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晚意的背影顿住,李游元满意地笑了笑,“你看阿悦,我总有办法将你留下来。”
李游元手拿着茶杯站起,踱步到晚意面前,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似在回味萦绕口齿间胭脂香味,“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晚意忍住想要拍掉眼前茶杯的冲动,冷冷道:“有话快说。”
“不要着急”李游元一步一步靠近晚意,“我们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话了。”
见晚意不语,李游元自顾自说道:“那个人一开始不肯说,我对他用了刑,他才说他是久府旧人。”
听到’久府’二字,晚意一怔,随即转身看向李游元。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这两个字瞬间勾起了她有关于从前的种种回忆,但随即,她的确如李游元所愿开始慌乱起来。
久家被抄家灭门之后十余载,能听到旧人的消息怎不令人兴奋,但是这位旧人却有可能扰乱晚意所有的计划,变成杀她的利刃。此刻,一种矛盾的情绪瞬间堵在晚意的心口,叫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问问他为何跋山涉水地来寻你?”
晚意扶住一旁的椅背,脑中飞快地想着各种可能性。
“别怕,他人在大理寺关着,我怎会放他出来对你不利。”李游元轻笑一声安慰道,“不过他的行囊里倒是搜出来好几封信。”
信?
晚意皱起眉心,不由问道:“什么信”
李游元用方才的茶杯给晚意倒了一杯茶,递到晚意唇边道:“喝一口,我告诉你。”
晚意侧过头拒绝,李游元却忽然用手捏住了晚意的下巴。
常年习武的指腹带着薄茧,粗糙磨砺,此刻正慢慢摩挲着晚意的脸颊。
“我们从前不都是共用一套碗具,共吃一份餐食的吗”李游元喃喃道,“阿悦,不要拒绝我。”
晚意强忍着反感,低头碰了一下杯沿。
“很好,很好”李游元忽然笑起来,“我们本该如此亲密无间的阿悦。”
“到底是什么信!”
李游元看了晚意一眼,“又着急了”顿了顿道,“那些信都是崔家与当时合浦郡知州的往来谋划,目的就是要置久家于死地。”
知州?
晚意努力回想脑中对于此人的记忆,却连零星片段都很少有,唯一有些记忆的地方是当时有一个衙役来报过知州找她的父亲。
而且姨母对她提起过的人里,也并未有这个知州。
为何久府旧人会带着这些信,是特意为她带来能为久家翻案的证据?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东西,会在一个仆人手中,而且此人,晚意根本没有印象。或者说,此人真的如李游元所说,是久府旧人吗?
几个问题同时出现在晚意的脑海中。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必然是有所企图,但这个企图......晚意抬头看了一眼李游元,他现在是宣王党的人,口中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实情,如今根本不能下定论。
“信中细节你必然知晓,那知州是如何与崔府谋划的,我想听听。”
“崔家想运送货物出边关售卖,但是你父亲不同意,于是便有了争执。崔家虽远在东京,但却手长,调用了知州的关系,随便找了个借口陷害了你父亲,惹来抄家之祸。”
李游元所说似乎滴水不漏,但是晚意如今已经拿到了崔府的库房账册,并未发现崔家与合浦郡知州的往来。若要勾结,平日里不可能没有交往,最起码基本的赠礼和礼金多多少少总该有些记录才对。
于是晚意问道:“难道信中没提到其他人吗,只这一个知州?”
其实晚意倒不是怕李游元污蔑崔家,毕竟当年也是姨母亲口与她说,陷害久家之人就是崔家已经去世的崔老太爷。此人阴险狡诈,为图利益不择手段。当年给久家安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以至于久家几十口枉死,只有她一人扮做男童,东躲西藏地住了两年寺庙,才堪堪躲过一劫。
但这条藤上的人,包括崔家,晚意一个都不想放过。
李游元阵营不同,与崔家对立,保不齐会隐瞒宣王一党的人。
如果假设此人真是久家旧人,那他送来信件,或许是因为想告知晚意,除了崔家,她还有别的仇人也未可知。
“信中只提到这一个知州。”李游元道。
晚意听罢沉默了半晌,随后道:“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原本我怕对你不利,想直接打死,但如今审来,此人倒是你们久家的忠仆。”李游元靠近晚意,伸手撩起晚意的一缕黑发,幽幽道:“你要听话一些,我不要求别的,只想你能在我面前温顺一些便可。”顿了顿又道:“不然,我手上可是有你不少把柄,我的阿悦。”
“想要崔家倾覆如今就在宣王的谋划之内,你不会想浪费我这样一个人。”说着看向李游元,“收起你的威胁,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李游元笑起来,“我会帮你的,至少在对付崔家上,我们是同一个阵营不是嘛。”
晚意面无表情地撇开头,朝门外喊了一声紫檀,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晚意趁还未天黑回了崔府。
听成山说崔道今日在床上躺了一天,胃口也不好。
晚意虽然心中想着,他即便饿两天也饿不死,嘴上却只能道:“我去瞧瞧。”
晚意到了书房,却见崔括站在桌边,正为崔道倒药。
“大公子也在。”晚意道。
崔括看了晚意一眼,将药端给崔道,服侍他喝下才道:“姨娘这是从哪里回来。”
“不过是几个铺子看看,老爷之前说的几个利润不好的,让我出出主意。”
胭脂铺有章恒盯着,她要是说胭脂铺,就得露馅,于是赶紧胡乱说了几个其他的铺子。
“那姨娘可想出了什么点子”
晚意只当话题会就此结束,没想到崔括还要接着问。
她便只能继续胡扯,“还没想好,三四个铺子呢,我还得细琢磨琢磨。”
“姨娘为崔家费心了。”
明明是一句好话,从崔括的嘴里说出来,为什么晚意总觉得怪怪的。却也只能笑着道:“应该的。”
崔道喝了药又开始睡。对话结束,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剩屋内水漏的声音一滴滴地,像是一首单调的小曲。
晚意以为崔括马上就会走,毕竟她来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来陪着崔道。
崔括却静坐着,眼神看向崔道,却也好似没看着,不置一言。
避免尴尬,晚意便想随口讲两句,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一开口竟讲起了宝乐郡主。
随后又反悔似的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单纯好奇罢了,你可以不说。”
“也没什么,不过明眼人都能瞧见的她爱慕于我。”
“......那你对她......”
崔括转头看向晚意,“你很想知道?”
晚意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忙摆了摆手道:“那...倒也不是,我说了......单纯好奇。”
“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姨娘为何对此事好奇。”崔括一双眼睛此刻竟带上了些许戏谑。
晚意撇过头道:“不过就是市井妇人的八卦之心而已。”
崔括对于晚意自称市井妇人只觉有些好笑,而后一想到她的确出身市井而且已嫁为人妇,便觉得晚意用词还算贴切。
“原来市井妇人当真没想明白昨日之事。”崔括轻笑了声,晚意听着却好似在嘲笑于她。
“昨日何事?”
“宣王与宝乐郡主请求赐婚的事。”崔括淡然道。
“......你的意思是,此事不纯粹?”
崔括幽幽开口:“宣王向来爱揣摩圣意,明明已经见圣人面上不悦,为何又执着高喊。”
晚意听崔括这么一说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如今细细想来,确实透着诡异。
晚意忽然道:“宣王是想要拉拢沈家。”
“不是单纯想要拉拢,而是想要在圣人的认可下拉拢。”
所以你原本就知道,圣人压根不可能赐婚,于是便与圣人打个配合演出戏罢了,晚意心中腹诽道。
“看来宣王还是很看重圣人如何看待他。”
“宣王与太子的矛盾,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争夺父爱。”
晚意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另一面又想着今日崔括是不是倾诉欲泛滥了,竟然愿意与她讲这些。
晚意刚要说话,却听得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姚姨娘与崔婉便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大公子?”姚姨娘面露惊讶,“没想到大公子还未走......”
“正要走。”崔括面对姚姨娘微一颔首,便离开了崔道的书房。
崔婉目送崔括离开,直到他隐入暗夜中看不见了,才转过头来。面上虽看起来依旧温顺,晚意却觉得今天崔婉看她眼神不同于往日了。
“方才听梅香说姨娘近日孕吐地厉害。”晚意道。
“确实,近几日没胃口,人也乏得很。”
“我来照顾老爷吧,姚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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