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诏笑容凝固目光落在那只黑鸟身上终于从那烧焦的羽翅中辨别出一丝鹦鹉的模样。
他心下焦躁又不敢发作抑制住脸颊微抽的肌肉含笑回道:“的确是只鹦鹉灰舌长了一身灰色羽毛远看如同乌鸦故而被我调侃为乌鸦。”
黎诏走近一步朝谢玄玉伸出手。
“此鸟我调.教了许久便是为了今日作礼物送给妹妹没想到它偷溜出来实在顽皮方才是一时心急嘴快口误了倒叫谢兄见笑望谢兄将它交还给我。”
这一声谢兄听着着实拉近了二人距离然而面前人眉梢轻蹙并未动作。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兄。”
黎诏回头望去见黎琴自空中飞来。
少女白衣胜雪衣袂飞扬足间轻盈落地停在他身边。
黎诏给她使了个眼色黎琴触及他的目光顺势望向对面郎君手中那只鹦鹉。
一瞬间她便明白兄长的意思。
是让她从对方手中夺下那只鹦鹉。
黎琴面带微笑负在身后持剑的手在暗处轻掐一个诀望着眼前人。
谢玄玉这位神主义子战神之后年纪轻轻已掌剑道大乘是迄今最年轻步入仙道的少君被称为天纵的奇才万里无一。
饶是在强者林立的明泽仙宫其剑术灵力亦是同辈弟子中的第一。
自然相应的此人极狂、极傲行事拽狂平素少有事或者物能入他眼。
不过那是之前今日之后这六界的史书将重新书写。
最年轻突破化境飞升之人的名号当属于她黎琴。
那些从羲灵处夺来的灵力起初还不听管教在经过自己驯服后已经没了脾气只能乖乖地流淌在她体内听她处置如暖流一般熨帖她的五脏六腑。
犹记得羲灵初入明泽学宫便与谢玄玉针锋相对二人曾为抢夺任务和宝器从天上打到过地下。
谢玄玉剑道第一而羲灵在符咒上无人可敌纵使尚未成仙也可凭借青鸾真身与之偶尔一敌。
眼下自己夺了羲灵的灵力修为在原来之上大大提升更进一层比起谢玄玉焉能差到哪里去?
也不知自己今日能否与谢玄玉一战?
黎琴指尖汇聚火焰方要抬手却见谢玄玉侧过眸一股冷风猛地袭来黎琴踉跄一连后退数步手捂住心口以剑撑地才止住后退。
“阿琴!”黎诏及时出手将人扶住。
黎琴大口喘息着腹中气血翻涌口喉发痒一股阴冷凉意遍及四肢。
这一份凉意从何而来?
是她已然成仙自己的招式在他面前宛如小儿挥剑戏耍只一阵风便可轻易化解。
她微抬目光自然而然看到了男子身侧悬挂的那柄宝剑。
三尺长剑套以鱼鳞纹乌黑剑鞘其上遍布血迹浮动迷离金光。
唯有古兽之血才是金色。
近来四洲大陆不得太平常有古兽作乱践踏灵族领地闹得人心惶惶。
眼前人剑上血迹明显是新的他应当是才斩杀了古兽归来可就连学宫几位上仙长老面对古兽也得掂量一番他竟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深?
自己分明夺了羲灵的灵力怎会一点也探查不出来?
黎琴搭在剑上的手微微收紧心头震颤之余一道清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竟不知我亲手养的鹦鹉何时摇身变成了二王子的灵宠?二王子要拿我的灵宠去赠予令妹?”
林内的气氛仿佛凝滞了。
黎诏神色难看至极任他如何也想不到这凭空出现在林中的邪祟死鸟会是谢玄玉的灵宠?
黎诏斟酌话语在他张口解释之前对方已然带着那鹦鹉离去身形消散于林中不顾一丝情面。
在他走后这四周的空气似乎终于流动起来。
黎诏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谢玄玉此人不可轻易得罪饶是我等贵嗣在他面前也是要落一头。”
若是此人身世不一般便算了这学宫中多得各灵族送来混日子的贵嗣偏偏此人一心向道于道行之上亦是佼佼第一等。
黎琴手捂着心口:“方才阿兄好端端为何会与谢玄玉对上?难道是那鹦鹉与羲灵有关?”
黎长呼出一口气:“我追踪羲灵出了火海就见一道金光朝那鹦鹉飞去当时也不敢确认是她只想着捉来一看不想那是谢玄玉的灵宠。”
他顿了顿:“若羲灵真附身于那鹦鹉中以谢玄玉之修为不至于察觉不出来。”
黎诏眉间皱痕加深:“你我且再搜一搜。”
只是他看着周围葱郁的密林。
他二人寻了这般久都未曾寻到羲灵的下落。
那最大的可能羲灵早已在雷劫中灰飞烟灭了……
“啪啦。”
林中大火仍在焚烧群山没入夕阳残照之中。
林间风大吹卷人衣袂飞扬羲灵被人护于掌心中与他穿行在林间羽毛在风中飞卷身后人有所察觉以手作挡。
她精疲力竭睁不开眼帘却又不得不强撑着一口气。
片刻之前她以凤鸟族的秘咒作附身术附身了这只鹦鹉。
凤鸟乃翼族之首可号令百鸟。故而她可轻而易举进入这具鹦鹉的躯体与此鸟神魂相处融于无形隐藏于其中。
若非如此怎会在黎诏黎琴眼皮子底下逃脱?
眼下小鹦鹉原来的几缕蓝色魂魄虚弱得蜷缩成一团安睡在躯壳一角中。
在林中时它惨遭雷火羽翅烧焦伤势惨重性命垂危。
是自己的到来为它续了一命。
只是这般秘术能悄无声息骗过黎诏还能继续瞒得过谢玄玉?
“谢玄玉”这个名字一出她全身都微微紧绷。
学宫人尽皆知她与这位玄玉少君不睦。
二人的初见便始于一次学宫任务的强夺此后为了宝器法物频频对上大打出手。
甚至曾有过二人从天上打至海底从西洲打到东洲大陆战至昏天黑地。
但哪怕羲灵再不服也不得不承认谢玄玉此人的确极强。
在修为之上他对众人的睥睨不分高低的。
仙界强者林立人皆幕强谢玄玉身边自然不乏倾慕追随之人只是除了修道世间万物皆入不了他的眼其人矜傲不凡清冷疏离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林中或许是太过熟悉彼此当他的身形出现在自己身侧羲灵便认出了他的气息。
他却在看到鹦鹉的第一眼说世间竟然有这等丑陋的邪物半晌才辨认出那是他的灵宠。
羲灵忍不住想这当真是他豢养的小鸟作为主人怎么会如此不上心?
偏偏她在最狼狈潦倒的时候被谢玄玉捡了回去。
故而她不敢睡不能昏迷只能全身紧绷尽量放轻呼吸生怕露出一点疏漏就叫对方察觉到异样。
男子身上气息随风拂来分明清冽却让羲灵倍感不适。
她动了动翅膀动作间牵引到烧焦的羽翅头顶声音响起:“莫要乱动。”
随即有另一道声音传来:“主人此鸟三番两次出逃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是将它救下好生养着可它却想着出逃这次遭雷劈便是它命中一劫何必还要再捡回去?”
说话的声音出自谢玄玉腰间的那柄佩剑。
天地有灵万物都可生出灵识。
这一把上等宝剑得灵气滋养自然也早早开了灵智。
“没有价值的东西主人你可是从来不留要我说这样子眼看是不能活了不如现在就将它丢下去任它自生自灭。”
羲灵心中警觉黎诏和黎琴未曾走远自己若在此处扔下那二人难保不会追寻到她。
谢玄玉却未置可否。
剑灵吵极了半晌得不到回应再次嚷嚷下一刻被谢玄玉毫不留情地屏蔽掉。
恰在此刻四周的风小了下去前方出现了金色结界结界在确认身份无误后放他们进入了学宫。
夜空下的屋子寂静无声。
“老大你回来了喵!”
一只黑猫矫健地从院内奔出窜上半人高的矮墙。
谢玄玉作为首席弟子得能在学宫独开一处院子作为寝舍只不过此处实在偏僻卧于山脚下依群山而居远离诸多学殿。
院中不大院子一角辟有竹子一阵风来竹林摇动作响涛声徐徐。
黑猫支起身子在墙壁上投下身影:“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晚喵?”
谢玄玉随手关上柴扉懒洋洋道:“学宫外山下的灵域有古兽作乱几位长老前去镇压人手不够唤我去帮忙。”
黑猫抬爪接过谢玄玉递来的长剑背在身后和谢玄玉一同往屋内走去又看到他掌中那只小鹦鹉双目放光伸手示意谢玄玉将鹦鹉递来。
“这不是先前跑出去的鹦鹉吗已经走丢好几日了你怎将它找回来了在哪里找到的?”
“学宫外那片禁林。”
黑猫惊奇:“禁林?今日午后我看禁地方向电闪雷鸣像是有人在渡劫是谁?”
“羲灵。”谢玄玉话音冷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黑猫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却巨大:“羲灵?那个总找老大麻烦的小青鸾?”
“她处处和老大作对总和老大抢任务老大的朋友不是说此女嚣张跋扈处处欺凌同窗横行霸道惯了若真让这样的人渡劫飞升日后指不定狂成什么样子!”
说到激动处黑猫用力一拍爪他掌中羲灵突遭重重一击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
羲灵睁开眼睛见黑猫一撩爪子龇出两颗尖利的牙齿面色狰狞。
“总之老大不喜欢那个女人是应该的。”
羲灵大为不解她何曾欺凌过同窗?
反倒是曾经为了救下被欺凌的师妹与几位师兄师姐对上关系一下闹得极僵。
学宫中大多数人分明都极喜欢她。
她咳嗽不止黑猫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连忙探出爪子轻抚羲灵的翅膀。
黑猫与谢玄玉一同入屋几步上桌替他将宝剑放在墙上挂好又道:“老大你今晚还得出去接活我来给鹦鹉包扎吧。”
羲灵未等到谢玄玉开口神志昏昏只听着那一人一猫远远交谈接着他脚步声逐渐远去羲灵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至于黑猫说是来给她上药下手却没轻没重笨拙地缠绕纱布爪子扣着羲灵的翅膀胡乱缠绕最后将羲灵包扎成一团。
羲灵倒在茶几上挣扎了几下
在黑猫进去后密室的门消散于无形。
一片寂静中茶几上的小鹦鹉久久未动月色萦绕于它周身。
良久在确定外面不会有人出来后它才支起身子爬起来。
小鹦鹉艰难挪动一双爪子来到案几上摆放的一只镜前。
水镜中倒映出一张被烧焦面容面目全非颜色丑陋只余下小鹦鹉一双圆润双目。
她凝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眼中有晶莹泪珠汇聚。
小鹦鹉抬起羽翅在泪珠要落下前狠狠地擦去眼泪。
好丑。
镜子中的鹦鹉像极了她曾经无比爱惜的那具青鸾真身她曾给那对翅膀日日梳羽却被雷火洞穿出一个一个鲜血淋漓的洞口。
黎琴。
羲灵默念这个名字一颗心犹如落进滚沸热水中。
自小一同长大的挚友她待之如手足为其不顾生死对方却早在暗中谋划夺取她的灵力想着怎么将自己一击毙命。
怎么会不恨呢?
她不信近三万年的相处黎琴不清楚自己最在乎什么可她就是要将这个残忍地夺去。
可黎琴凭什么飞升有什么资格飞升?
不属于自己东西就算黎琴暂时偷了也驾驭不了。
她会把自己的一切夺回来。
而自己遭此大难父王母后尚且不知情假使自己行踪不明的消息传回去父王母后定然忧心。
小鹦鹉双目绯红宛如泣血握紧爪子用羽翅擦泪硬是不让一滴泪落下很快从颓丧中打起精神开始低下头梳羽。
待羽毛梳平整后它咕噜转动双眸开始打量四周。
这间屋室十分整洁室内清幽书架上饕餮状香炉轻吐竹香青色的云烟随风摇曳十二连枝铜灯点着幽光影落墙上似星光游走余下书架上规整地摆放着修炼典籍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羲灵却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
这间居室的布局与小鸟他们的天性相背。
小鸟生性喜乱爱筑巢囤积东西只有居舍中堆满琳琅满目的器物才觉得安心。
若这间居室只是寻常的井井有条便算了却是不染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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