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跃林也捧着个搪瓷缸子吸溜吸溜喝高末。
见二哥也望过来,一副我也很关心你的样子,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干啥?等分配呗,回都回来了,街道上总得给安排个活儿干吧。”
高远知道,今年是最后一批知识青年奔赴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打明年起,各地的知青就都陆续回城了。
知青下乡是为了缓解城市的就业压力,知青回城,又给城市带来了新一轮的就业压力。
像个循环。
实话说小叔回来的这个时间段可太讨巧了,只要向街道办提出要求,再疏通疏通关系,街道办给安排个工作问题不大。
再过两年,全京城40万待业大军,为争取一份工作,真能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但高远太了解小叔的脾气性格了,他压根儿就不是个往单位办公室里一坐就能稳住腚的人。
领导要是敢把他安排到生产一线去,他敢跳起来咬人。
高远嘿嘿笑道:“我建议啊,您做戏做全套,工作的事情往后稍稍,让我妈给您走走后门,先去医院住几天吧。”
“对哦,我是打着治病的旗号返的城,住院单子还得寄回垦区让领导备案,不然就露馅了……二嫂,这忙您得帮,全靠您了哈。”高跃林讨好地冲张雪梅抱拳拱手。
对张雪梅来说这是违反原则的事情,但她也不是个思想腐朽的人,况且求她帮忙的还是自家小叔子。
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没问题,赶明儿我就去院里托关系,给你办个住院手续,住不住的另说,病床得先占一张。”
“多谢二嫂。”高跃林嬉皮笑脸道。
高跃民想了想,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有些话,说了也没用,自己这个弟弟根本不会听,老婆我也说不动。
此刻他感觉,在这个家里,自个儿像是个外人。
这让老高有点沮丧了。
高远泡了脚,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嘴角挂笑。
回想这段时间,上演过表白闹剧,挨过一顿狠揍,经历过高考,考得非常棒,作文被报纸刊登了,似乎也找到了事业发展的方向。
日子过得可真够多姿多彩的。
他坚定地认为,随着改革春风吹满地,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凭借着自己的先知优势,也会给亲人们创造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
这么想着,高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元旦佳节到来了。
意味着1977离我们远去,1978照进了现实。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高远睁开了眼睛。
起床后他发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时候元旦是不放假的,过年还讲究个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
不得不说,无论是国家干部、工人阶级,还是无产阶级份子、医务工作者,全国上下各条战线上的同志,对待工作都是认真负责的。
老爸去学院上班了。
从新开路胡同到钢铁学院,骑行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
大大减少了老爸浪费在路上的时间。
他再也不用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了。
老妈昨晚就说,今天要回延陵取她遗留在村里的行李物品,姐姐随行。
至于说小叔,高远知道,他回来后除了第二天去了趟医院点了个卯,占了个床位外,这几天一直满京城乱逛。
他和几位老友恢复了联系,建国门这块儿的各路天王们见天请小叔吃饭,理由不外乎是给他接风洗尘。
不到天黑,你是见不到他面儿的。
回来后他就开吹,今儿吃了老莫,昨儿在京城饭店暴搓了一顿,前儿在东来顺涮的铜锅子,明儿打算去全聚德跟烤鸭子比画比画。
人面儿宽,路子野,没办法。
那得意洋洋的语气好像全京城的饭店,只有他去不去,没有不接待的一般。
听得高远直上头。
洗漱过后,高远懒得做早饭,去厨房里拿了个合面馒头,掰成小块往开水里一泡,就着拌好的萝卜丝咸菜简单对付了一口。
吃过饭后往书桌前一坐,一气呵成,把还没写完的故事收了尾。
全篇大概4万多字,他看了看,很满意。
高远也不想再磨叽了,今天就给北影厂送过去。
他翻箱倒柜找了个牛皮纸袋子,把稿子放进去,又提笔在牛皮纸袋上写了:BJ电影制片厂《电影创作》杂志社编辑部收。
写好后拿着纸袋出了门。
高远有点小激动,他盼这天很久了。
之所以磨叽到今天,除了没琢磨出来合适创作的剧本外,另外就是,随着《人民X报》刊登了他的高考作文,他也算人民群众关注的焦点人物了。
勉强算是有了点虚名。
别小看这点虚名,对他投稿有莫大助益。
他只是觉得多少有些对不起刘学红同学,倒不是说刘学红同学的作文没被报纸刊登。
也登了。
但他这不是把原本该属于刘学红同学的高考状元给拔了份了么。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
但也没办法,出名要趁早,早点成名就能早些实现财富自由。
高远拎得清。
他出了门,又不想挤公交车,便跟秦大爷借了自行车,从新开路胡同出发,风驰电掣一路向北杀。
过北海、什刹海,十几公里的路程,一直到北太平庄,也就是几年后北三环蓟门桥附近,他才下了车子喘口气儿。
北电和北影厂都在这地界上。
这里也是高校云集的所在,中农大、林大、邮政学院,包括高跃民工作的首都钢铁学院,都在这片儿。
这就是传说中八大高校**的学院路。
清北两家知名学府距此处也十分近。
喘匀了气儿,高远推着车子走到北影厂门卫室,踢下撑子将28大杠停好。
他四下里扫了扫,见北影厂里面大多是苏式风格的建筑,厂门口三个工农兵样式的厂标十分显眼,遂撇了撇嘴。
这里说的苏式风格,不是苏州风格,而是**子风格。
一个大爷见他站在窗户外面眼珠子乱瞄,冷淡地问道:“干嘛的?”
高远走过去,先把烟掏出来,两**八的大前门,递上一根后笑着说:“大爷您好,我是来投稿的。”
大爷没拿自个儿当外人,接了烟吹口气儿,没舍得抽,别在了耳朵上,似嘲讽不像嘲讽道:“你小子大前门开道,是想让我给你开后门啊。”
高远乐了,这才把牛皮纸袋递了过去,说:“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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