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闭着眼，看不清神色。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浓重的阴影，突然他歪了歪头，顿时右边侧脸整个沉入黑暗中了。
明亮的天光下，他原本就透亮的左半边脸显得更加清晰。
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色，线条优美的下颌.....
也不知道是何等鬼斧神工的妙笔，才能勾勒出如此完美的五官。
不，是水墨美人图....
冯寂整个人就像是一副水墨图。
黑的深邃，白的明亮，但更多的是神秘又危险的灰色。
让人难以看清，无法测度。
素宣进来的时候，特意在冰块面前停了一会儿，将一身热气都散了，才近前来。
“太子爷！”
他刚出声，冯寂便已经坐了起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盯着他瞧，眼神里多少有点急切。
“怎么样，都探到什么了？！”
“都探到了，请容老奴一一道来。”
素宣说着，心头不免一声叹息。
真是不理解自家太子爷到底要干什么？
身上的病也不好好治。
明明说是要和夏家大小姐划清界限，却每日里都要问上几次。
这不，他也是一听到消息，就赶紧回来禀告了。
“蚩天暗中查探，并没有看出夏大小姐身体有什么不适。老奴想着，这大概是她的一种策略...老奴已经让蚩天跟去夏府了，只是夏府那边大概不好进去，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听到这里，冯寂点了点头。
“夏家人擅长追踪防守，让蚩天回来吧，免得露了痕迹。”
“是。”
素宣应下，见冯寂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指示，才又接着道，“王珂的事儿也办清楚了。偶遇惊马，废了他一只胳膊，其它完好无损。即使进宫，也无人看出什么来。”
冯寂听完，愣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素宣忙道，“有，半个时辰前，长乐长公主进宫求见，陛下召见了她。后来又屏退左右，将陈太医叫进去了。具体是什么事情，还没有查出来，需要一些时间。”
“好，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冯寂摆了摆手，走到案前去了，似乎要查阅什么。
素宣知道他不喜打搅，便退下了。
岂料刚出了主殿，就看见陈太医一脚踏进了太和殿的宫门。
素宣顿时有点不好。
过去陈太医都是每个月的十五过来，给冯寂诊脉。
这个月才过去了五天，日子还早着呢。
难道乾元殿的那位等不住了，要让自家太子爷提前归西。
他连忙迎上前去，同时亮出一把好嗓子。
“哟，陈太医，您怎么有空过来？今儿个不是十五啊！”
“陛下旨意，让下臣给太子爷诊脉。”陈太医放下手里的医药箱，冲素宣拱了拱手。
来太和殿诊脉，是绝密。
所以他从不带人，就连药箱也是自己拿着。
“哦，那便辛苦陈太医了。”素宣一头水雾，但还是立刻拿起药箱，在前面引路。
及至两人进了殿，陈太医跪倒行了礼，这才开始诊脉。
虽然知道陈太医出现的时间点不对，但冯寂还是像往常一样。
不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机械地将手臂伸出来放在脉枕上。
片刻后，陈太医收手，开始说话。
“太子殿下，陛下担心您的身子，特意让下臣来送药。”
说着话，他打开随身带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白色的瓶子。
“太子殿下，这药是下臣特意研制的，对殿下的燥热体质多少有些缓解.....”
“缓解？”冯寂原本一直垂着的眼帘突然掀了一掀。
清冷的脸上露出一种戏谑的笑意。
“陈太医的意思，孤还是会死，只不过会死的舒服点？”
“这....”陈太医缩了缩手。
这话他怎么说。
这都是成帝的意思，他也不过是个执行者。
退一步说，就算他想将真相告知，也没有什么大用。
毕竟这天下没有人能解这火炙毒。
说了，不等于是白说吗？
崔茂自然知道陈太医的为难，忙将药瓶接过去，连声道谢。
“如此便多谢陈太医了。”
说着，便将药箱提起来，一路说着好话，将陈太医送出去了。
片刻回来，见冯寂依旧直挺挺坐着，卷着一本书看的认真。
素宣叹了一声，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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