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在一种感觉自己要被勒死的窒息中憋醒的。
她从浑噩中恢复了一丝意识。但那意识就像风中的火苗一样,没几下就扑灭了。
但这种窒息实在太难受,即使晕着都无法忽视。
在那半明半昧的意识中,她感觉自己可能在上刑。
她的身体贴着一个什么冰冷的可能是铁器一样的东西,这个铁器上有个大铁链子,整个一圈捆住她的肋骨,顶住她的胃,勒得她都快吐了。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正被拖行。
地上粗粝的石块摩擦着她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她怀疑自己此刻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很想醒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身体实在太虚弱,不允许她实现这个想法。
于是她醒了晕,晕了醒,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后,她的意识才终于像被电击疗法抢救过来的休克病人一样,恢复了一丝清明。
醒来时,她还在被拖行中,肋骨那一圈还在勒着,她听到自己的肌肉骨骼在哀嚎。
她悲伤地问:“怎么回事?……我要被五马分尸了吗?……但是好像还少了四根铁链子?”
头顶传来没好气的声音:“什么五马分尸?我可是好心救你。”
女人:“?”
她迷茫地抬头,视线中,一个男人的脸不太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
好像是海边那个人?
她拍了拍滚烫的脑袋,试图物理驱散眩晕debuff,好让自己理解现在的状况。
男人的双腿依然糊着那坨彩色马赛克,他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臂箍着她的肋骨那一圈。
两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在一片礁石区,地上的礁石给她半边身子咯得又疼又辣。
原来她以为的大铁器是男人的身体,大铁链子是他的手臂,他拖着她在地上爬了好一段距离了。
祁煜看她终于清醒了,手一松,女人一下没了禁锢,整个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
原本祁煜也算给她充当了半个人肉垫子,她只磨到了半个身子。现在那另外半边也终于接触到礁石,女人顿时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
祁煜:“醒了就自己爬。”他指向远处一个高地。“我们得尽快爬到那里去。”
现在本是夜晚,换了平时,祁煜就算把那个高地指出一个洞,女人也绝对看不见。
但他们后面的马赛克之海实在太亮了,亮得她能将那块高地看得一清二楚。
说完,祁煜就自己先爬。解放了一只手后,他的速度终于能快点了。
女人迷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腿还是不能移动,行动仅靠双手,她都不敢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恢复行动,又怎么能靠两只手把她拖这么远的?
这是什么新世纪身残志坚的模范人物啊?
她撑着身子想站起来,但是她太虚弱了实在做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在海上飘了多久,已经多久没吃饭了,也不知道她在海边晕过去后又过去了多久,总之她现在是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不是幻觉吗?
她好崩溃,身上好痛,好想哭,但是哭也要力气,她哭不出来。
她一边默默崩溃,一边手脚并用地跟着祁煜爬。
女人虚弱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找个平地……躺着不好吗?”
祁煜:“要涨潮了,再不挪窝,我们都得死。”
“涨潮?”女人看向背后,她找到了晕过去之前下意识找的参照物。“没有啊?海水甚至退下去了?”
“这就是涨潮的信号。”祁煜说:“我在海边长大,听我的没错。”
“好吧。”
女人不了解水文知识,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便闭上嘴跟着祁煜行动。
两人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但此时此刻并不是怀疑人生的时候。
他们狼狈地爬过礁石区,互相拖拽着登上高地。
果然,刚爬上高地,海水就上涨了,速度快得不讲道理,仅在片刻间就淹没了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
女人疲惫的眼睛见证了这个过程。
换了平时,她一定会举着手机疯狂拍照,然后在自己的素材笔记上写下一些观景体验和描述,等到未来可能要用的时候再翻出来。
但现在她没有力气了,她只能半是后怕半是庆幸,用自己沙哑的声音感慨:“大海,还真是无情啊……”
祁煜正敲着自己的腿,想着能不能用武力手段恢复知觉,听到她这句感叹,下意识想说点什么。
结果他抬头看过去时,发现这女人似乎是觉得自己暂时没有危险了,又放心地晕了过去。
祁煜:“……”
呃。
就怎么说呢……柔弱归柔弱,但该晕就晕,不该晕的时候就不晕,您还真是一点不耽误事?
*
再次从昏迷中清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她睁开干涩的眼睛,麻木地看向毫无遮挡的湛蓝的天空。
烧还是没有退下去。
她的头除了眩晕,还伴随着一种仿佛脑壳随时会裂开般的疼痛。她很热,浑身烫得发红。
嗓子又干又疼,肚子……肚子已经饿到没知觉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被海水泡过发硬的布料贴在大面积擦伤的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简而言之,她现在浑身没一块地方是舒服的。
祁煜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出于某种原因,他有些提防她。
但是这女人实在柔弱得离谱,对他实在构不成威胁。
而且她晕过去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还有事要问她,怕她直接寄了,除了去找吃的中途离开了一下,其余时间他一直守在她旁边。
“醒了?”
他把劈开了一半的椰子怼到她臂弯里,说:“那就起来吃点东西。”
女人半天没反应。
既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用一种平静而麻木的眼神看着天空。
祁煜:“?”
他满脸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唇动了下,发出一个苦涩的气音。
接着,她艰难地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居然还没死?”
祁煜:“……你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咳咳……”她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说:“我很震惊。”
祁煜把她臂弯里的椰子捞回来,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不想活了,现在就可以从崖边翻下去。”
崖下水流湍急,海水不断地拍打崖壁。
本来只是个吐槽,谁知女人却接了这句话,她虚弱地说:“……改天吧。”
祁煜:“???”
女人闭了闭眼,然后伸出颤巍巍的手。
先前爬到这里用光了她最后的力气,她现在才是真正的“一滴都没有了”。
祁煜皱着眉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看起来好努力,似乎想要努力地拿什么,但抬了几次手都因为后劲跟不上而落下。
ICU的重症患者在临死前伸手都比她有力量感。
他赶紧把椰子还给她,还贴心地把她的手放在椰子壳上。
女人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要拿这个……”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行了,放弃挣扎,对他说:“小哥,麻烦你到我口袋里……拿一下退烧药。”
祁煜:“?”他一整个迷惑住,“谁去海边还带……”
他不说话了。
因为他居然真的摸到了药!
而且还是还没有拆开的,只是去除了外面的纸质包装,里面的塑料包装完好无损的退烧药。
女人为了说了这几句话,又耗费了一些力气,她现在连睁开眼睛都费劲。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眼睛闭上,看起来又有重新晕过去的架势。
但是这次她的情况已经严重到晕都没法晕过去,她不得不忍受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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