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回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许青怡脑中不断闪过方才所见的一切。
不知此刻是何时,屋中烛火都熄了,外头澈亮的月光透过窗子打进来,她怔怔坐在榻上,缓了缓,眼睛才勉强能看清。
什么以陛下为傀儡、程绥阳的长兄、病秧子容回还有……死光的许家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不停的双手,用一只手盖住另一只手,试图稳住,无果。
容回怎么会再次中毒,她怎么会暴露了身份,姑母又怎么也会死?
这是她二次做这样的梦,头一回还是同容回重逢的那日……
梦中他就已经毒入肺腑,而她不知所踪,没有人能救他。
一个又一个扑朔迷离的问题扑在脑中,就似千万根银针扎着她的脑袋,只有茫然的疼痛,无法再思索。
对于耳边的话,自然也是恍若未闻。
她甩开那些纷杂的心绪,猛一个起身,衣裳也没来得及披,就要下榻到窗前查看。
容回睡在窗榻外侧,她脑中一片空白仓仓皇皇抬脚,脚尖碰到他的腿,身子不稳就要榻下倒去。
预想的疼痛并未到来,容回慌忙揽住她,“小心些。”
他两手搂着她揽回了榻上,温热的大掌似是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感受身后轻微细腻的轻拍安抚,她这才渐渐平复下心绪。
曼帐被拉出条小缝,容回趁着月光凝着许青怡惨白的脸色,温声问道:“梦见什么了?”
脑中浓雾这才消散,许青怡猛然攥住他结实的手臂,两只手紧紧抓住他。
抖着声音喊他:“容回……”
因着在王显的地界,时刻都得注意,她喊得很轻。
不知她梦中发生了什么可怖之事,容回只能轻拍她有些纤薄的脊背,安抚她道:“我在。”
听着这话,堵在她心口的一颗巨石终于被移开稍许,她攥他的力道紧了些,近乎有些央求地问:“我可不可以把把你的脉?”
容回不禁眼帘一掀。
她这么急着下榻的部分缘由是这个?
他并不理解,只是听着甚至有些哽咽的声音,心底一软,手已经鬼使神差地伸了出去。
许青怡松开在他手臂上的一只手,抬手在眼眶下擦了擦,好在,没哭。
她依旧抓着他,整出那只空着的手摸到他手腕上。
这人身上,还怪热的。
没想太多,她摸到跳动处就静下心来,细细感受他一下下滚动的脉搏。
脉象柔和有力,从容和缓,既不浮也不沉。
除了火气有些旺盛,一切都好。
心底还是不放心,许青怡又拿过他另一只手也开始认真把脉。
同样的,身体里没有毒,康健得很。
“好了。”她缓缓推开他的手,也松开了他的手臂,在被她抓皱的衣袖上抚了抚,又给了自己一个宽慰的笑。
容回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心脏猛然一跳。
夜色宁静,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月光明亮,哪怕只有一丝光亮照进来,许青怡还是注意到二人皆是只着了件里衣,同榻相对。
夜里在汤泉池是不得已,此刻没有人看着,光是如此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扯了扯被子,就要挡盖在胸前。
容回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别动。”
许青怡缓缓抬眸,刹那间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容回?”
不知他为何突然拦住她,她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被子。
他们盖的同一床被子,但无奈二人中间隔得宽,被子一小部分都是盖不上的。
这样一扯,容回那侧的被子就少了。
她只好又松了松。
容回没有反应,依旧盯着她,一动不动。
许青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容回,表哥?”
眼前突然浮现几根手指,容回撇过脸,默默收回手。他君子得很,将被子大半盖到她身上,“盖着罢,别着凉。”
扯过被子往她身上盖时,拉到她小腹位置时,手不由顿了顿。
许青怡没注意到他这抹不对,轻轻“嗯”了声,大方接受他的好意。
他身上热得很,被子少些,应该不会着凉罢?
经过这一番动作,她全然没有了睡着。
靠着床栏坐着,犹豫片刻,抿抿嘴,挪动一下位置,正对着容回。
“怎么了,想说什么?”容回正准备躺下,就见身侧的人目光徘徊不定地盯着他。
他不懂许青怡梦见了甚。
只是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把他的脉,现如今又这样望着他……他不得不想,难不成是梦见他了?
谁知许青怡下一句话却全然与他无关。
她极为诚恳地道:“明日你能不能快马让人秘密送点药回去,顺便再带封密信,务必让人亲自送到陛下手上。”
一听这话,容回更为不淡定了,下意识掀开帐子打探一遍四周,没看到可疑的身影才凑近几分。
“详说。”
许青怡不喜容裴,也不乐意提起他,毕竟自从季南云和容裴分开后,他就再没听她嘴里这般认真地提起容裴。
现下,她这样说,定是梦见了有关容裴的大事。
许青怡抿了抿嘴,用气音说道:“我同你说过曾经梦见你毒中肺腑,无人可救。这次我又梦见不光是你,还有……”
她沉默片刻,少时敛下眼皮,“程绥阳远在边疆打仗的兄长回来了,他们以陛下不亲程家为由,决定给陛下下/毒,想让他成为傀儡。”
话落,容回沉默了。
程绥阳却是有一个长兄,他那个长兄也确实要还朝了。
这事,除了朝中重臣,暂时极少人知。
见容回不语,许青怡也知晓一个梦而已,有时候确实荒诞,不值得为人所信。
但她恐慌,除了姑母,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害怕一切有可能阻挠复仇的事情发生,害怕自己不明缘由就死了。
思及此,她再次抓住容回的手,动之以情,“容回,事情不怕防范多,就怕没防范。将药拿回去,再写一纸密信道注意程家人,以防万一,总比没有准备好。”
被她会错意,容回拍了拍她的手背,宽解道:“我明白,只是一时怔神,明日回城即刻让人去办。”
她言之有理,多防范总没错。
不然像两年前,容裴那一倒下,太后即刻掌权,掌管生杀大权,无论是他,还是对大晋都不是好事。
“如若是真的话……”终于舒了口气,许青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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