我杀死的那个堕落吸血鬼。看来,我们找到那个萨满了。至于他是否还神志清醒,就不好说了。

纳肖巴走近那个凹陷处,却立刻厌恶地退缩了回去。或许我应该提前提醒他这里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无论是天性使然,还是因为我不用呼吸,我对这种气味的反应都比凡人小得多。

纳肖巴用围巾捂住口鼻,开始和这群悲惨的人交谈。一开始,他的询问只换来沉默,接着,一个坐在人群后面、戴着骨制头饰的干瘪老妇人开口回答了他。她那粗糙的手指紧握着一根装饰着乌鸦头骨的法杖,声音低沉沙哑。

即便听不懂她的话,我也能感受到她讲述中的痛苦和恐惧。剩下的部落成员在我的注视下纷纷退缩,不敢抬头。他们就像已经对一切都绝望了的人。他们确实很可怜,我还注意到,这里已经没有孩子了。

这个部落完了。经历了这些磨难,很少有人还能保持理智。他们想要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散加入其他群体,祈求他们的神灵,让他们忘掉这段可怕的经历。

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些。

我耐心地等待着同伴结束交谈,心里想着那个女萨满会说乔克托语真是幸运。当大多数白人都把原住民当作野蛮人时,很容易就会忽略他们其实是由不同的群体组成,有着各自的文化和方言。成为吸血鬼之后,我对这件事的看法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

几分钟后,纳肖巴一言不发地走到空地中央,用引火物和几块干布重新生起了火。

“请原谅,荆棘之女。你能帮我收集些木柴吗?这是我求你的事。”

他没权利要求我做这些,而他这种特别的措辞,也表明他明白这一点。话虽如此,纳肖巴是少数我尊重的凡人之一。而且他又累又跛。

“好吧。”

对于我欣赏的人,我还是能表现出善意的。从他痛苦的表情中,我也能猜到,情况不太妙,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毕竟,我们已经找到了部落的幸存者,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消息。再多耽搁一会儿也无妨。

我四处收集木柴,有些时候,还直接把那些枯瘦的树干折断来当柴。我发现折断这些树干出奇地容易,我想我以后都用不着斧头了。往返了三次后,纳肖巴告诉我,木柴已经够多了。他在火上架起一口大锅,用他水壶里的水把锅装满。

“如果你想救他们,我们不应该把口粮给他们吗?”

“不能直接给。那些饿太久的人肠胃很脆弱,吃固体食物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们的身体只能承受肉汤。”

“我明白了。在等待的时候,你应该跟我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

“当然,荆棘之女。我已经耽搁太久了。他们离开家园时带的食物很少,很快就吃光了。他们尽力去觅食,但因为不熟悉这片土地,要养活七十个人谈何容易。就在他们陷入极度困境的时候,那只野兽出现了。它就像一群食腐鸟围着受伤的野兽一样,不断骚扰他们。一个又一个猎人开始失踪。当然,部落后来开始让人们两两结伴,甚至组成更大的队伍外出。但这一切都是徒劳。那只野兽还是不断地袭击,食物的情况也越来越糟。先是最虚弱的成员死去,接着孩子们也开始夭折。绝望笼罩着他们。女人们也不得不出去打猎,有些人回来时还受了伤。还有一些人选择了自杀。幸存者们决定逃到山上,希望那只野兽能放弃追捕,或者至少他们能在山上与它对抗。他们生起了这堆你现在看到的火,然后等待着。

他们说那只野兽来了。他们说它比最高大的人还要高,身上穿着拼凑起来的兽皮。它的脸像被劈开的岩石,牙齿像狼的犬齿一样锋利,而且全部都是。他们还说,箭和长矛打在它身上就像玩具一样被弹开,它每挥动一次有力的手臂,就能杀死一个人。他们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它,就像无法阻止冬天到来一样。在它杀死了足够多的人之后,剩下的人往更高的地方逃去,而这一小群人则躲在这里,希望它能忽略他们,或者至少这个山洞对它庞大的身躯来说太小,它进不来。那是昨天发生的事。”

“这么说,那只野兽还在山上?”

“是的,如果还有幸存者的话,他们也在山上。”

“那我得赶紧出发了。你能守护好你的火堆吗?”

“能,我马上就布置防护。”

“这足够了吗?看起来那个萨满没能阻止它。”

“她年纪大了,又饿了很久,而且她的部落失去了土地,也失去了希望。她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应该能暂时挡住那只怪物,等你回来。要是我遇到危险,我就朝天开你借给我的那把手枪。”

“希望这对你来说足够了。”

在离开之前,我悄悄来到达尔顿的藏身之处,发现他用掉落的树枝把自己藏了起来。在黑暗中,又被绿植遮挡着,他几乎看不见。我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就沿着山路向上追踪。

没有了凡人同行,我行动起来快多了。一番探查后,我没有发现任何踪迹,看来这只怪物很可能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没有猎人能从它手下逃脱。我没有被这点困难吓倒,尽可能迅速地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冲,同时也时刻保持警惕,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两分钟后,我发现了第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老人。不出所料,他身上布满了咬痕,从咬痕来看,咬他的那张嘴比人的嘴大好几倍。那只野兽吃掉了他腿部、手臂、后背的肌肉,还有大部分内脏。我正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他身上没有防御伤,当我用靴子把他的头往旁边推时,原因就很明显了。在被吃掉之前,他是被钝器击中头部致死的。我越发觉得这只怪物很可能会隐藏行踪,这种想法让我开始有些多疑,我的所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我甚至还在这个猎人的手中发现了兔子的毛,这说明这只野兽把能吃的都吃了,一点都没留下。

没走多远,我又发现了一对母子,他们还牵着手。他们也是同样的死法。

我继续快速前进,刻意不走直线,还不时地回头查看。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看到一些被遗弃的个人物品,还有杂乱的脚印。又过了几分钟,我看到远处有火光闪烁。

夜晚一片寂静。

我从侧面悄悄靠近。在树林中,有部落最后一次生火留下的痕迹。这里什么都没剩下,连一具尸体都没有,但陈旧的血腥味却很浓烈。我绕着这个地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继续往上的脚印。没有尸体这点让我有些担心。什么样的野兽能做到这样?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这个地方异常的安静,让我心里直发毛。除了冰冷的寒风,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覆盖着一切、像脏雪一样的灰色灰烬都纹丝不动。

地上有大片的血迹,这些血迹还很新鲜,应该是几个小时前留下的。我正准备再绕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脚印或者其他线索时,在灰烬中发现了什么东西。出于好奇,我走上前去。

突然,我身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我向前一滚,同时挥刀向后砍去,却只砍到了空气。什么都看不到,这意味着……

我转过身,爪子伸了出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绕着周围查看,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松林中传来兔子轻轻的呼吸声。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疑神疑鬼。但我还是在这片空地上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这样如果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我还有时间做出反应。

这个对手很棘手,它不仅能隐藏身形,而且可能非常强壮,还很有韧性。我的匕首应该足以伤到它,我对自己的速度也很有信心,不过要是我被打个措手不及,匕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尘土上的脚印显示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有这么多人类的脚印,那在篝火附近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骨头。

人骨。

成百根骨头被打碎,骨髓也被吸干了,就好像……

就好像……

嗯,这很奇怪,也不合常理。

等等。

不,不可能是那样。

然而……

猎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失踪,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除了人类的脚印,没有其他任何踪迹。

剩下的部落成员都在同一个地方被屠杀,而不是四散逃离这个强大的敌人。

被煮熟的人骨……

我得确认一下。

我跳进灌木丛中,寻找一组非常特别的脚印,最后终于找到了。有好几个人下山的脚印。现在我知道该找什么了,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些痕迹。

该死的!我居然被耍了!啊!

我像被地狱里的恶犬追赶一样,拼命往山下跑。快点,快点,再快点。希望我还来得及。希望我还来得及……

一声枪响。那不是手枪的声音,是达尔顿的步枪。

我跑得更快了。我的胸膛几乎贴到了地面,风把我的头发往后吹起。

每跑一步,我就在肥沃的土壤上留下一道沟壑,向前飞跃十步。更快,更快!

我一定能及时赶到。

我到了。瞬间,我看到纳肖巴站在一个魔法阵中间,他的手枪被扔在一块石头上。他被一群食人族包围着,这些人无声地屠杀并吃掉了自己的族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似乎已经丧失了人性。

他们瘦骨嶙峋,皮肤惨白,扔掉毯子后,他们的身形暴露无遗。他们身上仅存的一点肉扭曲紧绷着,像钢缆一样。他们的脸从嘴唇以上还是人的模样,但往下就变得狰狞恐怖。他们对着我同伴设下的魔法屏障张开嘴,露出参差不齐、泛黄的牙齿。

有五个人正压在闪烁的魔法阵边缘。三河部落的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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