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梓开心地抓着朱竹的手问来问去。
朱竹把顾念梓抱起来转了几圈,直到她喊晕才把她放下。她笑眯眯地答:“恩师忧心小公主一人留在东都府上无聊,就托兵部的师兄调我上了京城。”
顾念梓很是讶异。从姑苏到洛阳,即使是战事行军日夜兼程,半月也实在难以到达,何况是普通的调任。看来齐老头在君王下决定之前就已经知晓君王之后的大概动向了。顾念梓心下有些想法,暂时按下不表。
朱竹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往下多说,只是伸头伸脑地朝内堂张望。顾念梓了然,笑道:“不知怎么的,按皇叔说的半月前就该到了,但是师父现在也还没露面。”
朱竹有些心虚,挠了挠头。顾念梓笑着把人请了进屋。
叙旧毕,顾念梓有些好奇:“朱竹姐怎么与许夫子还有往来?”
原来许黎与齐老将军乃故交,平日里不曾断了联系。这回朱竹北上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调动,赶上许黎向齐老将军“告状”,索性告诉他,让他把这教导的活交给朱竹。一是朱竹这“半个师父”的缘分,而是许黎确实也不擅长论战。朱竹于是调侃顾念梓,缠着文臣议论武策,犹如去布店买米,当然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顾念梓气鼓鼓地反驳:“如何不能?又不是让文臣上阵杀敌,单论策论罢了。国之栋梁那须得文武双全,譬如我皇叔——”
“停!一夸他你就会没完,耳朵都起茧子了。”朱竹连忙制止,再仔仔细细地跟小公主讲道理,说什么文武全才古来少有,何况许夫子是半点战场经验也无,纸上谈兵之论,讲给她她也不许听。
朱竹点点小公主的额发:“更别说这其中还有一段旧日恩怨。听闻当年长安城内两位惊艳的才子少年素有不和,一个是声名显赫的太子殿下,一个是一鸣惊人的探花郎,可是没少被人拿来作比较。上至朝堂大臣,下至街头说书人,皆参与其中。甚至研究出了一套详尽的计分法,制定了一个正经比赛周期。这周期长达一年,参与计分的是相貌、德行、文才、武略等方面的表现均有涉及。论别的嘛,二人是各有所长、民众是议论纷纷,谁都没有压倒谁。可独独比到那武略,探花郎是以压倒式的劣势输给了启朝双子将之一的太子殿下呀!时人无不摇头摆首,惜之叹之。如今我们太子殿下唯一的宝贝女儿却钟爱听他谈论武策……你呀你呀。”
顾念梓十分讶异:“不和?比较?”
朱竹搓了搓顾念梓的脸蛋,看她仍然稚嫩的脸庞心里感慨,父母辈的儿女情长之事暂时还是不要说了为好。面上只是故作深沉道:“是呀,只是其中的起承转合,待阿梓长大再自行发现吧。”
顾念梓歪头想了一会儿,道:“朱竹姐,你不说我也听说过,定然与我母亲有关。风月之事不谈便罢了。能再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儿吗?是没听过的很好,听过的再讲一遍,也很好。我问皇叔,皇叔总是面色郁郁;我问忍冬文心,又只有街头巷尾的话本子可供参考。我想知道,你看到的她,是什么样的?”
朱竹微微一怔,回忆起安定公主苏浅,这个自己还是个孩童的日子里最为耀眼的当世将军,心里涌出一种沉闷的苦涩。面前人是她唯一的血脉,相貌不是实打实的像,唯有一双眼睛总能给人熟悉的感觉。此刻她的眼睛里最像她的那部分被另一种柔软的情绪所覆盖,显示出面前人不过是一个渴望靠近母亲的孩子。
小王爷教养小公主极为细腻,她成长得很快,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了。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好啊,那今天说一个以前没有说过的——关于我第一次见她。”
朱竹是父亲唯一的孩子。
不是父亲只想要她一个,只是无论是母亲还是众多叫不上名字的姨娘,都没能成功地诞下其他的孩子。朱竹最开始的时候是享受过一段时间父亲的热络的。时间久了,她还是没能有别的兄弟姐妹。父亲于是渐渐又回归了冷漠。
朱竹出生得晚,又赶上灾年,六岁了身体还是不太好,大约是幼时吃食不足导致的。父亲经历了那么多也老了,选择不再折腾,而是在宗族里过继一个小孩,就成了她的兄长。
朱竹不喜欢这个兄长。一方面是孩子对从来没有见过却突然出现、并且长期出现在家中的人都有敌意,另一方面是,自从兄长来后,原本就分不到多少父母注意的朱竹更是不被重视了。他们不再花时间听她说话,不在意她的喜悦和伤疤、也不在意她的成功和理想。他们把她关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不肯让她上街,也不肯送她上学。
他们说没必要,建功立业是男人的事。
明明是陪伴自己长大的亲生父母,更关心的却是她那刚被从不知道隔了几层的旁支过继来的、刚相处几个月的“兄长”。朱竹不忿,更多的却是解脱。父母的眼睛即使在望向她的时候,倒映着的也不是她的样子。
趁着他们送兄长去学堂的功夫,朱竹偷偷从高高的阁楼窗户往院子里长了百年的大树上够。
从树上往府外望的光景是朱竹从未见过的,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样鲜活而热闹。她是关不住的丛林鸟,她决心逃跑。
新的王朝上任的第一位帝王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帝王,颁布的条条桩桩都是为了休养生息。民间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安宁的时候,日子逐渐轻松。帝王手下最出色的两位小将军之一是一位姑娘,引起了民间风气的极大开放。一时间,女子修习武艺为了强身健体成为了常态,佼佼者投入军营也并不稀奇。朱竹也想到那里去。
她从高高的树上往围墙挪动,小心翼翼地翻身跳下,却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接住。她抬眼,撞上的是苏浅的笑眼,耳边是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你很勇敢。”她听见她远远看了一眼自己那高高的阁楼后这么说。
六岁的朱竹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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