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淮都盐引大壅了,他们还有颜面来向朕讨要残盐?”
傅怒极反笑。
“到了无盐可给的时候才啃吱一声儿,内阁早干嘛去了?我朕就不信盐务司之前没有给内阁递过奏章。”
“阁老估计也是体恤陛下辛劳,先前又是西南土司叛乱,又是陕西山东大旱,事情总得分个轻急缓重,一件一件来。”
赵除佞沉声道。
傅谊冷哼一声,道:“我看他们倒是一点也不急。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敢压到现在,怕是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吧?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回主子,当务之急还是先补齐辽东的军饷,然后是西南昆将军的军需。至于两淮盐引和陕西借粮,不妨让山西的晋商或其他地方的商帮先去运商粮开中,允许其提早拿盐引变现,之后再压一压山西和河南的官员,让他们随即用官粮补上。如此一来,两难自解。”
傅谊对这个结果甚为满意,点头称赞不已:
“好,甚好!那这些便都交由你来处理。待朝中选出个合适人选去淮扬主持盐政,我朕定要去好好教训下那些奏讨残盐的宗室。”
不过此言却是遭到了赵除佞的反对。
“此事不宜由陛下亲自出面,毕竟讨要残盐也是宗室的特权。纵算是两淮盐引壅积,皇上也不该大肆惩戒,传出去未免不好听,不如还是让老奴来吧。若是让朝中御史知道,不知又要以什么罪名弹劾您。”
“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
“老奴定不辱使命。”
如此一来,傅谊便全然放心地将这些事情都交给赵除佞来处理。
北镇抚司做事也甚为迅速,几日不到便让那几位带头奏讨残盐的宗室连连上疏请罪。
虽说朝中弹劾赵除佞跋扈嚣张,肆意妄为的奏疏霎时如雪花般涌来,傅谊也未曾理会过。
只是偶尔中间夹杂着几则奏本,在声讨赵除佞开矿加税是与民争利,矿监税使搜刮民脂民膏,尤以辽东一带受害最甚。
谊也曾拿着它们问过赵除佞是怎么一回事。
介于赵除佞的认错态度素来诚恳,坚决保证定会管好手下人,让司礼监的太监们盯紧点,傅谊这才放下心来。
故而每次朝会议事,他都会轻描淡写地避过赵除佞的不端之处。
近些时日,朝廷政务皆由赵除佞定夺,傅谊顿时清闲了不少。
在宫里闲逛时,他偶然撞见了岳棠棣和傅谦两人。
傅谊心中顿时起了吓他们一下的心思,就悄悄地跟在二人身后。
不料跟着跟着,他发现这俩人身形鬼祟,面有慌色,傅谦更是差点儿就把心虚给写脸上了。
傅谊汗颜,简直没眼看,便站出来大喊一声:“呔!你二人在此干什么!”
傅谊这一吼,直接把傅谦吓得往后一蹦,腿都软了几分。
岳堂棣倒还算镇静,强颜欢笑地对着傅谊打招呼:“皇上好久不见,今日怎有空出来晃悠了?”
傅谊狐疑地打量着二人,轻轻哼了一声。
“别装了,说说看,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可别让太后娘娘知道了,不然可是一顿好打!”
方才他可全瞧见了,岳棠棣与他讲话时不动声色地把什么东西拢到袖口里。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傅谦就为慌乱,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眼神颇为闪烁。
傅谊见状直接一愣。
“不会吧?莫非你们真惹出什么大事了?”
他刚刚只是想吓唬吓唬两个小孩儿,没想到傅谦竟是这般反应。
“不不不,皇上,是谦儿太紧张了,你且听我解释!”
岳棠棣连忙将手中藏着的东西从袖中抖出,同时不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傅谦。
傅谊凑上前来一望,蹙起眉头。
“这不是西洋人进贡的千里吗?之前我不是赏给棠棣一个,怎得还如此鬼鬼祟祟?”
傅谦怯生生回话:“是这样的,皇兄,我和棠棣在摆弄它时一时好奇,就忍不住拆了,不想却拼不回去了……”
闻言傅谊低头瞧了瞧,有些纳闷:“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是宋司直帮我们修的。恰逢前两日宋司直有事来府上,就顺势就帮我们看了看。这毕竟是御赐之物,又是外来进贡的精贵玩意儿,实在损坏不得啊!”
岳堂棣连连解释道,引得傅谦在旁连连点头。
“不过就是件我送人的礼物罢了,大不了坏了我再寻人去修便是,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傅谊不屑地一撇嘴,显然未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想起二人刚刚说过的话,他话锋一转,奇道:
“你是说,是宋司直帮你们修的?怪哉,这千里镜他在宫中也就摸过几次,竟懂得修理之法?”
“其实宋司直说了,他也不太会,只能尽力而为。”
傅谦是个老实的,话没问几句就已全盘托出。
“但是他说他最近在跟徐侍郎学习西洋人的技法,不妨一试。若是还不放心,他提议我们可以到文华殿内,偷偷地寻一张皇兄桌案上写有外文的解释说明,待我们临摹一番后再交由徐侍郎去翻译。”
“果然是他出的馊主意。”
傅谊露出一个果真如此的表情。
“何须这般大费周章,我自个儿也能看懂。回头待我翻译完就让你们带给他,就不必麻烦徐侍郎了。”
“是。欸,怎么皇兄也会些外语?先前我们怎不知道?”
岳棠棣人小鬼大,转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嗯……因为我朕好奇西洋人的生活,所以就私下向徐侍郎打听了不少,顺带着也跟着他学学西洋人的话。”
傅谊岳随即意识到了话中的不妥之处,眯眼警告道:“岳棠棣,这你可不许告诉你爹!不然我就把你拆了御赐的千里镜的事告诉舅父!”
“好说,一切好说。”
岳棠棣讪讪一笑,而后正色道:
“对了皇上,你让宋司直查的事有眉目了。宋司直说,那茶商林凡安的父亲正是因开中法而久久支不到盐,这才落至破产的境地。”
“奇怪,他家籍贯可是在扬州,祖辈又是世代从事盐运,更是因开中法而发家,应是早就与官府打点好了关系,怎就单单到了他父亲这代就不行了?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傅谊困惑发问。
“宋司直料到皇兄会这般问,于是就提议让皇兄选一个靠得住的人去当两淮巡盐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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