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庭而言,孩子可以促进夫妻感情,让夫妻关系更幸福温馨。对社会来讲,促进持续发展,为人口基数添砖加瓦。
但没人说得出,对母亲的益处。
因为没有。
所有人歌颂生命的伟大,赞美母爱,殊不知这是赋予女性的牢固枷锁,几千年以来,造成生才是常态,不生则受千夫所指观念。
生育这个包袱像牛皮糖一样粘在所有女性身上,社会理所当然要求她们履行自己的责任,忽视生育是一场对母体损伤极大的手术,忽视这本是可以拒绝的事情。
子宫又不是胃,没东西又不会死。
人类是高级动物,动物本质就是繁衍,体内激素,周遭环境,耳濡目染思想,样样引导他们,这是基因所决定,是百万年前就注入的基因。
但陈祉,独立于此,无动于衷。
他可以永远无动于衷。
他不会因为这时候年少轻狂不要孩子,中年后再突然冒出有孩子才算家的思想。
因为爱人是南嘉,所以他突破本能逻辑,掀翻自古以来的枷锁。
南嘉后知后觉,陈祉不喜欢孩子的原因,没有这么简单。
要比她想象中的深层次。
“会很辛苦吗。”南嘉低声呢喃,“西伯利亚我不照样熬过来了。”
陈祉:“两码事。”
一个被迫,一个主动。而前者,他如果知道的话也会让她避免,或者说如果他是周今川的话,明珠不会活到第二天。
而周今川想要体面,在荣辱与共的亲生父母和克制不住情意的她之间为难,涸辙之鲋一样苟延残喘很多年,最终仍然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底,周今川贪婪过度,欲壑难平,如果刚开始就和她断绝来往,只保她平安,对明珠斩草除根的话,也许她还能看在曾经的兄妹情意上,不和他形同陌路。
“你不是要跳舞吗?”陈祉接过她单只手慢慢温着,“生孩子影响事业。”
“谁说我要和你生了。”她嘀咕。
“你没这个打算吗。”
“没有。”
南嘉扭过头,避开他渐渐回温的视线。
她今年二十三岁,计划跳到三十岁,计划跳到世界瞩目,就算退役也要做幕后编导,她还想把国风芭蕾带到全世界,她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至于孩子,应该是在二十七岁后考虑的事。
既然陈祉不喜欢。
南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压下去。
她也不是非要生孩子,之所以喜欢孩子,是喜欢小猫小狗小玩偶一样喜欢他们。
论根本原因,她是怀念“家”的感觉。
想要一个和自己通血脉的孩子,想要把自己失去的亲情寄给未来的孩子身
上,想要在现实世界里,塑造一个她的理想世界。
觉得她如果和陈祉有孩子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和她以及父母那时候一样合家欢乐。
南嘉陪陈祉坐私人飞机航线回来,堆的小雪人被放冰箱里,回来后依然没有化掉。
她小心翼翼捧着,让Vera去找玩偶的衣服,再给它装饰一下。
那股孩子气的新鲜劲,看得Vera意外,“太太以前没玩过雪吗。
“没有。她实话实说,“西伯利亚的当地人也不玩。
当地人是习以为常。
她是没心情玩。
“她以前没空玩雪。陈祉没事找事,意有所指,“忙着手写信。
她指尖被雪冰红,没好气戳了他下颚,“你闭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嘉和周今川的关系是撇开了,过去发生的事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撇不开。
陈祉又不是大方的人,哪怕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超周今川,少不得耿耿于怀,没事得给自己找醋吃。
雪人修饰后,Vera替她把雪人放进冰柜保存,回来时建议道:“其实太太想玩雪的话,可以在冰库里弄一些造雪机,一晚上就能造出一层雪,够小太太玩了。
“我没那么幼稚。南嘉摇头,Vera越发把她当小孩,“而且哪有人在冰库里玩雪。
陈祉:“那就去外面玩。
“你别开玩笑了,港岛又没雪。
港岛温度甚至低到造雪机无法凝聚,每年逢圣诞元旦,利东街,迪士尼会有人造假雪,都是碱性化学品,缺乏真实感。
Vera插话道:“港岛的大帽山,青山顶以前下过雪。
山顶温度能低至零下,只要零下,雪就不会融化,就有降雪的可能。
其他温热区域强行人工降雪,到地面上也会化成一滩雨水。
这时外面走来两个属下,一起抬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箱,恭恭敬敬过来。
“什么动静?南嘉抬眸一扫。
“是包裹。Vera忙起身,“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一个从俄罗斯寄来的包裹。
这里对外面的包裹审查严格,一般来说Vera是要亲自拆封查看的,由于南嘉不让,且东西过了海关,想必不是危险品,暂时放置。
看大小,南嘉乍然看不出什么来。
那位王室大小姐只寄来三封明信片后没了动静。
之前的信是从港舞转移到这边的,这次是直接从俄罗斯寄过来。
不知道会寄来什么。
十一和白仔都对外来物很感兴趣,一狗一猫争先恐后扒拉着。
陈祉把白仔从包裹上拎下去,指尖随意一敲,“
这包装挺精致的,是你哪朵桃花送的?
能把包裹从俄罗斯寄到港岛他们现在的住处,还是一枝很有实力的桃花。
“可能。南嘉意味深长。
“谁?
“桃花太多,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陈祉眉宇一凛。
七年不见,她身边不可能没有异性追求,她不喜欢会拒绝,但万一遇到死缠烂打的呢。
万一遇到他这种的呢。
“行了,骗你的。
别说女的醋,狗的醋他都要吃两口。
陈祉淡淡陈述,“有我也给你掐死。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能让他打开的包裹,应该不会装有特别大的秘密。
Vera主动亲自帮忙拆封,褪下外包装,留存的只是一个黑色盒子。
陈祉目不转睛,“继续开。
Vera不敢怠慢,开包裹的动作又迅速又沉稳,尽量保持原先的模样。
里面还有一个盒子。
旁边卧着一个老款手机和一副面具。
看到面具的瞬间,南嘉瞬时笃定寄信方身份,指尖攥紧。
这是她用来遮挡面孔的面具,戴上面具,按照大小姐的要求跳出她想要的后果,大小姐对动作精益求精,却不需要南嘉有任何的感情。
因为,南嘉只是她的替代傀儡。
大小姐自幼爱好芭蕾,因腿疾无法起舞,她和南嘉做朋友,寻找南嘉,不过是因为南嘉不论外形还是自身条件,都符合她为自己选择替代傀儡的标准。
南嘉不知道寄来面具的意思。
确定的是,那位王室大小姐,从来没放弃拉拢她进皇家舞团的想法。
原先受救命之恩,南嘉没有答应,只留在莫斯科几年,现在回到港岛,她更不会离开。
陈祉对另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更感兴趣,示意他们继续拆。
看盒子体积大小,已有一种预感。
盒盖掀开,一沓厚实的明信片显现。
和南嘉之前写的明信片一样。
这些是她剩下的没有寄来的手写信。
这次一股脑全部都送来,还给南嘉。
而寄包裹的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只是清理好朋友的旧物。
之前三封信,陈祉看了很久,在烧与不烧之间徘徊很久。
如今一下子来一沓。
烧都得要个几分钟。
“这些信打算怎么处理?陈祉问。
南嘉注意力放在最后一样物什上,那部旧手机上吸引她的目光,本就对明信片没想法的她摆手,“随你,烧了也行。
她对这些信的态度,仿若考生高考后对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态度,该烧该扔和她都没关系。
陈祉这次没看信。
如今的他,不需要从给周今川的信里去了解她。
陈祉让人把小盒子重新盖好,又拿起她那副面具拨弄,没看出与众不同。
至于那个破手机,更看不出名堂。
又旧又坏。
南嘉接连几次没能开机。
“不会是个隐藏的炸一弹吧?”Vera胆战心惊。
“不会。”南嘉很果断,让Vera帮忙找数据线和充电器。
她有预感,这部手机里有其他内容。
这手机是七年前带去伦敦的,那时候智能手机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这部老手机她用来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就够了。
后来她人被送去西伯利亚,手机一直落在伦敦,以为这些年过去早丢了,没想到一直被大小姐保存。
南嘉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大小姐想说的话。
否则没理由把一个破手机寄过来。
捉摸不透和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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